时的亚洲没有落脚点,印度也刚开始经略,所以这里几百号泰西人,英国人寥寥无已。
不过开口说话嘲讽的正是几个英国人,他们阴阳怪调,借机大肆嘲讽,要是换一种场所,西班牙人非得和他们打起来不可,不过现在,高登只是瞪眼道:“人多有什么用,就是一群舞动长矛的半开化的野蛮人罢了。”
在火器这一层上,其实明朝武备志里记录下的各式火器数不胜数,不过论起质量,特别是明末时节,那就是一个惨不忍睹了。
高登对大明军队火器的认识主要是来自海匪和两广福建一带的驻防军,那里只有几支有限的质量合格的鸟铳,装药和弹丸都十分有限,杀伤力肯定是在五十米以内,而且以明军的训练来说,除了少数天才外,能不能把火铳安全打响,也确实是一件可值得怀疑的事。
对高登来说,他在火器上倒是有着难以被撼动的自信。
“好了,给他们先打。”
既然是较量火器,朱慈烺也很大方,就由这些欧洲洋鬼子先来。在他们的词典里也是没有客气这个词的,听到朱慈烺的话,立刻就出来十几个人,每人手中都是抱着一柄极大极长的火铳。
“这东西,似乎有点儿象抬枪啊。”
“嗯,长度和重量,似乎比鸟铳要重的多了。”
“看他们用子药多少吧。”
明军之中,当然不乏不少识货的人,一群洋鬼子一把家伙拿出来,顿时就引发议论纷纷。高登一伙并不懂汉语,这伙军官来中国时间短,又很自负,不过有翻译在,语言问题倒是不大。听到翻译的这些明军官官内行的谈论,一时都有点不大自然起来。
不过等他们把火铳全部取出来,占好靶位,又上好支架的时候,自信也是都回到脸上。
就是一群围观的平虏军的武官,也是看的有点发呆。
他们用的火铳,长度就已经比明军所用的鸟铳还要长老大一截,至于口径,更是明显比鸟铳的铳口粗出近一倍来,等十几个洋鬼子挨个趴好,对面的靶位也固定好了,然后就是装药填药子,在这个过程中,大约几百个可以够资格走动的平虏军军官都围了过来,饶有兴致的在一边仔细观察起来。
在靶场面对的红旗招展过后,包括高登在内的洋鬼子们几乎是同时点燃了火绳,噗嗤声响和呛鼻的火药味后,便是砰砰砰的一通乱响。
“中靶,四环,中靶,三环,中靶,七环”
相隔不是太远,靶场对面的验靶武官看完之后,先是报了中靶环数,接着便又挠了挠头,不过还是大声叫道:“禀殿下,木板都打坏了。”
一句话说的靶场里哗然,高登几人爬起来后,都是面有得色。
朱慈烺洒然一笑,心中却是清楚的很:“不就是西班牙方阵里最常见的重火铳么来源就是穆什克特火绳枪,二十多斤的重量,要用木叉稳定前端,不然的话根本瞄不准目标。”
他点了点头,对魏岳道:“叫我们的火铳手上吧。”
第219章 火器2
适才高登等人击发火铳,预先找好地段,然后支好木叉,接着才打开火门放入引药,再瞄准点火击发,耗时十分长久。
而且众人都看的出来,这些泰西人手中的火铳长而粗重,只能扛在肩膀上慢慢行动。
平虏军的火铳手却是拎着火铳疾步前行,等到靶位时,对面红旗挥动,却是把靶位又向后移动了三十步。
接着便是火铳手们半蹲着瞄准,点燃火绳,击发,一阵砰砰声响之后,便是报靶声,这一次却不是四环三环,而全部是六环七环以上。
环数之说,在当时铳手来说十分希罕,不过是朱慈烺格外加以要求。中国的火铳原本就有准星照门,可以精细瞄准,而当时的欧洲火铳却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两相对比,在准确度上,明显这些西班牙人就落后的多了。
“禀太子,全部穿靶而过”
这一次验靶官脸上满是春风,十分得意,小跑过来禀报过后,还十分得意的向着那伙泰西人瞥了一眼。
“殿下,我想看一看靶。”
高登的要求十分无礼,不过朱慈烺却点头道:“给他看。”
“是”
验靶官斜眼看了高登一眼,又命人将靶牌取回,这一看,果然明军火铳手都射中红心附近,而且枪眼圆滑,枪子都是破靶后又飞出去老远。
朱慈烺笑问道:“怎么样”
此时高登几人又取了明军的火铳来看,入手下觉得轻了一半,而且整个铳身全部是一体,双筒铁身,打造的十分光滑,而且火门淮星,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用处。
适才他们虽打坏木牌,但明军的距离还远过三十步,虽未击碎木牌,但透牌而过,穿透力犹有胜过。
这一下相比,不论是射击精度还是距离,都是大败亏输。
这伙泰西人虽然桀骜不驯,野性未去,但毕竟不是无赖,其中还有一些是荣誉感极强的海军军官。一见结果如此,当下一群人都是面若死灰,都跪下道:“我们输了,请殿下责罚。”
只高登还犹自不信的样子,喃喃道:“真是见鬼了,他们的火器也制的这么好”
一见他们如此,魏岳等人不等吩咐,便是将手一挥。
红旗招展,在磅礴如海的军阵之中,犹如一朵朵红色的花朵一般。所有平虏军将士都是站起身来,欢呼大叫道:“威武,威武,威武”
叫喊声中,一小群泰西人更是战战兢兢,均是面无人色。
朱慈烺也不管他们,只笑着吩咐道:“这一场就不分输赢,咱们的铳手打的远,不过人家的威力也大。每个铳手都赏五两银子,火铳当然要加紧练习,以后,每天各营自己比赛,每隔一段时间,就全军比赛,赢的营头赏给银两酒肉,输的就罚,怎么规定,各镇标自己商议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来。”
“是,谨遵殿下令谕”
魏岳带头,所有的将领都是躬下身去,就连陈名夏在内,汤若望等人,亦是如此。
等朱慈烺上马离去之后,众人也是散开,魏岳刚要走,冯恺章却是叫住了他:“魏大,慢行一步。”
魏岳回头道:“竹相,有事”
“我看太子看完比铳,并无欢喜之色,最近我不在营中,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晦么”
冯恺章和魏岳相交莫逆,所以敢直言相询,若是别人,这样的事倒不好直说了。
“竹相,你看适才那红毛番从预备到打响,一共用了多少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