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虽然行事乖张,可是毕竟还是自己人,他一边和柳乘风进寺,一边道:“北通州千户所千户邓通前几日突然下落不明,原来以为他只是有些事耽搁,千户所里也没在意,后来发现不妥,便去他家寻找,把这亲朋好友也都搜了一个遍,也没见到人,昨天夜里,北通州那边送来消息,说是邓通的尸首已经找到,是在运河下游十里处发现的,死之前明显有刀伤,一刀封喉。”
牟斌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继续道:“堂堂北镇府司千户,朝廷五品武官,谁知竟是被人杀死,况且这北通州千户所一向至关紧要,这件事只怕涉及到了咱们锦衣卫在通州的利益纠葛,一定要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动的手,又是谁指使,这件事绝不干休。”
若说锦衣卫的这些个千户所,除了内城卫所之外,最紧要的就莫过于南北通州、南京、天津这几处的千户所了,几乎这些地方的千户,必定是指挥使的心腹,现在那个什么邓通突然暴毙,而且摆明了是被人杀死,这种事一旦发生,也难怪牟斌心中紧张。
锦衣卫是什么是天子亲军,而锦衣卫千户就更加了不得,敢杀锦衣卫千户的人,这个人不是权倾天下,就一定是反贼,也难怪牟斌如此紧张。
柳乘风安慰道:“大人不必心急,眼下当务之急是速速安抚北通州千户所的弟兄,让他们不必惊慌,另一面,大人亲自坐镇安排好千户所的事务,再严查凶徒,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
牟斌摇摇头道:“你不懂,这件事太蹊跷,邓通死之前只说是去赴宴,并没有带任何亲卫,这即是说,宴请邓通的人一定与他相交不浅。而且据他家里的人说,邓通临死之前很是焦虑了一阵子,莫不是邓通知道自己有性命之忧既然知道有性命之忧却为何不肯带任何人去赴宴柳乘风,你是个聪明人,本官也不和你打哈哈,你想想看,这杀邓通的人简单吗”
柳乘风想都不想,道:“绝不简单。”
牟斌点头道:“而且,若是寻常人,为了的是私仇,就算要杀死邓通,那也该做出一副暴毙的样子,可是杀邓通的这些人却是明目张胆,用刀割了他的脖子,再丢入水中,他们这么做,可谓是有恃无恐,只怕本官这一次去,也未必能把北通州的事理顺。”
第一百四十九章:智商很重要
听了牟斌的话,柳乘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隐隐觉得在这昭明寺里拜佛的人和那邓通的死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这些话,他如何能对牟斌说,就算说,人家也未必肯信,柳乘风只是道:“既然如此,那么指挥大人去北通州时可要小心了,那些人敢杀千户,却也未必不敢对大人动手。”他话音刚落,不禁回头看了那身后数百个精壮的校尉一眼,心里想,自己说这些做什么,人家带了这么多护卫,那北通州又有数百的自家兄弟,可以说除了调动京卫的军马,谁也别想对牟斌不利。牟斌早就有了防备,哪里还需要自己提醒
牟斌果然对柳乘风的话不以为然,不过柳乘风这一句小心,却是让牟斌看柳乘风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柔,他和蔼的道:“你在迎春坊的事本官已经知道,本官待会儿还要继续赶路,也不和你赘言了,不过在迎春坊,需谨记着恩威并用,一威去恫吓别人,是不能长久的。好啦,话不多言,后日就是张皇后寿辰,本官需在后日之前赶回京师,这北通州留给本官的时间已经不多,在这儿用一下饭,就要出发了,你是带了家眷来吗为何不见女眷”
柳乘风便引着牟斌到屋子里,去叫温晨曦和温晨若来见牟斌,二女乖乖的给牟斌行了礼,牟斌不禁捋须笑起来,道:“老温的女儿,本官一直想见一见,原以为你们生的像温正,谁知道哈哈”
他这笑话,明显有点过头了。
不过柳乘风却明白牟斌的心思,牟斌这个人表面上有点傻乎乎的,可是内里却是心机深重之人,他故意开这种有伤大雅的玩笑,甚至当着别人女儿的面取笑一下温正的相貌,其实就是透露一个信号大家已经不是点头之交了,是深交。
只有交情深厚的人,才会和你开这种玩笑。
牟斌虽然只是一句话,却透露出了自己的意思:姓柳的,从此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你跟皇帝关系似乎不错,和太子也有交情,往后可不要忘了给本官美言几句,本官的后半辈子,可要仰仗着太子殿下的。至于你在这北镇府司里也放心就是,能方便自然会给你方便。
温晨若听了牟斌的话,自然不理解他的意思,却是皱皱鼻子,道:“其实你生的也不过如此,头发稀疏、胡子拉茬、马脸小眼,活脱脱一个马猴一样”
牟斌脸一下拉了下来,他这一辈子,未必有人这般形容过他,老脸不禁涨的通红,拼命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柳乘风连忙训斥温晨若道:“晨若,这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牟指挥使是你爹和姐夫的上官,就算长得像马猴,岂是你能说的,还不快给牟伯父赔不是。”
温晨若梗着脖子争辩道:“马猴就是马猴,难道还不能说吗”
柳乘风无语,怒道:“牟指挥使长得像马猴,可姐夫看你长得像仙鹤,难道姐夫以后也叫你仙鹤”
“我我哪里像仙鹤了”温晨若的脸腾地红了,期期艾艾地道。
柳乘风道:“你的脖子这么长。”
温晨若的脸更是羞红,道:“哪里有,比姐姐还长吗嗯,姐姐,我们比比看。”她说到比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很是得意的样子。
牟斌的脸色已经完全拉下来,低头喝了口茶,道:“柳乘风,天色不早,你带着女眷,这城外并不太平,快快回城去吧,本官去用一些斋饭,告辞。”
过了半个时辰,柳乘风带着女眷回城,他在前头骑马,温晨若从后头伸出车窗唤他:“姐夫姐夫”
柳乘风只好放缓马速,与温晨若的马车并排而行,道:“什么事”
温晨若朝柳乘风眨眨眼,道:“姐夫,我的脖子当真修长吗为什么我照镜子时不觉得什么”
柳乘风欲哭无泪,只好道:“太长了,比长颈鹿还长。”
温晨若好奇的道:“什么是长颈鹿”
柳乘风道:“你自己琢磨,便拍了马,飞也似得赶到车队前头去了。”
温晨若坐在车里,捧着脸儿暗暗琢磨:这鹿是什么却是知道,噢,明白了,原来是长脖子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