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不已,放下菜,闭上嘴巴走了。
李阿姨继续自己做自己的,对黛蔺道:“以后别理这种人,就一吃软怕硬的主,若不顶她一两句,她尾巴翘上天了。你瞧瞧那脸皮厚的,明偷又暗抢,什么小便宜都占,还有脸在这里住下去。”
黛蔺虚弱的笑了一下,拿碗给小雪球盛粥。
这时,一楼的阿姨也上来了,见黛蔺站在厨房,直接把手上端着的鲫鱼汤给端过来了,笑呵呵的:“黛蔺,听说你这两天身子虚,特意给你炖了点鲫鱼汤,你趁热喝。阿彬那小子不好意思端上来,怕不方便”
“哎哟,阿彬婶这是照顾自家儿媳妇呢”李阿姨放下手中的勺,用手抹了抹围裙,转过身笑着看早餐婶:“从楼下照顾到楼上了,该不会是你家阿彬看上了苏小姐”
她原本是当客套话问的,谁知阿彬婶竟然果真点头,老脸上笑开了花:“可不是我家阿彬那孩子现在茶不思饭不想,卖饭的时候都走神,说是怕黛蔺饿着了。”
“啊”李阿姨这下懵住了,心里飞快啐了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快速反应过来,笑道:“阿彬婶,你家阿彬三十几了吧,不是说上次相亲相了一个”
阿彬婶啊,不是我老李嫌弃你家,而是苏小姐已经让人定下了,对方有权有势,出手阔绰,你孤儿寡母的怎敌得过人家你们母子瞧瞧苏小姐那漂亮模样,也知道是你家阿彬配不上的,别痴心妄想了。
“是相了一个,但人家嫌我家阿彬太老实。”早餐婶叹一口气,朝李阿姨走过来,低声商量道:“李家孩子他妈,你给我们从中牵牵线,做个媒人,苏小姐她似乎对我们家阿彬也有那意思,应该能成。”
李阿姨听着,面有难色。
这边,黛蔺见两位阿姨在嘀嘀咕咕,端着碗转身走了。
房里她的手机在响,是酒店经理打来的,知会她回酒店把工资算清楚。
她不吐一语,挂电话,把衣服穿好,带小雪球走到门外。
李阿姨探出一个头,问苏小姐是不是去上班中药熬好了,先把药喝了吧。
黛蔺没喝,说酒店有事,需要去一趟,下楼了。
外面依然艳阳高照,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到透明,但当她仰头望向远处那明澈的蓝天白云,望着那万里碧空,她死灰的心淌过一股清泉,空洞的双眸微微盈亮起来。
如今她身陷囹圄,即将面临灭顶之灾,但依然要保持这样高傲冷静的姿态,特立独行。她没有仙气或妖气,仅有卑微的傲气,即使踩在泥里,灵魂依然要在这美好的蓝天飘飞。
瞧这天空还是这么美好啊,干干净净的,没有谁能把人给逼死。
她死灰的眸,涌进一丝清亮,虚弱的牵起唇角。
但她不知道,经理给她打这个电话,正是受高家指使,准备了一个大陷阱等着她跳。
高家的婚宴被毁了,高老爷不会就这么让自己的小女儿给她道歉,更不会在公众面前给她洗清冤屈,自掌高家嘴巴;而是要将她骗过去,用私人权力解决这件事情。她在酒店没有留住址
显赫的高家,不是能被削颜面、能吃亏、肯善罢甘休的主,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黛蔺一路往酒店走去,从卡里取了钱,准备还回去。
于是当她刚刚走到酒店员工通道那里,她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一个个来者不善。
她望着那一双双眼睛,冷笑道:已经给你们大小姐擦鞋了,还想怎样
昨天她离去后,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萧梓的婚宴彻底结束了,这个人已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现在这群人,似乎想赶尽杀绝。
“什么话都不要多说,随我们走一趟”几个人冷斥道,暗暗使了眼色,将她左右围住,目露凶光。
酒店经理也事先做好了准备,将这里的员工全部撤去干活了,跟在高老爷身后讨好卖乖,就等着苏黛蔺自投罗网。
黛蔺脸色微变,才知自己是落入陷阱,无路可退。
她心知自己前一次追萧梓,是心甘情愿,难以割舍;昨天代班,是误打误撞,自找活该;而今天,她是惹上了麻烦,糊里糊涂的惹了麻烦。
不知道他们这群有权势的人,要怎样对待她这个已经麻木的人呢
蹲在地上给她们擦酒水不够,还要变本加厉的羞辱她呢,有权有势真是好啊。
她没有见到那位给她调工作时间的女经理,而是被男经理直接带出酒店,去了附近的地方。
高老爷坐在日式结构的包间里,西装革履,抽代表身份的大烟,吐一口,危险眯着眼睛。萧梓没有陪同在身边,估计在与新婚妻子度蜜月,走不开身;只有那经理花言巧语,一副讨好高家的脸色。
“你与萧梓的那段情,我高家没兴趣追究。但你与我高家抬杠,我高家就奉陪到底,不信一掌拍不死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高老爷烟杆一放,扬声怒斥门口的黛蔺,容光焕发的脸上映着一股久经商场的阴气,让人毛骨悚然,“妄想让晚玉给你道歉,等下辈子你那市长父亲从土里钻出来现在,再去给晚玉道歉”
黛蔺不免心惊,站在门口看着这位声名显赫的高老爷。
高晚玉不应该给她道歉么有权有势的人就理该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想当年家父在世,她也曾这么刁蛮过,结果风水轮流转,落得家破人亡。
现世报是有的,不是不报,而是一旦报了,祸及的将会是子孙家人。
“高伯伯,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错在哪里”她启唇冷道,一双淡漠美目闪烁起寒光,望着面前这位披着人皮的前辈。虽知顶撞这些人的后果是不堪设想,但她既已身无牵挂,身陷泥污,又何必再畏惧这些强权。
当他们一而再把她踩在脚底下,当她被逼得无路可走,她已是跪不下去。擦鞋么那些鞋她是擦给萧梓看的,跪在地上擦了,可萧梓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不说话好啊,她解脱了不是么。
“你问我错哪里”高老爷把她当畜生盯着,发出一声冷嗤,“你错在你是一个坐过牢,身份低贱的贱民没几斤几两重就不要自视清高,太把自己当回事年轻人这头出多了,小心掉脑袋把她拖出去”他发出一声厉呵,凶相毕露,“小小一个检察官,就妄想欺到我高家头上,我让他鸡飞蛋打,从此两袖清风”
他让人把黛蔺拖出去,打算先吓一吓,再逼她在公众面前再次给小女儿高晚玉道歉,讲明是自己先撞人,并骂了晚玉,势要把局势扭转过来然而,滕睿哲滕老板恰巧从门前过,身躯魁伟,气宇轩昂,扭头用余光看一眼,笑道:
“原来高总也在这吃饭,真是巧啊,滕某正与总检察长、林法官约在三号包间,高总一起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