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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也谈不上什么男欢女爱,只是对柳乘风略有好感,此时心里又惦记上了父皇,再不敢多想什么。

到了坤宁宫外头,柳乘风朗声道:“微臣柳乘风”

他话说到一半,里头就有张皇后急促的声音:“快进来说话。”

柳乘风飞快进去,只见张皇后坐在榻前,朱佑樘躺在榻上,二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门口的柳乘风身上,柳乘风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微臣得知陛下身体有恙,心中很是不安,放下了宣府的差事,未得传召,擅回京师,请陛下恕罪。”

毕竟这一次是奉旨去了宣府,现在却贸然回来,若是真要算账,说柳乘风有罪倒也不冤枉了他。

不过许多事情况不同,给人的印象不一样,别人都是巴不得留在宣府做土皇帝,柳乘风倒好,一听到京师出了事,就什么都不管不顾飞快回来,就这,还有人说他不忠心呢,其实京师里的那些人越是鼓噪柳乘风会谋反,此时朱佑樘反而对柳乘风回京的事更添了几分喜悦,你们都不都是说朕无识人之明吗不都是说朕被柳乘风这小人蒙蔽了吗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朕不过身体有恙,人家就飞快赶回来,这样你们还说他利欲熏心,说他热衷名利,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朱佑樘还没有说话,张皇后已经喜滋滋的坐在塌下很是慈和的道:“无罪,无罪,你这一趟回来得正好,陛下和本宫正惦记着你。”张皇后的心细的很,瞥眼看到柳乘风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甚至衣袂处还沾了不少泥,心里不禁想,只怕他是快马加急从宣府赶回来的,倒是辛苦了他。

朱佑樘的脸色倒是严肃,他心里明白,自己和柳乘风是君臣,君臣之间是不能太热络的,他躺在榻上,淡淡地道:“来人,赐坐。”

有小太监搬来椅子,请柳乘风坐下,柳乘风自然也不客气,坐下之后,道:“陛下的身体”

朱佑樘正色道:“先不说这个,先来说说,宣府那边如何了,你这般急着回来,可不能延误了边镇的大事。”

其实从一言一行,就可以看出朱佑樘的性格,他见了柳乘风,率先问的却是宣府的事,可见他就算在病中,也担心着宣府,虽然他倒是巴望着柳乘风回来,可是在他的心里,却仍是希望柳乘风仍然驻在宣府,以防生变。

既然朱佑樘在公事公办,柳乘风也只能先汇报了,正色道:“陛下,宣府那边,左丘明的余党已经铲除,对其他边将的处置,倒也没有太过追究,微臣已经让一些边镇的老将暂时梳理边镇的事务,又放权给当地的锦衣卫,令其监督各镇,再加上陛下拨去的犒赏也都发了出去,因此微臣这一次回来,断然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现在各处关隘次序井然,请陛下放心。”

朱佑樘舒了口气,柳乘风这个人别看有时候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可是他的言辞却是可以信任,既然他这么说,那么想必宣府那边出不了什么事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将错就错

朱佑樘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其实这一次柳乘风去宣府,其中的凶险,朱佑樘岂会不知道朝廷很早之前就想整肃边镇,可是一直都下不了决心。何也就是因为边镇的事复杂不已,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疏漏,就可能导致边镇糜烂。

如左丘明、王芬等人,竟敢擅自调动军马出关袭击商队,可见这些人的气焰嚣张,其实这种气焰,说穿了也是朝廷助长出来的,朝廷为了维持边镇的稳定,往往对边镇纵容退让,有时边镇的某些人居然还挑起军中哗变,从而逼迫朝廷让步,而朝廷分明知道是有人捣鬼,却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旧派人安抚。自然而然的,将这些边关的官员滋养得骄横无比,甚至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

柳乘风这一次去边镇,也幸好将这些弹压住,否则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正是因为知悉这一次钦命差事的艰难,等到宣府渐渐稳定之后,满朝文武却以柳乘风身为武官节制宣府不妥为由,大肆弹劾柳乘风,才导致了朱佑樘的极端不满,边镇糜烂的时候,这些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左丘明差点儿就要谋反了,他们也当作什么都没看到,那总兵王芬擅自带兵出关去追杀商队,也无人去风闻奏事,偏偏事情稳定下来后,这些人倒是众口一词,弹劾柳乘风心怀不轨了。

这些人弹劾得越凶,朱佑樘就越能体会到柳乘风的不易,因此柳乘风擅自回京,换做以往,朱佑樘无论如何也要训斥几句,可是今日却没有说什么。

柳乘风道:“陛下身体不好,应当多歇一歇,倒不如这样,微臣略知一些医术,就让微臣来为陛下把把脉吧。”

张皇后不由笑道:“本宫也是这样想,御医们一时都寻不到良方,还真得让你来看看。”

朱佑樘不置可否地笑笑,等柳乘风搬了凳子坐到了榻前,伸出手让柳乘风把脉。

朱佑樘的手腕很纤细,或许是操劳过度的缘故,身体很差,柳乘风搭在他的脉搏上,诊视了片刻,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之色,又看看朱佑樘的脸色,良久才道:“陛下得的是心病,身体倒是无碍。”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朱佑樘的反应。

其实有句话,他没有说,就是陛下根本就没病。只是这种话当然说不出口,不过柳乘风查看他的脉象,确实是一丁点的病症都没有,只是有些体虚的症状而已。难怪那些太医们束手无策,查不到病症,又不敢说朱佑樘没病,只好赶鸭子上架开一些滋补的方子。

而柳乘风则不同,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虽是胆子大,可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尽量地委婉,只说是心病。

张皇后在旁道:“只是心病却又为何突然昏厥你再看看。”

谁知朱佑樘却是淡淡一笑,道:“不必再探了,他说得没错,朕得的确实是心病。”

柳乘风正襟危坐,道:“让微臣来猜一猜陛下的心病如何”

朱佑樘淡淡道:“你说吧。”

柳乘风沉默片刻,道:“内阁大学士刘健乃陛下肱骨之臣,君臣之间亲密无间,可是近几日,陛下却察觉出刘学士近来似乎有些反常,似乎刘学士与陛下疏远了许多更可怕的是,刘学士一旦离心离德,他主掌朝政十几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从内阁到六部,再到不少巡抚,都与他息息相关,一旦事情到这最坏的地步,朝廷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朱佑樘吁了口气,并没有吭声。

柳乘风继续道:“可是话又说回来,陛下与刘健情深厚意,若说刘健当真在耍弄什么鬼,陛下难道就当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