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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不被人察觉,卑下的意思也不是说怕了那江炳,只是能少些麻烦是一些。”

柳乘风失笑:“这是你的事,开棺验尸的时候,我也去一趟,到时候知会我一声。说起来这种事也算是本大人的老本行之一了,罢了,不和你说这个,你去忙吧,我也有事要忙。那几个死去的侍卫,我待会儿要去探望下他们的家小。”

陈鸿宇连忙说,抹了一把的汗,想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佥事,竟是要半夜去挖寡妇坟,便不禁有点儿走路摇晃了。

柳乘风也起了身,先是去看了高强,高强的箭伤倒是好了,虽然中了几箭可都是皮外伤,倒也无碍,他体魄本就不错,一会儿功夫便活蹦乱跳了,柳乘风去他的房中看他,这家伙居然手里玩着铁饼,一见柳乘风进来,忙不迭将铁饼放下,柳乘风见他这样子,不禁绷着脸,看了铁饼一眼,道:“怎么,就生龙活虎了”

高强不禁咋舌,道:“大人,卑下随便玩玩,其实也没什么伤,只是绽开了些肉,放了一些血而已。”

柳乘风颌首点头,拍拍他的肩,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闲着,随我去见见那个席超凡的家人。”

高强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又不禁呆了一下,脸上露出犹豫的样子,道:“大人,其实我有些话一直瞒着大人,不知该说不该说。”

柳乘风虎着脸,道:“你只管说就是,含含糊糊做什么。”

高强硬着头皮道:“其实死的那个侍卫不是席超凡。”

柳乘风瞪大眼睛,今日还真是出鬼了,先是说一个寡妇自己掐死了自己,现在他亲眼看到的那个为自己挡箭的侍卫竟又不是那个侍卫。

高强苦着脸道:“事情是这样的,其实这人有个孪生兄弟要席超凡,他的真名叫席超群,因为他家是世袭的锦衣卫,两兄弟只能顶一个缺,原本补的是席超凡上去,谁知这席超凡却因为在读书,所以这席超群顶了自己兄弟的名义进了卫所。”

柳乘风顿时明白,其实这种事在卫所里很是普遍,这亲军很多都是世袭的,儿子顶老子的差,弟弟顶兄弟的差,这种事很常见,比如这席超凡若是兄长,那么按照道理,席家若是世袭的亲军,这席超凡到了一定岁数就可以直接补入亲军,而他的弟弟却没有这个资格。只是未必什么人都喜欢进这卫所,席超凡若是不愿,最后让其弟打着兄弟的名字进去也是常有的事。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道:“这么说,死了的是席超群,而真正的席超凡却还在读书”

高强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只是这席超凡其实读书也没读出什么名堂,到现在也一个功名都没有,现在听说兄弟死了,悲不自胜,席家的意思,是想让真正的席超凡补进去。”

柳乘风吁了口气,道:“补进来吧,仍旧补入侍卫里来,至于那席超群,该厚葬的还要厚葬,该给的礼遇也不能少。”

第六百七十七章:知子莫若父

见过了那些遗属,柳乘风好好抚慰一番,给这些人做了安顿,那叫席超凡的倒是直接补入了侍卫里头,这席超凡二十余岁,身形有些偏瘦,可是身体还算矫健,倒也不像是个无用的书生。

席超凡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喜吭声,可是对柳乘风倒是颇为敬畏,一直跟着柳乘风左右,再加上他与其弟正的颇为相似,倒是高强这些人对他有几分亲近,没有慢待他。

柳乘风与这席超凡说了一些话,才知道此人原本是想读书求取功名,只是可惜几年下来连个秀才都中不到,自此也是心灰意懒,闻听其弟为保护柳乘风而死,伤心之余,也就生了继承遗志的心思,寸步不离柳乘风左右。

柳乘风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颇好,毕竟读过一些书,有些话倒是可以和他说,因此特意嘱咐高强给他照顾,高强自是应了。

正午的时候柳乘风到了北镇抚司,而在北镇抚司这边,已经有太监等候多时了,一见柳乘风,忙道:“宫里有事想召,请廉国公速速入宫觐见。”

柳乘风问:“不知出了什么事”

这太监估摸的觉得好笑,却又不得不憋着,道:“公爷遇刺,陛下今早垂问,虽然听说公爷安然无恙,仍觉得有些放心不下,是以请大人火速入宫,觐见陛下,以安陛下之心。”

柳乘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公公随我一道入宫吧。”

随即,便带着一干护卫出了北镇抚司,直去午门。

现在柳乘风的侍卫又增添了不少,防卫比之从前更森严了几分,高强深感责任重大,因此一丝不敢怠慢,柳乘风也不再骑马,只能改乘马车,而这马车的车厢寻常的箭矢是绝不可能射穿的,柳乘风坐在里头,十几个骑着马的护卫打头清道,马车边拥簇着十几个护卫,殿后的也有七八个孔武有力的护卫骑马尾随。

这样的阵仗实在不小,不过这也是权宜之计,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再出一点疏忽可就真的要真惊天下了。

柳乘风坐在马车里,这马车是连夜改过的,据说在车厢的夹层里垫了钢板,而车窗可靠前了一些,一旦有事,身子往后挪一挪,任何箭矢也射不中他。柳乘风不禁觉得有些滑稽,不过这种事只求心安,自己的出行,也只能由护卫们安排,省的叫人担心。

他心里琢磨的是,到底是什么人指使刺杀自己,是萧敬和陈让,还是那个刘健和徐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乘风宁愿这个人是萧敬,萧敬纵然可怕,可是柳乘风并不怕他,而那刘健一旦对自己起了杀心,那么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从现在看,无论是徐宏还是陈让,这二人的嫌疑都是不小,想到这里,柳乘风不由咬了咬牙,眯起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杀机,无论是谁,柳乘风所求的都是血债血偿,无论是谁,这个仇非报不可。

马车到了午门,护卫们只能在外头候着,柳乘风则是阔步进去,皇上这个时间点应当是在正心殿,柳乘风直接向正心殿方向去,到了殿外头,让宫人通报一声,随即举步进去。

朱佑樘气色显得很不好,或者说极为烦躁,他现在的事已经太多,眼看自己时日无多,本就自感油尽灯枯,可是这时候,居然出现了袭击锦衣卫指挥使的事,于情于理来说,朱佑樘都不禁有些愤怒,他见柳乘风安然无恙的进来,仔细端详,见柳乘风果然是毫发未伤,这心情才好了一点,道:“刺客找到了吗”

柳乘风恭恭敬敬地道:“回禀陛下,援军从四面八方赶到的时候,刺客们无影无踪,当时天色暗淡,不能视物,这些刺客在埋伏时就未雨绸缪想好了脱身藏匿之法,所以暂时没有头绪。”

朱佑樘冷冷道:“贼人安敢如此。”他抚摸着书案子,良久才吐了口气:“往后出入要小心一些,切莫大意,你是朕的肱骨,也是太子的心腹,不可因为疏忽而毁伤自己的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伤了丝毫,是家国的损失,你父母长眠地下,又如何安心朕说的这些道理,想必你也明白,就不再多赘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