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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8(1 / 2)

种名目的衙门林立,光刺史就是岭南道独一无二地正五品。所有官职比其他地方高一品半品的,想当一个小吏,也得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冯氏虽然号称曾经的岭南第一大族,但如今也没有这种能耐。

而市舶司掌海外营市往来,过手巨万。更是多少人眼红的肥缺,按理空缺下来,怎么也不会轮到这个边远州的刺史。他第一次对背后那位大人的巨大能量感到震撼,然后发生的事情,却是对这位大人地眼光和远见,由衷的震撼和敬服。

他也反而警醒起来,更加的节律,毕竟人家用手段弄到这个位置,肯定不是仅仅让他来发财的。然后当任广州刺史的时候,他已经不惊讶了

当然这个广州刺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想发财很容易。哪怕怎么事都不管,也有人自动将你应得地大份。定期送到家里,要想有所作为,就很麻烦了。广州以海贸立城,万商云集,许多人在本地已经经营居住了数代,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城中有影响力的商业组织,都掌握在沿海众多大姓,几十个不同性质的行会,以及十几家不同背景胡商团社手中,再上加上来自就近的岭南道,江南道,乃至朝中的利益代表,亦插手其中。

刺史以下的长史、别驾、司马、主薄、典吏等次官、属吏,各有靠山和背景,乃至一个小小收税的吏目,背后都大有来历,可以说是动一发而牵全身。象掌管广州水营团练的左司马,背后就是岭南五府经略使,这人保守而且顽固,借助家族子弟牢牢控制了广州最大一股武装,还与南边几支最大的走私集团有所关系,连原刺史也要让之三分。他也只能依靠原本市舶司一系的人马,牢牢控制住最大地一股收益,慢慢地渗透其他的部分,让自己始终战据上风。

然后用手上一切资源去协助海南建立南海巡检司,甚至调用官营地工匠,助其尽快形成力量,只要南海巡检一打开局面,确立了职权,广州水营团练一向碍手碍脚的那些家伙,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摆设。

因此室利佛逝之变,他却不如别人那么紧张,却是敏感的意识到改变现状的机会来了,毕竟广州作为一个繁华的地方,太平的太久了,根本没有让人建立功业的机会,只能在消磨时光中一点点的积累资历。

昨夜与西婆罗州的数十家汉姓的长老和商户头面人物商谈,卓有成效,那位大人派人在其中办校,建庙,练兵,开埠、宏扬汉家衣冠,自己也出了不少力。已经在清点夷汉人口,测绘地理图志,他们的子弟也已经登船,将赴广州官学,颇有纳入国朝郡治的倾向。

按照那位大人的意思,海南的有个南海巡检已经够了,自己作为最近的地方郡长,这个功绩已经当仁不让的跑不掉,虽然不比先祖定南冯,平定一方的功绩,那也是可以加载史志的开土之功啊。如果能开一县那是极好,如果能开一州那就更美了,自己可以封爵。。。。。。如果是一个都督府,那或许自己的画像会和冯盎公一般,被绘制在族谱里让后世子孙膜拜。虽然他知道上下都有许多人,等着看他这个新科刺史的笑话,那位左司马更是放出话来,“海上风险遥遥,鲸浪横生。什么事请都有可能发生的。。。。”

他不是没有儿时地梦想或者成年后叫做野心的人,只是被现实磨平了菱角。因此,这段时间来,他对这些海外开埠的事情充满了一种类似患得患失的热忱。

团练水营不愿意派船去,都说在大修么,那就从市舶司里租派久经风浪的海商大船去护航练兵,那些资深学官不是畏惧风浪。都装病不出么,那就从外州招募年轻敢为的学子。委为学官出海。那些老吏怕死都不愿意到新埠去么,但广州胥吏成千上万,那总有年轻不怕死的楞头青把。

。。。。。。。。。。。。。。。。。

沉闷地钟声,急促的响起来。

他楞了半天,才想明白这是开林寺崇化塔上,用来示警地大铜钟,只是太久没用。锈蚀的厉害,

半响后,他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城墙的门楼上,只是脸色就如最纯净的海浪一样的白。

漫长的停泊线上,如玉带一样船从,突然变厚了一圈,黑压压的停满了大小各异地船只,无数的人头象潮水一样的。铺天盖地的从船帮中涌出来,高举着火把和刀刃,迅速淹没了所见到的每一个人和事物,浓烟和血腥象瘟疫一样的迅速向城池逼近。

大鹏旗、海枭旗、黑鸥旗、月牙旗、八臂修罗旗,各种地域风味的海盗旗帜一杆杆的升起来,一点点冲击慌乱地心理防线。难道整个南海的海贼都聚集到了广州了么

“大人,我们还是自北门转出把”,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吏全身发抖的颤声道“海贼应该不会追到山里的。。。”

“混帐”这话却提醒了他,作为一郡之首,不能再露出软弱和惊慌,并将其传播给部下,怒起一脚将那小吏揣翻,大声道。

“我们身为官长,守土有则,哪儿也不准去”

随又缓下口气说“我们的身家族人。还有前程。都在这城里,还能去哪里么”

说到身家。大家精神稍稍一振。

他这才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胸有成竹地说

“召集三班衙役,诸司诸坊的巡丁,有力气拿兵器的全部聚集到武库领家伙”

“再传唤内城的富户,少不得要让他们把家丁护卫贡献出来,为这守成出一分力了。。。”

“再传唤内城所有的百姓,一户出一丁,立刻到牙场汇集,不至者以通贼论”

“颁布厚赏,杀一贼赏一缗,俘一贼赏十缗。。。。。。因公死者给十缗,伤者一缗”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发布出这个命令。

“打开平准库和藩库,把铜钱布匹全搬出来,撒到校场上让他们看,杀贼最勇猛者,任凭取之。。。”

“那司马大人。。。。。”

还有一位稍稍抱着一丝希望的。

“他已经不能指望了。。。”

他望了一眼广州水营的泊地,那是燃烧的最旺的地方,成百上千只帆杆同时烧起来象火炬一样地醒目。让人心痛地是,广州水营比不得那些只能在江河里折腾的水师,那可是地道海船啊,最小地也在三千料以上的。

当初为了筹建巡检司,费了老大的工夫,才挖走一些在其中不得志的军将、水手、船工,送到海南去,现在倒好,上万熟练水军,几十年的积累,全毁于一旦了,只怕要一蹶不振好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