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的很。李若凡道:“不怕廉国公笑话,可是我既与廉国公投缘,有些话不妨直说。这世上的男子,能配得上的我的屈指可数。”
柳乘风心里咋舌,这个女子,还真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这样的话,实在是太霸气了。若是让那些个读书人听了去,多半是要瞠目结舌的。
不过柳乘风对这李若凡倒是有几分理解,这样的女子本就少见,岂是那些世俗之心所能妄测。
李若凡的眼眸又变得温柔起来,脸颊上,升上了些许嫣红,眼眸中掠过一丝妩媚,不经意的瞥了柳乘风一眼,随即又别开,呢喃道:“只是只是见了廉国公,我才知道,这世上也有伟丈夫”李若凡的耳根都已经红了,鲜红欲滴,随即抬眸看了柳乘风一眼,道:“廉国公一定在想,一个女孩儿家,当着男子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不守妇道,我也是女子,说出这番话,又何尝不是羞愧难当,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哎在我的心里,像廉国公这般睿智、果决之人,才是真正的如意郎君,若是错过,定会抱憾终生。只是”她幽幽一叹,旋即道:“只是廉国公早有了妻子,而我我是绝不能做人妾室的”
说话的时候,说不出的失望和感叹。
她勉强笑了起来,恢复了那妩媚的光彩,尤其是在这烛光之下,整个人显得无比动人,莫说是柳乘风,便是柳下惠亲来,只怕此时一颗心也砰砰的直跳。
当一个宛如天仙的女子,在你的身边诉着衷肠,说出对你的爱慕,又楚楚可怜的说出遗憾,这种感觉,奇妙无比,让柳乘风的整颗心都不禁牵在她的身上,极想上前去抚慰,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若凡笑容随即变得生动起来,道:“我很可笑是吗我知道以后再没有向廉国公诉衷肠的机会,今日索性就厚着颜面说出来,心里反而舒服了一些,我知道廉国公也是气傲之人,家有娇妻,想必也瞧不上我这没规矩的女子,罢了,我们喝茶吧。”
喝茶
两个人都在埋头喝茶,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茶水入了柳乘风的口里,满是苦涩,甚至在方才,他有一个冲动,想将这个落落寡欢、强颜欢笑的女子搂在自己怀中
不过
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眼睛再不敢去看李若凡。
不知不觉,一壶茶已经饮尽,茶能提神,此时天色虽然已经不早,可是柳乘风却无比的精神。
当茶盏中最后一滴茶水入口,柳乘风心里知道,曲终人散的时候到了。今日这李若凡跟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并非只是有什么妄想,只是只是离别的前奏的而已,一个女子把话儿挑明,说出这么些羞人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此之后,二人再不可能相见,从此就算擦肩而过,只怕也不会再认识这故识了。
李若凡凝视了柳乘风一眼,慢悠悠地道:“廉国公,这茶喝完了吗”
柳乘风点头。
李若凡吁了口气,随即幽幽道:“明日清早的时候,我就会回辽东去,只怕也该寻个郎君草率嫁了,从此之后,山长水远,只怕你我再无相见之日,我我”
柳乘风心中黯然,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道:“李小姐保重。”
李若凡吟吟点头,眼中婆娑,略带微红,道:“廉国公也保重。”
此时正是子时
子夜时分,万物静籁无声,柳乘风深吸口气,站了起来:“若是有缘再会,到时定是我来做东,无论如何,也要请李小姐品一品我的茶水。”
“嗯”
厅外。
匆匆脚步声传出,呼吸在黑夜中格外的粗重,有人窃窃私语:“公爷是不是在这里,高强高侍卫长呢”
“什么事,公爷在里头喝茶。”
“出事了,出大事了,大学士刘健和鞑靼使节遇刺”
随即
这最后的一点儿沉寂,终于被来人打破,有人直接闯入了这厅子里,恰好看到了正要动身的柳乘风,急不可耐的道:“大人,出大事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怎么也得给个交代
果然是出事了。
鞑靼国使在一个多时辰前抵京,刘健奉旨去迎,领着这鞑靼国使到了鸿胪寺安顿,而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刺客。
二十多名刺客就在一炷香之前突然发动了袭击,目标直指瓦刺国使,更为重要的是,有不少本就混杂在鸿胪寺之中,居然是以差役的身份行刺。
幸好问题并不大,当时的防禁尤为森严,无论是锦衣卫、东厂还是顺天府,早已里三重、外三重的将这鸿胪寺围了个水泄不通,想要刺杀这至关重要的人物,谈何容易。
二十多个刺客,个个凶悍无比,直到全部就地格杀才罢休,更为严重的是,鞑靼国使虽然无恙,可是一名副使却是身受重伤。
此时,萧敬已经用吊篮的方式从宫中出来,飞快带着一干在宫外接应的番子前往鸿胪寺,顺天府那边,值夜堂官也已经赶赴了过去。
“大人,李先生已经闻讯过去了,卑下四处寻不到大人,后来才得知大人在这里,所以时间耽搁了不少,李先生请大人速速过去。”
柳乘风的脸色顿时凝重了,今个儿他原本以为什么事都没有,理由其实很简单,这一次朝廷对鞑靼国使尤为重视,而且也早就预感到,瓦刺人定然不甘让鞑靼与大明缔结盟约,从中作梗几乎是必然,在这种情况下,在鞑靼使节未到之前,鸿胪寺到朝阳门沿途几乎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
柳乘风不相信,这些瓦刺人居然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动手,实在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这些人明知是九死一生,却仍然义无反顾,也可以看出这些人的彪悍。
李若凡也在旁听,不禁道:“这些人是不是都呼叫着同一个口令,叫什么阿拉接的,是吗”
那校尉一头雾水,道:“卑下不知道。”他瞧着柳乘风与这李若凡肩并着肩,自然不敢得罪。
柳乘风看了李若凡一眼,淡淡地道:“莫非李小姐以为,刺杀鞑靼国使和刺杀周王世子的是同一批人”
李若凡摇着朱唇,道:“有些话,我本想和廉国公说,只是看后来公爷似乎对周王世子被刺一案并不热衷,因此也就三缄其口了。当时那些刺客刺杀周王世子时,都高呼阿拉接之类的话,公爷,我是辽东人,那里汉番杂居,这阿拉接之类的话也曾听说过,这是蒙人的语言,意思是杀的意思。所以当时我便怀疑,那些刺杀世子的,应是蒙古人才是。”
柳乘风听罢之后,淡淡地道:“瓦刺人刺杀世子,又是为了什么”
李若凡不置可否,嫣然一笑,道:“这些,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能妄测公爷是要去鸿胪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