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但只要能够把他们组织起来,让他们习惯做某项事情就足够了。而当初被强令随军见习,觉得甚是一大负累地数十员学兵,也真正派上大用,适应了最初地血腥,很快就成为带领那些临时义勇的骨干。
在他们地带领下,那些城民经历最初的惊乱惶急,也逐渐习惯在粗陋的挡板掩护下,麻木的用叉杆和短矛,将蚁附攀城的贼军顶撞死戳下去,习惯了在箭石横飞中,输送木石推拉器械。
饶是如此,第一天就遇到了大危机,城中贼军隐匿的残余,乘机四起作乱,多亏康景龙带了一干刀客豪杰,到处扑杀,才没酿成大患。至于曾经那种叫做城门的东西,第一天就在贼军的凌厉的抢攻下,支离破碎的被一堆高垒的土模砖石所取代了功用。
好在后两日贼军各部,尚有协令不整的问题,调整相互的攻击序列上,总稍有些喘息的间隙,堪堪抵住。
但到第三天就岌岌可危,贼军将领亦多是惯战的老手,两天的鏖战很快就被试出城基薄弱所在,上以撞车锥之,下以地穴掘陷之,以至于数处促不及防崩毁,早有所备的贼军呼啸而入,一度被攻入城内,好在有散关的经验,事前在用横木简易堆了许多的高架,钉上挡板便可充做箭楼。一旦哪段残破崩碎,就点火推砸下去,做阻敌之用,那些刀客出身与侵入的贼军,展开激烈的巷战,城中士民也在保家中爆发出偌大勇气,以地利协战之。
又以军中最老到沉稳的射手为头目,指引若干能拉开攻弦的义勇,专门集中狙杀那些身先士卒的贼军将官。屡屡在紧要关口,硬生将爬上城头贼军的攻势打乱,缓得一时危急。最后用实现特制的滚刀大车填塞了狭小破口,堆以横木为空架,中倒满砖石,方才将缺口重新堵上。
双方的用兵方式都似做精准而无情的,贼军的进攻犀利而变化多端,卫伯玉的用兵却是坚韧而平稳,几日下来,双方几乎是有序而冷酷地消磨着生命和时间。
不时炮石在附近迸裂开来,飞溅的沙石木碎散打在甲胄上叮当做响。
他心中却丝毫没有任何悔意,以一旅偏师独抗贼军两部三军,坚持了七天七夜,让城下累累尸骸层叠,却无寸进,也算博了个够本的。
“贼子扑上来了,滑车,拍杆准备”
“刀斧手预备”
“铁叉队预备”
后面那些预备阵中,学军们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另一个地方,麒麟银吞甲赤披如血的安神威,站眉竦目,也在观望着淹没在烟尘城头,那杆代表龙武前军,抖如破筛屡屡被斩倒,又屡屡被树起来的龙爪旗,依旧顽强的陡立着,与那位以母色事安王的便宜殿下孙孝哲不同,他虽然是安禄山的子侄,但一身功名,都是随这个从父征战出来,陷没的坚城战阵也不少了,但还是不得不在这里望城而叹。
不就是一群心念前朝妄民为主的乌合之众,居然推延了大军这些时日,经历了初始的错乱无序,虽然死伤累累,却越发的强韧起来。心中燎急,面上却不得显出来,时日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大,自己在云阳详做围城攻势,主力却回转扶风,那边不是善与之辈,察觉出来只是迟早,如不能把扶风拿下来,怕是前后都有些不妙了,现下情势有些微妙,
随着那些前朝余孽活跃猖獗,关中道这一路也不是什么安全的所在,扶风本是四通八达之要,但围城合战的人马,居然只到了自己这三路,且其中一路还是从城败走过的残旅。显然,多半那些同袍军将遭遇上的,已经不是什么负隅顽抗的残军余孽了,而是兵甲精良,勇战效死的前朝正军的阻击。
作品相关 第一百四十二章 乱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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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乱战2
乱,一切就是个乱字,山南行营锋将张思俭心中方才冒出这个念头,面前的重整了阵型的贼军再度滚荡嘶嚎涌上前来,恨恨抹了把面上血水尘土混成的薄泥,拽下扣弦崩裂的扳指,挂弓抽刀号喝的拍马驱前,身先士卒再度举枪狠狠冲撞入剑槊牌刀如林的敌阵,滚卷起无数血雨披沥的。枪刺折了就刀砍,刀斩卷了就纵马践踏,马倒了就拣兵器再杀,贼军也发了狠似的,甚至夹挟着突入身体的刀枪,将冲击中的骑军硬生的扑击下马来。
拼撞的人肢刀枪摧折乱飞中,突然一声大喝“斩倒大旗了”,却见敌阵中那只赫色大旗断做数节,飘飘荡然的摧折下去,剩余的将士们顿是精神大振,山呼海啸的鼓噪起来,愈加奋发斩杀拼刺,敌军终显不支,开始有人奔走而散,敌将几度拼力组织反冲无果,却被乱箭射翻了坐骑,终放弃了努力被左右裹胁换骑而走。
终又杀散了一阵了。张思俭轻轻舒缓活动了无数写砍劈斩的有些麻木迸裂的臂膀和迸裂的虎口,轻轻嘘了口气,却没有下令剩余人马追击下去,只叹了声可惜了,任务不在此。
一夜之间,山南军对峙的各线贼军似极有默契的,突如潮水尽退,待到日上高干才发现只剩下些悬羊蹬鼓,马缚走灯的空寨,虽然乘势一路克复了好些的大小城池集镇,直压到关内一线。但着实有些郁闷。后来方知,贼军与上地了大变故。
虽然平素同袍们,对那些乘山南大军在前方拼死拼活,只会尾随后头打粮烧营拣些便宜的北军那些家伙,很有些不已为然或是看不上眼的,但长久下来,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很是有些效用。这次贼军腹地被困战在扶风人马,于大局有极大的干系。崔帅显然是和蜀中那位北军大人已然达成了什么交换,下了死令去援应的,那些平素于北军可能有些旧隙摩擦的都特别以军法严令警训过的,连自己这只紧要处方投入,中军直属唯一地马军,也被拿出来做前驱,做为首将他自也不敢有丝毫迨懈的星夜弛走不歇。
只是眼下。这情势有些出呼意料地混乱了,饶是他再怎么消息断绝,也知道了贼军内部似乎也出现了状况,才过太白山,行路不过百里,却居然屡屡撞上多只运动中的贼军旗号,相继拥沓于道途,不得已已然打了大小七回的遭遇战。虽然己方轻骑快马的,突骑奔战下来很有些优势和斩获,但这几番纠缠下来却是已尽天色,所部历杀数阵人马困乏的,全凭一口连战速胜的锐气支撑着。
张思俭挥手招来虞侯,“传令下去。全军立帐歇息,后军分做三班轮换掘壕、立珊、搭帐,待前军归建,更替之,亲军巡帐,斥候遣发径内十里,十刻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