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下决心当个事业好好地经营这个窗口了。
最主要的,是搞好人际关系。
这曾经是他的弱项,但是,弱项也能变成强项。
不要想着搞什么建设,也不要想迈大步,还是要稳稳地干自己的老实买卖。
要保持略有盈余。
和盼盼的事尽最大努力就行了,不要太冲动。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稍安勿躁,应该成为自己的座右铭。
44
拥护走后,马人感到很热,就放水洗澡,洗完了感到很爽。
他本想给盼盼打个电话的,后来还是没打。
他忽然想到过年。今年肯定是和盼盼一起过年的,这才是最关键的。
让一切都为了这一天努力吧。
平时还是尽量艰苦朴素一些,这样才能经得起持久斗争的考验。
要吸取以往的教训,真正尊重盼盼的人格,给她最大的自由。
清理旧帐,不欠新帐,这是最主要的。
各方面都要形成良性循环。
也许是拥护操作不当,晚上电脑出现了久违的可怕的蓝屏,马人触目惊心,好在没有再出现。
心灵上有个寄托,这正是他追求的和满足的。盼盼是最合适的人选,尤其是,她还有一个象她一样可爱的家。
马人感到,生活上这样,他已经知足了,但是,事业上呢他感到很茫然。
书读多了,让自己更蠢,他不想再读书了。
除了看看电影,听听音乐,他不知道再干什么。
今天听盼盼说了什么有关电台电视台的事,听得他一头雾水。
还忘了问她:信的事,纺织厂工作的事,她女伴的事,她最后一次关门的事,她奶奶的事,等等。
总之,一切还是都要放宽心,他想。
45
这天雨下得很大,马人把剩菜剩饭热热吃了,吃得很早。
吃完饭,他就很想盼盼。
这种想,让人很烦躁,让人浑身难受,让人很想哭。
只好给她打电话,先是无法接通,马人好纳闷。
再打一次时,她接了。说正在做饭,说去淮北又回来了。
还说昨天去上网,因为周末,机子被学生占完了,她就回来了。还说她没有身份证。
打完这个电话,马人感到好受多了。
但还是很想哭。
很想她,想得要命。
原来,感情好象也是有胃的,也是会饥饿的。而且,事到临头,一切都不顶事,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心里完完全全地被一个人所占据。
我可以那么快地就见到她了。只要十天就行。十天我都不能等吗马人自语。
到了那一天,一定要给她买衣服,一定要请她吃她最想吃的东西,还一定要久久地拥抱和亲吻她。
马人想,感到,这就是每个人都逃不脱的活着的滋味。这样才算活着。不这样,就不算活着。
46
下午的时候,具体说是傍晚时,马人家的电话打来两个长途,是云南的区号。
就是这个电话让马人很烦恼。
因为它勾起了他所有的伤痕。
拥护今天来得很早,马人也感到很无聊,也就任由他在网上找着玩。后来,这个女孩主动发来会话,拥护就和她先视频后语音地聊上了。
总比闲着没事强吧,马人一边听着他聊一边想。他对这女孩还是有印象的,曾经就象拥护今天一样,他们也聊过一次很长时间的,但是,后来,马人就对她冷淡了,他忘了是为什么了。
这一次,拥护似乎更务实,更深入,最后他让那女孩记一个电话号码,说帮她介绍个这里的对象。他留的是马人的固定电话。
想不到的是,她真的打来了。
第一次,她说让马人打回去,马人没有打。过了一会儿,她又打来了,拥护接的,那边好象很失望。
通过查找,查出了她所在的村子。
也许,她来得不是时候。
可是盼盼都没有打一个电话,并且也一直没上网。
马人对盼盼坚定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但是,有时他又怀疑这种坚定。他想,就拿这个叫英子的女孩来说,假如马人有机会和她熟识的话,她不就是另一个盼盼吗
而且,她肯定没病。她比盼盼还要小,还要显得热情、风趣。
很快地,马人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这么想是一种罪过。
他感到心里很乱,他想,老天爷一定在天上看着,看着他的心,和他所做的一切。
不管这女孩是真是假,害得让人打电话来,真是作孽作得不轻--只不过是为了一时的玩笑。
拥护走后,马人感到心里好乱,还很难受。原来准备做饭吃的,他也取消了。
还有一点,他不敢看人家给他写的有关盼盼的小说的评论,他觉得自己好卑鄙,也觉得自己好天真。
拥护就比他实在得多,说话总离不了挣钱,打工,找对象,盖房子等等这些事。他对那女孩说,到南方进厂打工是很好的。那女孩说,她们那儿的女孩太多了,所以有很多愁着嫁不出去。她才十八岁,但是也在愁着这件事。她老说自己丑,其实她还算行,长得象赢关小李的女儿米米。
据说,赢关的儿子顶顶在南方打工时,曾经谈过一个云南的,赢关不同意。现在这个是附近镇的,没花钱,自愿来的,父亲还是个大老板,赢关也好象很为这自豪。确实,在农村,说个媳妇是要不少钱的,从一万到十万不等。这也是他们最大的事。
马人觉得自己又陷入一个枷锁中不能自拔,一个突出的表现就是,他感到很不自由,很不舒畅。主要是,没事时心里总是会隐隐地对他和盼盼的事生出忧虑。
每当这样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那些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只不过是一种幻觉。
事实上,实质上也许并不是他设想的那么回事。
这样想,就让他有“梦坠空云齿发寒”之感。
由于雨下得大,阻隔了道路,迫在眉睫的进货的事也让他有一定压力。
拥护来他这儿玩得越来越熟练,马人对拥护热衷的那些也越来越感到无聊,但他自己也没有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来做。
他只是觉得,他所关心的那些事,是多么多么地渺小。
可怕的是,他开始怀疑,他真见了盼盼之后,是否就有那种想象中的幸福了还是,又新增了无数的烦恼
在有时,他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但他感到,在骨子里,他是那么虚弱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