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吴很认真,继而道:“你还想常住下去啊”
“谁知道还得住多久。”周安苦笑道。
“住不了多久了”
“嗯”
正自闲聊时,却见远处花丛和矮树间人影晃动,细细一看,才看清楚来者是多日未见的吴竞。
周安心里一喜,吴竞可算是来了,不管他带来的消息是好是坏,总好过这般不清不楚稀里糊涂的被变相的软禁着好。
但老吴看到吴竞之后,脸色就沉了沉,似乎很不愿意看到吴竞这位主子,说道:“我去忙活了”说罢,老吴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花园深处走去,顺手抄起了搁置在凉亭外的锄头。
周安也没说什么,站起身面对着吴竞一拱手,道:“还以为吴大人忘了家中还养着我这么一个闲人。”
吴竞瞄了周安一眼,神色依旧冰冷,但没有搭理周安的话茬,而是疾走几步从凉亭旁绕过去站在了老吴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说道:“父亲,洪长老来了,就在前厅闲坐,您看是不是过去一趟”
“嗯”老吴脸上露出一抹的欣喜,道:“好,好,我这就过去”
说罢,老吴扔下手里的锄头,就那般卷着裤管穿着脏兮兮的布鞋一瘸一拐的往花园外走去。甚至都没去看一眼站在凉亭下愣神儿的周安。
周安是真的没想到,这位种花的老吴,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镇南公
果然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吴竞走到凉亭内,冷着张脸坐到石桌旁,说道:“周安,你先坐下,有些话要对你讲讲。”
“唔。”周安转回身坐下,道:“还望吴大人代传话给太子殿下,从皋沂县出来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在下也该回去了。”
吴竞秀眉一挑,道:“回去继续忙活你那个万发商行再去金阳府或者别的府县和地方的那些帮派势力争斗吗”
“大人,在下做的是正当生意。”
“哼”吴竞冷哼一声,道:“殿下说了自来到京城之后,未能款待感激你,甚感内疚,但俗事颇多,身不由己,还望你能谅解。”
“周安惶恐。”
吴竞又道:“殿下让我传话给你,希望你能留在京城太子殿下的身旁,做一名幕僚门客,自然不会亏待与你不过,若是你想回皋沂县,殿下也不会强留你在京城。”吴竞顿了顿,寒声说道:“这对于你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跟在太子身边,那些想要害你的人,自然不敢再肆意为之。而且,总比你行商要好的多,待过上几年殿下登基之后,也许能把你家世的罪责给免去”
周安皱了皱眉,稍做思忖后,摇头道:“谢殿下赏识,谢吴大人提点只是,周安一介负罪之人,怎敢跟随在殿下身侧,反倒是为殿下带来些不便,周安惶恐,还是回皋沂县吧。”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吴竞的声音愈发的冷厉。
周安沉默不语。
“好,好”吴竞愤然起身,道:“走吧,你今天就可以跟随洪长老一起走了”他原本就是想着疾言厉色的带点儿恐吓的提醒劝导周安,让他留在京城中辅佐帮助太子殿下,如此一来待会儿见到了洪七公,周安自己提出要留下的话,想来洪七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他没想到周安这厮软硬不吃,傻了吧唧的非得回皋沂县去。
不过,这不能说他傻,只能说这小子很谨慎小翼。吴竞心里暗暗想着,要不要把周安这个人除掉省得他将来会被别人收拢,成为了太子殿下的心腹大患
周安当然不知道吴竞心中的想法,他只是有些愕然,洪七公还要走
不过他没有再多问些什么,起身跟着吴竞往花园外走去。
镇南公府上的主厅内,特意换下了粗布衣衫,穿上朝服的吴镇南坐在客厅里,神色极为恭敬的和洪七公闲聊着。
看到周安和吴竞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吴镇南当即脸色一变,忿忿的瞪了一眼吴竞。
吴竞苦笑着低下头,不敢与父亲对视,好像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对不起父亲似的。走到洪七公身旁躬身行礼,然后才冲父亲行了礼道:“父亲,孩儿还得去局里一趟,先,先走了。”
“滚”吴镇南似乎根本不愿意看到这个儿子般,巴不得他赶紧从眼前消失。
吴竞扭头看了眼周安,轻声道:“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说罢,吴竞大步走了出去。
周安神色平静,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出父子相碰的尴尬情景般,向洪七公施礼道:“七公,您可算来了”说罢,又扭头向吴镇南躬身行礼,苦笑道:“周安有眼不识泰山,这几日在老公爷面前失礼了。”
“我更愿意让你叫我老吴,哪儿这么多废话。”吴镇南脸色极为难看的哼了一声,刚才因为他自己的儿子那股火气还未撒完。
洪七公淡然笑着说道:“镇南公,这么大岁数了脾气改改,孩子们的事情就不要多挂怀了”
“七公说的是。”吴镇南脸色一缓,恭敬的说道。扭头又道:“哎我说周安,你还愣着做什么真怕了我这个老头子的身份了赶紧坐下,坐下说话。”
“谢老公爷。”周安拱拱手,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看着周安坐下后平平静静的模样,洪七公笑着说道:“镇南公,周安这孩子不错吧”
“比我养的那个小畜生强一万倍,不,十万倍”
周安尴尬的不行,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咱还是说正事儿吧。于是周安赶紧插嘴道:“七公,咱今天就可以回去了是吧”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若是以前和洪七公随便些倒是无所谓,可现在是在京城,还当着镇南公的面,这般随意亲切的说话,岂不是有些做作的显摆了吗而且洪七公要走,也不一定就跟着他一起回皋沂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