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破裂木盾后的身体,又插入其他人的血肉中。
抛射、斜射,抵近直射,三轮之后,那些伦巴地人像是被筛子筛过的豆子,稀稀落落的冲到阵前,然后失魂落魄的扭头向两边溃逃而去,然后这一支近千人队伍的溃灭,让更多的伦巴地人聚集起来,从主力中分出一大块浩浩荡荡的掩杀过来。
除了长矛和数量明显增多的大木盾,还有不少光着臂膀的射手,被包裹在其中。然后被坚决而精准的打击所覆盖,最后一次三排抵近的平射后,那些稀疏而杂乱的雨点,这才落在塞利斯人的盾阵上,叮叮咚咚的弹射开来,再落到人身上,已经是绵软无力了。
这次他们的长矛终于成功的碰到塞里斯人的盾牌,然后像是撞到礁石的浪花一样被反弹回去,等幸存的人重新爬起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稀疏的同伴,然后被伸出的枪尖挑起。。
接连的进攻受挫,然伦巴地人的后阵有些躁动起来。
没有投入,一直在战场外巡游的那些领主和贵族的骑兵,也终于动了起来,他们分成一群群,小心的居高临下列队,然后沿着山丘奔驰而下,在相对平坦而宽敞的谷地上加速,象浪潮一样迅速拓展铺摊开来。
经过几轮塞利斯人箭雨的剥蚀,还是有不少人冲到很近的距离。
冲在最前排的骑手,突然投出一排排的短矛,带着巨大的冲力和惯性,狠狠的砸在那些带着古怪花纹的盾阵上,霎那击倒钉穿了一片,然后象手指缝中溜走的水一样,迅速从塞里斯的六角防阵面前骑术精湛的掠过。露出紧随其后贵族首领们的重装骑士。人马剧烈喷涂的气息,像是滚动的白烟一样,瞬息逼到塞里斯人的队列前。
远处正在苦战中的西维尔,也重重叹了口气,准备下令让骑兵带着军旗,从这些突击的伦巴第骑兵,露出的间隙突围出去,因为伦巴第人的聚集在这里,向空虚的北方跑,还是有几率回到罗马的行省。
突然变化发生了。那些重装的伦巴第骑兵,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打击错愕了一下。如果是熟悉的人,那是海上一些架设在那些大船上的船弩和石袍,按照设定好的标高和射界,打磨过的石弹,弹跳着画出圆弧,将落点的那些骑兵砸的血肉翻滚,甚至连人带马的残破而凄惨的飞起来。
就这么一个转变,那些伤亡盾手已经被替换完毕。伦巴第骑兵后续的冲锋也并没有停止,或者说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撞在塞里斯人的军阵上。
成排闪亮的陌刀和长柯斧,被鱼鳞一般的盾墙盾阵掩藏在其中,直到这一刻,才突然想咆哮的猛兽,毗出他的獠牙。只见那些伦巴地骑兵,在蠕动的盾墙面前像是被撞礁石上的浪花一样的飞溅起来,然后又像是被莫名的暗流,吸入锯齿林立的绞肉机中。
人和马匹破碎的尸体,像是潮红的浪花一样,在突然前进后退,交错掩杀的的队列中绽放泼洒开来。短短的片刻间,就让荒芜的土地像是吸饱水的海面一般,留下一地深色的泥泞。
拉伯兰旗下,满身伤痕累累和敌人的血肉混杂在一起,在伦巴第人的海洋中苦苦挣扎,左冲右突,迫使伦巴第人的旗帜不断的移动,同时队形也越来越迟缓和缩水的近卫骑兵,
“为了罗马,为了皇帝。。”
西维尔拔剑高喊,带着初具雏形的营垒中的轻步兵辎重和辅助人员,也冲向伦巴第人旗帜最密集的方位。
失去了一半首领,及其他们的扈从和骑兵后,伦巴地人不出意外的在双重夹击下溃散了。
下午的夕阳中,塞利斯人的士兵,在众多“友军”诧异的目光中,旁若无人而熟练的搜刮这战利品,其效率连最老道的,经常兼职强盗的保加尔人也自愧不如。
“死伤了数十名牌手,。。。数百人扭伤或是脱力”
巡看安慰过伤员的随军景教僧白多禄,禀报道。
“会不会表现的太过火了。。”
随军掌书记冯兰道
这一千两百人是远征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为了这次陌生的土地上完美的处女战,没少费了远征团上层一番心思和功夫。
象这只四百人的陌刀团,是远征军中唯一的重装编制,除了少数几次有惊无险的断后行动,历次的海上战斗和袭掠,出于本身装备机动性的问题,都没有他们的份,在船上几乎憋闷的发霉,这次在这些杂乱无战战术粗燥的陌生敌人面前,这憋屈在骨子里的一腔闷气才算是痛快的发泄出来。
他们几乎是人人身上沾满了血淋淋的碎肉,看起来格外的恐怖,连那些临时的友军也不敢轻易接近。就这么坐在满地狼藉中,大口的喝着热水和羊奶。
“西夷之人,维敬强者尔,我们可不只是做给那位大秦君王看的,。。再说。。”
在军中号称铁拳无敌范中出的前校尉大大咧咧的道。
“再说。。这次却是打了个出其不意的优势,以后就没这么轻易了。。”
特遣营三长官之一的虞候冯兰接口道。
“毕竟火器和船弩石炮用的箭石,补给不易,日后还要靠这些常规的战法打开局面了。。”
“咦。。好像还有些变数啊。。”
大量丢下武器溃逃的伦巴地人,在河流边上,被拜占庭的骑兵追逐的精疲力竭,然后冲散队伍,被那些匈人和保加尔人象羊群一样的驱赶回来,少数还坚持战斗的,却是截然不同的风貌。
他们的对手是那些藏在盾牌和长剑之后的军区士兵。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只要稍微一靠近些,就会被他们犀利的剑术刺倒。
浑身都是血的英俊少年,被压在马下,一些看起来像扈从的人一边试图抢救他一边拼死抵抗,无论是他们名贵的裘皮还是锁子甲,都让他与周围的的伦巴地地人显得格格不入。
直到那些不耐烦的塞里斯人,把那些边防军挤到一边,突然合力抛出一张奇特的大网,那些扈从用剑去砍却看不断,反而都被裹住卷滚成一团。
然后被那些塞利斯人冲上去拳打脚踢轻易解除了武装,从头倒脚全身拔个精光。才骂骂咧咧的转向下一个目标。
“。。。”
一个被打扒在地上猪头一般的扈从,看见塞利斯人的目标转向马下的少年不由大急,用一种陌生的语言高声而急促的喊道
“作为一个法拉克人古老氏族的成员,他请求我们给予他的主人身份对等待遇。。并且将在赎金上得到足够慷慨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