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消息,结束了省台诸公突如其来的烦恼。
“结束”
“不,才刚刚开始啊”
谁知道这番让人心惊肉跳的开端,却是一个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果,因为半路杀出了一只膀大腰冲的娘子军,直接冲散了这群数百名士子组成的队伍。
这些腱妇都是军庄里面,专门挑选出来的,专门负责一些男性不方便的场合,因此她们出动后光是徒手,就将这些习惯咬文嚼字,身体瘦弱的嘴炮之流,抽打的抱头鼠窜,
就算有拼死抵抗的强硬之辈,那也禁不住这些妇女的杀手锏,手推车上装满秽物的木桶,手起勺飞瓢泼而出,浇淋上一身臭气熏天的黄白夜香,如此攻势,就算意志再坚强的汉子,也忍不禁要崩溃了,更别说这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用文章和嘴炮来打败对方的斯文人。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昨晚一串联,我就得到消息了”
我坐在幽畦园的高处,吃着热乎乎的早点,用咫尺镜看着那些被追赶的鸡飞狗跳、斯文扫地的人群,被撕扯下来的璞巾和靴子,散落的满地都是。
“谁知道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来”
栗子烧、酱油糕子、羊汤细饼,水晶肴肉四样主食、还有初晴亲手腌制的什锦杂菜,
“用一群女汉子,泼尿对付那些士子你还真想的出来”
刚起床还有些睡眼蒙蒙的小东西,正在咬牙切齿的对付一盏羊乳蒸蛋里的干贝虾茸。
“不然怎么办,难道武装镇压,或者下狱打杀他们,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反而会成就他们的名声”
“若是放任不管,恐怕更加气焰嚣张,以为真理至上,在舆情上压倒我们了”
“然后两学里面的愣头青,再跑去打一架,那就更妙了”
“下一次就不是夜香这么简单了”
我咀嚼着嘴里的盐笋,嘀咕道
“无良太学生集体上街调戏妇女,被痛殴的文稿准备好了没有”
打蛇就要打到死,敢为人做前驱,就要有身为炮灰被碾成渣的觉悟,至少名声和前程,都不打算给他们翻身的机会了。
被人误导或是热血莽撞之类的理由对我并不适用,都是心志健全的成年人,理所当然要为自己的决定和行为,付出代价。
虽然我的梦想是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弄臣,但是既然现实上我已经是一个既成事实上的铁杆权臣,拥有一大批党羽或者说是追随者和地盘、根据地,足够数量愿意为我付出性命的武装力量和地下势力,那多少也要有作为权臣的觉悟,起码不能像大唐双龙那样被女人忽悠的两个二货一样,为天下苍生念之类狗屁借口,就随便辜负了他们和所奋斗的一切。
特别是对于那些见诸于历史中,历朝历代被各种理由死于非命,或是生前荣尽,死后鞭尸的权臣前辈们来说。
我虽然没有疑为穿越者的王莽同学,改天换地的然后被天下围攻到死的决心,也没有伊尹同志把天子关起来玩精神调教,直到符合自己标准才放出来玩的气魄。但是历史上和我同姓的梁冀,或是霍光身后族灭的结局,也不是我所要。
我要走出一条我自己的道路,一个让后世羡慕和攀附的时代偶像,而不是引以为鉴的倒霉鬼或是悲剧性人物。
剩下的时间,就是会见诸多近属、臣下,以及一些亲近势力的代表,听取汇报,评定表现,颁布嘉勉和赏赐,或是进行某种程度口头上条件和利益上的初步交换。
这几年龙武军在朝堂中的势力,固然是大幅缩水,但是在军中,特别是中外军的势力,还是大致完好,甚至有所拓展的。
归结为两府三军五卫六翼九节,两府就是枢密院与总章参事府,三军就是北衙八军之中的左右龙武军再加上左神策军,五卫乃是南衙十六卫中的左右金吾卫、左武卫、右骁卫、左威卫,这三军五卫基本是左龙武军和左金吾卫,再加上铁拔军,拆分出来的主力。
然后六翼,是由河东道李正己的天平军的,云中道李宝臣的成德军,平卢道梁崇义的相卫军,高晖的泾原军,河北道魏博军田承嗣,再加上薛嵩安东讨击行营,管辖的守捉、平海诸军,构成的外围,这六路也是第一批接受并完成新军制改革的地方军镇。也就是从人员到装备,供给均按照新军制运作的,除了主将留用外,基本构成和龙武军的操条没有太大差别,所谓的样板部队。
九节就是长期与龙武军并肩或是协同作战中,因为接触的表现和贡献被挑选出来,给予重点扶持的特色部队,规模不等,有边军、有守捉军,也有蕃军,他们的将官多来自武学,或受过武学的再教育,日常接受战术指导和额外补给,如横山、断水军,又如南平府的松州军和云南军,河西三受降城的驻军。
此外还有不算在正规军编制的,隶属总章参事府名下的安东,南平、江陵、北原、青唐五大训练营,楼关山和太白山两大工程训战营。现在又要再加上安西、北庭和岭西行台这几个地方。
可以说,包括好几代人在内很长一段时间里,龙武军背景的军将子弟,以及两学诸校体系培养的人才,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未来的出路和位置。
这也是我依仗的最大底牌或者说底气,这样就算将带回来的近万将士,全部解散回家,我也能够确保附近有足够的武装存在,以对应各种情况的发生。
在这种在家闲淡和等待的时光中,洛阳方面匆匆来迟的诏令,终于抵达了这里。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二卷 第八百二十一章相见时难别亦难
沿着长安华州俿州陕州的路线,进入都亟道河南府的地界,熟悉的山川桥津,再次看起来都额感觉,却是不大一样了,
作为徐徐东进的马车上,我总算有空闲下来,看一看京畿以外逐步推广发行起来的各地文抄。
沿着新修的四通八达的八条直道,京华社的物流和传讯,可以抵达比邻十三个道的首府,因此虽然最多还有三五天的延迟,但是对各地来说,也是效率难得的“新闻”了。
然后在有这些首府,摘要转抄,制作成官私两种体裁的政闻,发往州郡地方。
而被刊发转载最多的,无疑是关于民生舆情方面的内容了,根据文抄上刊载的各道最新物价,
如今的都亟道,斗米只要十四钱,若是河南就近输入的青齐谷未脱壳,则只要九钱一斗,这个价格还算不错了。
虽然相比天宝年间的丰产之世,斗米五钱,谷三钱的最低价,还有些距离,却已经算得上是水旱丰调的大好年景了,毕竟当年还有钱荒造成的紧缩因素在内。
相比之下,是东南大旱,赤地千里,
我看着内参上怂人听闻的标题,不由撇了撇嘴,能够等到这上面的,还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了。这些年,朝廷在使用文抄作为党同伐异,或是宣扬主张,祸首哗众取宠新平台的摸索中,也多少学会一些。借助文抄政闻,间接引导世间舆情,以达到某种施政目的的初略手法,
自从朝廷财计充裕之后,地方上上报灾荒的态度,也从原本报喜不报忧的极力掩瞒,变成了现在的事无巨细,穷尽名目的像朝廷要钱粮赈济,仿若人人都变成了与国忧民的忠义之辈。
不过好在直道和传讯线路的拓展,朝廷在地方上获得资讯的来源变得更多更广。也不仅仅局限于那些地方官僚士绅手中。所谓大旱减产,也并不算什么天大的事情,属于朝廷有余力处置的本分之内。
东南路臣民百姓,已经习惯从富庶多产的南海或是安南都护的交州等地。获得粮食在内各种的输入和补充了。对于朝廷来说。只是多费一些周折的转运和调剂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