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数关在外面,不免就要连一部分无极溃卒也留在外面,没法全部放得入关。玉将军不肯早些闭门,自然是不忍心留下那些溃卒在外等死。她这举动,摆明是以自己之性命,去换那些溃卒之性命么咳,坦白说,以前我听人说起她外号,也曾疑心她是个女人,但真真是不敢相信如此大仁大勇之举,竟会是个女子做出来的”
陈敬龙叹道:“大仁大勇,说的不错那玉将军侠骨仁心,犹胜须眉,堪称古今罕有的绝世奇女子。她做出这舍生取义之事,再正常不过”心中暗自感叹:“她当日为救轩辕万民,拼死抢夺虎符,我早就见识过了百姓是人,溃卒也是人;她能为百姓拼命,自然也能为溃卒拼命只可惜,她上次拼命时,我能与她并肩作战;如今她拼命时,我却躲在偏荒之地苟且偷安唉,慕容滨滨,我曾说要与你并肩携手,血战沙场,却不知何年何月,方可得偿所愿”一时间,又升起无尽失落之感、自伤之情。
范三爷不知他心思,自顾继续讲道:“玉将军所为,咱们听说的人都要感动,那亲眼见到的,自然更不用说了人毕竟是有良心的;那些溃卒逃得性命,却见救命恩人身陷绝境、浴血苦战,又岂能无动于衷哈,热血翻腾是一定免不了的,而血气一盛,自然刚勇顿生,平日的懦弱胆怯便都少了;也不知是谁带头,那些溃卒居然自动集结起来,冲开守关军兵阻拦,涌出关去,相助玉将军。虽然无极军无能,但数十万军士一涌而上,围杀两万血寇,二三十人打他一个,却总不至再打不过;结果呢,便是二万血寇被杀个一干二净,没一个能逃得性命,连血寇前锋军主将,也被玉将军一剑刺于马下,被乱军践踏成泥”
陈敬龙听他说的慷慨激昂,自伤之意顿减,心情也不由振奋起来;捶膝大叫道:“痛快,痛快”
范三爷抹去口角唾沫,笑道:“不要乱吵,痛快的还在后面呢血寇大队军马赶到关下时,无极军早退入关内,关外只留下了两万血寇先锋军的尸体。血寇大军见到如此情景,不由又惊又怒,来不及准备妥当,便要攻城。可那玉将军是早有准备的;血寇军刚逼进城墙,城关上已箭如雨下;巨木、擂石、灰瓶等物,也乱纷纷直砸下去。血寇措手不及,登时被打的晕头转向,乱成一团,莫说攻城,便是连退避逃命,一时也找不准方向了。玉将军先前一战,亲兵已伤亡殆尽,自己也遍体鳞伤,血染征袍,可她勇气不减,仍坚持在城头指挥;有士卒认出那击杀主帅的血寇悍将就在城下,向她禀报;玉将军居然带伤孤身出关,趁血寇混乱之机,直杀入军中,将那悍将一剑刺死,枭了首绩,又复杀出乱军,回归关内。血寇大军受其威猛所慑,眼看其任意来去,居然不敢追击”
陈敬龙听到这里,热血沸腾,忍不住又捶膝大叫:“痛快,痛快”
范三爷笑道:“不错,真正痛快哈哈,血寇两万前锋军尽灭,又在城下被乱箭射死五、六千人,更有两名将领,被斩于玉将军剑下;实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大挫折经此一战,玉将军、火凤凰声威大振,轩辕族中无人不知;那城关本是由她主持修建,而她又正是凭借此关,大挫敌军,扬名天下,所以轩辕族人谈论起来,都说那城关是凤凰展翅高飞之所,便公称那城关为飞凤关了后来血寇又数次进攻,都被无极军凭借飞凤关地势之利击退;直到如今,血寇大军仍滞塞关前,不得北上之路,却又无计可施”
陈敬龙点头笑道:“原来飞凤关之名是如此得来”寻思一下,又问道:“玉将军立此大功,总该升任主帅之职了吧”
范三爷笑道:“眼下无极军中,无人能比玉将军功劳更大、更得将士拥护,这主帅之位么,实是非她莫属,毋庸置疑;眼下只等君主颂旨任命,她的主帅地位便算是名至实归了”
陈敬龙喜道:“无极军得此主帅,定能守住关隘,不让血寇再前进一步对峙下去,血族早晚耗不起,不认输不行”
范三爷笑道:“正是。我先前说,打败血寇,未必要拼得我轩辕族筋疲力尽,便是为此了或许,也不用耗上很久;等玄武军剿灭青龙叛军,挥师南下,与无极军合力,自可击败血寇;更何况,我轩辕族还有白虎一军未动,若三军联合出击,血寇更是不足为虑”
陈敬龙喜道:“听三爷意思,莫非玄武军与青龙叛军相争,极占上风”
范三爷含笑点头,道:“玄武城主统军有道,玄武军平日极重操演训练,战力颇强,远非无极军所能比较;青龙叛军虽也不弱,但跟玄武军比起来,终是差了一些;更何况,玄武城主亲赴军前指挥,玄武军气势如虹,青龙城主却不离青龙城,不去军中督战,青龙军士气便不如玄武军旺盛。二者有此差距,胜负自不难料。自交战以来,青龙军节节败退,现已退至离青龙城不足六百里处。照此情形看来,玄武军大获全胜,削平叛乱,指日可待”
陈敬龙大喜过望,笑道:“妙极青龙一平,以玄武精兵对抗血寇,无极军从旁协助,兵力胜敌数倍,岂有不胜之理血族败后,轩辕族实力未曾大减,林正阳不敢轻举妄动,轩辕族便安稳了”他知道白虎军兵须得提防暗族,不能分神对抗血寇,因此并不提起。
范三爷连连点头,微笑说道:“不错。玄武精兵战力极强,应该不在血寇之下,再有无极军相助,就算不动白虎兵马,似乎也能稳操胜券”
陈敬龙暗自掂掇:“既然朝廷军马可胜,便也用不着我强出头,去组建义军;既然不用组建义军,我又何必行走江湖什么恶名、骂名、与林正阳的仇怨,也都不必放在心上;待日后风头过了,江湖人不再寻我,我便回去,寻到大哥,引他与洪大侠当面对质清楚,搞清楚事情真相,将他们的恩怨了结;然后,我了无牵挂,重回勿用山隐居,与容儿、雨梦、驼叔相伴,终日打猎、游玩,啸傲山林,快活有如神仙,岂不是好”想到这里,心花怒放,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未息,却见雨梦慌慌张张奔入室中,急急问道:“陈哥哥,你究竟把容儿怎么样了”
陈敬龙不曾多想,随口应道:“我气极打了她几巴掌,不要紧的。她还在哭么由她哭去,不要理会”话说出口,方才看清:雨梦满额汗水,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显是又惊又惧,心情异常紧张。
二百二十五节、容儿出走
陈敬龙见雨梦神情有异,忙问:“你怎么了”
雨梦急道:“我没怎么,可是容儿容儿她不见了”语音焦虑,已带哭腔。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陈敬龙脑中“嗡”的一声,立起身来,急问:“你说什么”
雨梦略定一定神,解释道:“我去树林里看过,容儿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我以为她回洞来了,到她石室中去找,她也不在;我寻看守洞口的古利部朋友打听,他们都没见容儿回来。我出洞呼唤,也不见她应声。她刚受过你斥责,必定沮丧,哪有心情远走游玩她这这可不是失踪了吗”
陈敬龙愕道:“容儿本领虽不很高,但应付寻常魔兽也足够用了;怎会无故失踪”
雨梦顿足急道:“你怎么这样迟钝容儿当然不会让魔兽拖走;她是被你打了一顿,委屈不过,负气出走了,你还不明白么她自幼便常常离家出走,,现在再走一回,又有什么稀奇”
陈敬龙脑中如电光闪过,猛然想起,慌道:“啊哟,她挨打后,曾哭叫说要回家;她她可不是真的不辞而别,自己回轩辕族去了吧”
雨梦急的泪水只在眼里打转,催道:“以她不知轻重的性情,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万里迢迢,岂是她一个小姑娘孤身走得的;路上若有闪失,可如何是好咱们快去追她回来,快走,快走”
她话音未落,陈敬龙已奔出石室。
坤卡酋长忙道:“我召集族人,随你们去”不等他说完,那似已沉醉睡熟的云不回却疾立起身,道:“不必了我三人全力奔走,寻常人跟随不上”一边说着,一边与雨梦并肩奔出,向陈敬龙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