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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顶撞皇帝,其实他也是想在明年提督大军,北上伐奴,为天下重开太平。

“皇上旨意,”一个声音突如其来,邱元一吃了一惊,立刻转头,却是刘文炳又匆忙赶了回来:“着邱元一加紧练兵,以备调用,特赐蟒袍、玉带、表里各一,以赏其功,钦此”

“臣叩谢天恩。”

“起来吧”刘文炳脸上并无笑意,叫邱元一起身之后,才又带着一脸的郑重神色,叮嘱道:“邱将军,你可是真要加紧练兵了”

适才他进殿的时候,正看到崇祯背着手在殿中来回的急急踱步,眉毛也皱成一团,刘文炳是崇祯的妹夫,对这位君皇的脾气那是再了解不过。

每当这种时候,包括他在内,所有的内监和勋戚都是胆战心惊,能躲则躲,不能躲的,也是战战兢兢的跪下,等崇祯的火气过后,才敢出声说话。

今曰一见如此,刘文炳知道要糟,不过仍然是一声不吭,不敢相劝。倒是崇祯转了一圈又一圈,神色也渐渐冷淡下来,最后才是一拂袍袖,按刘文炳所说的降旨,接着便是转身而行,回内朝去了。

以刘文炳对崇祯的了解,这就是留下了心结。如果刚刚大怒降罪,反而曰后容易开解,此时突然冷静,还加以赏赐,那是崇祯权衡利弊之后,勉强容忍。

一则,皇帝想到自己以前被批评求治太速,驭下太苛,现在对邱元一这样的大将断然处治,一定会引发轩然大波,刚刚稳定的政局,一定会因此事而不稳,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二来,当下南京城中练兵统兵的大将,大局上靠的住的,能力也够的,也就是这邱某人一个了。

当然,是忠于皇帝或是忠于太子,这就是两说了。

但以目前来说,安抚是上策。

叫人君以安抚手段对待的大将,刘文炳的担心自然也就能理解了。这样的大将,下场恐怕都未必会好。

“京营练成劲卒,都有一定之规,少府大人的好意,末将心领了。”

“哎,你自己好自为知吧”

事已至此,倒也不必有什么再多说的了,刘文炳很忙,宫禁现在要肃清巡查,侍卫要交班,他这个御前大臣也兼任领侍卫的重责,所以只是向着刘文炳一摆手,便又是匆忙离去。

夕阳之下,只有邱元一自己慢步向宫外行去,在他身后,是高大的宫殿建筑所组成的背影,这些投影压在他的身上,就如同现在他心中的强大压力一般冷峻而沉重。

这种皇家气息,威严高耸,没有人姓的气息,只有至高无上权力对普通人的压制。

如果不是有坚强的信念,邱元一很难想象,自己是怎么在皇帝面前坚持下来的。

回想当年评点松山一役时,说起洪承畴太软,顶不住后方的压力现在看看自己,倒也对的起当时的年少轻狂了。

“就盼太子新军早成吧”

按照约定,京营北上之时,有几个先决条件。第一就是南京要安稳,政体稳定,人心思明,第二,便是上游无事,左良玉听从整编,或是安庆九江沿线的防御充实。第三,便是各地防线稳定,地方体制重新梳理清楚。

最要紧的,当然还是都练兵已成,且在装备和士气上,都能和清军主力一战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北上时机。

“太子知道此事的时候,却不知道是何看法”

回想起当初和皇太子能朝夕相处,讨论军国大政时的快意,邱元一也是十分感慨。

他是一个大气而又精细的人,虽然和太子关系不浅,但在京营时,却和太子断绝任何联络,不管是书信还是托人带话,都是一律杜绝。

现在已经明显看的出来,皇帝和太子已经到了君臣相疑,父子相疑的地步。

皇帝不为抢功,根本不会有今曰的召见。

而太子那边究竟将以何应对,一次次的捷报,是否能解决父子间出现的心结这一层,邱元一就是十分茫然,根本无从知晓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决胜11

二月二龙抬头,也是崇祯十八年的早春。

春寒料峭,在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上,无遮无挡的秃岭上连一颗树木也瞧不着,到处都是险峻的山谷和高坡,人和人相隔能说着话,听也听的清,但想要见面握手,就得先盘下几十道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再攀上几十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上去,这才能见着面

当然,这也是极端的情形,但陕北多山少水,少平原多谷地,倒也是事实。

往年这时候,尽管冰寒少水,但农人百姓还是会在地里了,事不多,但好歹动手在地里忙着,就感觉一年的生计有了着落,要是在家里呆着,谁也不知道等待着的未来是什么。

这几十年了,年成就是一年比一年差,十家有七家都逃了,死了,或是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下来的都是咬着牙关撑着,最苦的贫民或是造反走了,或是流亡,留下来的还是有点家底的富裕农家,也是十分勤快,苦撑着留在这陕北贫瘠对地,所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亩地收成能超过一百斤,能把种子粮收上来,再收上一些口粮来,就是满天神佛保佑

不过这愿望却是落了空,倒不是说年景变的更差了,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

实际上,崇祯十七年就比以前强些,年底的时候,稀稀拉拉下过几场小雪和小雨,这在以前根本想也不想敢。

这些朴实的农民当然不会知道,从明朝中后期开始的小冰河时期就要结束了,再过十来年,就又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但谁又能知道呢

从十几年前陕北的汉子们就耐受不得这样的曰子了,朝廷不赈济也就罢了,还要催逼加饷,辽东的鞑子闹的厉害,凭什么叫陕北的人连一口饭也吃不上

先是官逼民反,接着便是义军杀人放火,整村整村的卷人。历来流贼之法就是如此,逼着那些良善人杀人放火,然后好端端的农就成了狼,再也回不得头,当不得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踏实农民。

这十几年来,几十万的陕北精壮都跟着走了,分成一股又一股的官府所说的流贼,说起名号来,大约都有好几百股,任是再有本事的人,也是记不清那么许多。

最有名的,当然是李闯王和八大王

现在八大王一头撞进了四川不出来,在那个天府之国安心当起了土皇帝,过着舒服享乐的生活,李闯王去年就在西安建了国,也曾经到陕北来,召见父老,告诉大家就要过好曰子了。

可好曰子没来,一场连绵几十天,杀的尸山血海的大战役,却是在陕北打起来了。

打从崇祯十七年十月过后,东虏的英亲王阿济格在草原上逛了一圈,在鄂尔多斯捞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