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腑,比他庄子里用的竟还要细腻些。
西门吹雪只是微微讶异,并没有深究,整顿完衣衫就到了前厅。
陆小凤果然已在门口等他。
其实西门吹雪此时并不想见陆小凤。他自然也能想出,陆小凤是担心他与独孤一鹤一战不顺利所以才找到珠光宝气阁。可是哪怕他死在独孤一鹤的剑下,也比陆小凤装模作样地同情他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好。
他并非是输不起的人,只不过他毕竟还是一个男人。而且,他还曾以杀掉独孤一鹤等人为条件,刮了陆小凤的胡子。
幸好现在的陆小凤并没有闲心和他计较眉毛胡子的小事。他见到西门吹雪来,只爽朗笑道:“那马姑娘居然还真敢放你出来。”
西门吹雪看着他,不置可否,只等陆小凤说事。陆小凤无事是不会找他的。
果然陆小凤已略微收敛了笑意,只淡淡叹一口气,语气中颇有失落之意,道:“金鹏王朝财产阴谋的黑手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是霍休和上官飞燕合谋。他们现在手上可能已有花满楼和老板老板娘做人质,独孤一鹤已经在路上,也许也已栽在他手里。”
“霍休是你的朋友。上官飞燕是那花满楼的心上人。”西门吹雪听出陆小凤语气中的失落,却还是一阵见血。
“你这人说话就是从来不知道委婉,所以我早对人说过,你一辈子估计都只能是个和尚。要只是甜言蜜语虽不一定成真,但凡是个女人,总是爱听的。这就跟做梦一样,只好是好梦,虽不一定成真,人却总是爱做的,我有时候喜欢赖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西门吹雪听着陆小凤的话,微一挑眉,嘴角似有一丝笑意:“你若是个女人,我对你说话便委婉一些,如何”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愣了愣,不禁摸了摸自己唇上光滑的皮肤,苦笑喃喃道,“我若是个女人,要是看到你现在的笑,怕是也要挤破头来嫁给你了。”
他又立刻道:“你真该多笑笑。我有时候跟他们说西门吹雪也是会笑的,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不过幸好如此,所以也没人猜到我这两撇引以为豪的胡子是落在了你的手上因为也根本没有人知道西门吹雪其实还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此行何为”西门吹雪听他话多,已收敛了神色。
陆小凤可惜地再瞟了他几眼,颇为遗憾,却还是道:“霍休与上官飞燕现在就在后山一座小楼上,听说那座小楼是有名的迷楼,霍休在那里设置了几百个关卡,外人要是进去,也许一根头发也逃不出去的。”
“可是现在你却要去。”
“非去不可。”陆小凤答得很快,答完还想说什么,却还是作罢了。
西门吹雪却淡淡道:“我既然剃了你的胡子,就总要帮你一回。”
陆小凤只觉得胸中有些激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多谢。”
只这一声便已足够。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晋时名士吕安与嵇康友善,素无往来,然每一相思,便可千里命驾,陶然共饮,相携大醉。
能够与你同生共死的朋友,本已不需要你多言。
“咦,那马秀真说了要我等她,却还是没来。”陆小凤又道。
“马秀真”只是听到名字,西门吹雪的眉头就再度皱起来。而后,他的目光已捕捉到了夜空中飘荡的一个光亮的点。
那是一盏正冉冉升空的孔明灯。灯罩上还有几个大字:
“二位一路顺风。”
背面却是画着一个人的笑脸模样。那笑脸看上去颇想让人飞上天去揍它一拳,因为它是这样的:,。
和那个无耻女人贱贱的奸笑,如出一辙。
只一眼,西门吹雪就不再看了。
这个女人,不仅无耻下流,而且贪生怕死,简直没有半分可取之处。可饶是这么想,他竟然发现自己胸中的厌恶并没有随之增多。
陆小凤也看到了,只惊讶了一会,才无奈笑了笑:“瞧她那怕麻烦的表情,我就该知道她不会来的。”
其实他原本在犹豫,究竟是该一个人去霍休那儿的,还是和西门吹雪一道。因为此去实在是凶险万分,哪怕是有西门吹雪在,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是他请西门吹雪出山帮忙,然而西门吹雪去与独孤一鹤决战时,他便在担心,那种对朋友的愧疚与担忧,甚至超过了一切。所以他才出来寻他。
然而马秀真却要他等一等,她说她的师父既然已去了,作为弟子便不能不去,只是她需要半个时辰来做些准备她的武器中有不少是毒物。
陆小凤信了她,等了半个时辰,却等来了西门吹雪。
陆小凤无法确知她是不是故意的,然而直觉却在告诉他,也许那个人不过带了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具,本质上是一个相当善解人意的人。
他仰头看着黑夜中孔明灯那一点温暖的火光,火光倒映在他的眸中,也倒映在西门吹雪清冷的眸中。
“西门,若下次你要出手杀她我出手救她,你会如何”
“走吧。”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陆小凤,冷着脸走出前厅。
两人步出前厅。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西门吹雪”
一个娇俏的人影风也似的跑了过来。
“西门吹雪,你已好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她张着水光弥漫的大眼,抚胸喘气,因为奔跑,一张小脸满是红晕。
这赫然是孙秀青。
她知道西门吹雪暂时睡在师姐的房间里,便和师姐说好晚上她们一块睡。可是到得半夜起来,她才发现师姐竟然还没有回来。她因西门吹雪之事横竖睡不着,就出门查看,便见到了空中孔明灯上的字,觉得有些担心,提剑往门口跑来了。没想到这就见到了西门吹雪。
她心里有几分疑惑,脸上却已泛起微笑。
“孙姑娘”陆小凤认出来了。他本就是感情场的高手,立刻就看出她瞧西门吹雪的眼神有异。不过以孙秀青的武功,自保都有难度,他便道笑:“孙姑娘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干什么难道是想男人想得睡不着我和西门吹雪有些事情要聊,男人的事,女孩子家可不应该管啊。”
他话说的露骨,孙秀青的脸已要滴出血,但她还是跺了跺脚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没个正经”
她偷偷看西门吹雪脸上并无表情,有些失望。回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马秀真还没来睡觉,又问:“对了,你们有看见我师姐马秀真吗”
她问着“你们”,眼里看的还是只有西门吹雪。
陆小凤颇有些郁闷这最近的姑娘家怎么都喜欢不说话的闷冰棍,还是道:“我们两个确实没有见到。孙姑娘要不去别处找找”
“好吧。”孙秀青见西门吹雪还是沉默,咬咬唇。她知道大师姐行事一向不拘,以前就常常夜不归宿,此番初来山西,确实有可能是去外面逛了。这样想着,便还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