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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有名的前辈高人教训也到罢了,可韩文是谁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吗

游龙生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即便现在,他也认为自己是一时大意,被韩文夺去了掌中之剑。

韩文拿这件事儿来刺激他,他当然沉不住气了,闷哼一声。掌中多了一柄华丽的剑,刷的一声拔剑出鞘,足下一点,便是风寒四射的一剑,身法迅捷,剑势凌厉,的确是难得的一剑

“你的剑是跟你师娘学的吧软绵绵的”。韩文开口讥讽道,手指一点,便是一道凌厉的剑气打了出去,直逼游龙生的面门;游龙生骇然。连忙还剑抵挡,吭的一声,他又被打落到楼下去,在地面上腾腾退了两张余远

韩文趴在栏杆儿上,笑道:“就这么点儿能耐,你也敢上来献丑连楼都上不来呵呵呵滚蛋各位大侠啊谁上来走上两手打赢了我,不仅这件儿金丝甲是你的,连这两只青魔手也是你的你们想啊身上穿着金丝甲,刀枪不入手上套着青魔手,沾者必死,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咳咳,失言了,总之,好处多多啊”

“此子好生猖狂”,龙啸云在远处冷哼一声,话是这么说着,可他们敢上去吗答案是不敢

这两天虽然鲜有人出手,但每个敢于出手的人,手底下都是有几下子的,不说是江湖上顶级的高手,那也是一流的高手,整整十四条人命全都没了

那个狂言的小子出手狠辣,绝不留情,这也是现在让他们这些人为难的地方,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他们要在这里边儿,展开抉择的。

“啊”,游龙生感觉到自己被侮辱,怒气横生啊

正在此时,突然间又几个人陆续的来了,为首的是一个又高又大又胖的独眼妇人,手里拿着柄车轮般大小的剁骨刀,满脸都是横肉,一条刀疤自带着黑眼罩的右眼角直划到嘴角,不笑时看来也仿佛带着三分诡秘的狞笑,看来活像是凶神下凡,哪里像是个女人。

第二个则是穿着件破棉袄,戴着顶破毡帽,腰带里插着柄斧头,肩上还担着半担柴,看来显然是个樵夫。

但他黑黝黝的一张脸,颧骨高耸,浓眉阔口,眼睛更是闪闪生光,看来一点也不像樵夫了。

看到这八个人,很多人都窃窃私语,但最终,逐渐的汇聚成了四个字儿“中原八义”

为首的两个人气汹汹而来,紧接着一个是满脸麻子的大汉,肩上担着大担的菜,另一人长得瘦。瘦小小,却是个卖臭豆干的也来了。

而后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又陆续来了三个人,一个肩背药箱,手提虎撑,是个走江湖,卖野药的郎中。

另一个满身油腻,挑着副担子,前面是个酒坛,后面的小纱橱里装着几只粗碗,几十只鸭爪鸭膀。

还有一人却是个测字卖卜的瞎子。

这几个人的身手都不差,韩文很有兴趣儿,只可惜他们不是来找韩文的

韩文在保定城内搞出了这么大的风声,李寻欢自然也会来看热闹,他正在不远处喝酒,但这七个人跟他也无甚关系,可他身边寸步不离的虬髯大汉,铁甲金刚却是面色大变;面色变了数变之后,他叹了口气。看向了李寻欢,道:“少爷只怕我今后不能跟着你了您保重身体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要插手我欠他们的”

说完这番话,还不等李寻欢开口,他已经越众而出,抬了抬头,天色渐明。雪意也越来越浓了。

死灰色的穹苍,沉重得似将压了下来,可是虬髯大汉的心情却比这天色更灰暗,更沉重。

无论他是为了什么而逃的,总之他现在又要开始过那无穷无尽的逃亡生活了。他已和李寻欢逃亡了十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逃亡生活的痛苦。那就像一场噩梦,却永远没有醒来的时候。

但在那十年中,至少还有李寻欢和他在一起,他还有个人可以照顾,他的心情至少还有寄托。

而现在,他却已完全孤独。

他若是个懦夫,也许反而不会逃。因为他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事比这种孤独的逃亡生活更痛苦。

甚至连死亡都没有

那种绝望的孤独,实在能逼得人发疯。

但他却非逃不可,眼看李寻欢似乎又可以安定下来,他只有走,他无论忍受任何痛苦也不能连累了李寻欢可他很快又止住了脚步,因为,他突然不想逃了,他已经逃够了

看着已经挡在身前的独眼妇人。虬髯大汉这才长长叹出口气,苦笑道:“多年不见,大嫂你何苦”

独眼妇人忽然“呸”的一声,一口痰弹丸似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吐在虬髯大汉的脸上。

虬髯大汉既没有闪避,也没有伸手去擦。反而垂下了头。

独眼妇人已怒吼着道:“大嫂谁是你这卖友求荣的畜生的大嫂你若敢再叫我一声大嫂,我就先把你舌头割下来。”

虬髯大汉脸上阵青阵白,竟不敢还嘴。

外面雪光反映,天色还很亮。但现场的气氛却是充满了一种阴森戚惨之意,那七个奇形怪状的人围住了虬髯大汉,一个个都铁青着脸,紧咬着牙,看来就像是一群鬼,刚从地狱中逃出来复仇的。

虬髯大汉亦是满面悲惨之色,垂首无话。

独眼妇人忽然道:“老五,你可知道老三能不能赶得到”

那卖酒的胖于道:“一定能赶得到,我已经接到他的讯了。”

独眼妇人皱眉道:“既是如此,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来”

那卖卜的瞎子长长叹息了一声,缓缓道:“我们已等了十七年,岂在乎再多等这一时半刻”

独眼妇人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十七年,十七年”

她一连说了七八遍,越说声音越悲惨。

这十七年日子显然不是好过的,那其中也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血泪。七个人的眼睛一齐瞪住虬髯大汉,目中已将喷出火来。

那卖卜的瞎子又道:“这十七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重见铁某人一面,只可惜现在”

他苍白的脸上肌肉一阵抽缩,嗄声道:“他现在已变成什么模样老四,你说给我听听好吗”

卖野药的郎中咬了咬牙,道:“看起来他还是跟十七年前差不多,只不过胡子长了些,人也胖了些。”

瞎子仰面一阵惨笑,道:“好,好姓铁的,你可知道我这十七年来,日日夜夜都在求老天保佑你身子康健,无病无痛,看来老天果然没有叫我失望。”

独眼妇人咬牙道:“他出卖了翁天迸,自然早已大富大贵,怎会像我们这样过的是连猪狗都不如的日子”

她指着那卖酒的道:“安乐公子张老五竟会挑着担子在街上卖酒,易二哥已变成瞎子这些事,你只怕都没有想到吧”

樵夫冷冷道:“这些全都是他的栽培,他怎会想不到”

虬髯大汉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张开,他只怕一张开眼睛,热泪就会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十七年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