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收在眼底。
楚留香的眼睛却只是盯着走在他前面的平姑娘,他觉得那扭动着的纤细腰肢,比什么景色都美丽得多。带着花香的微风吹在他身上,平姑娘还不时向他回眸一笑,他心里实在愉快极了,也得意了。
楚留香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人。现在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找到,然后,他就可以带着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和黑珍珠四个人去帮韩文,至少,她们也是六个人了,难道还怕了这“拥翠山庄”不成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楚留香只觉全身轻飘飘的,一颗都似要飞上了天的心。现在也安安稳稳的下了来,他目光移到平姑娘那浑圆的、丰满的,被薄绸裤子紧绷的臀部,又禁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
风流的楚大少爷,不禁想道:“到了那时,我一定要在上面轻轻扭一把,这多情的大丫头还不立刻就会扑到我怀里来”
他不但心里痒痒的,手上也在发痒,已走过些什么地方,已走到哪里。他根本就连瞧都没有瞧一眼。
忽听平姑娘道:“到了,你还往前走干什么”
楚留香这才回过神来,赔笑道:“就在这里么”
平姑娘道:“嗯就在这屋子里。”
只见珠帘低垂,屋子里也是静悄悄的,不时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过来。也不知是花香,还是人香
平姑娘“噗嗤”一笑,道:“你还发什么呆,快将食盒交给我吧”,她一只手去接楚留香提的食匣,一只手却搭上了楚留香的肩头,悄悄道:“今天晚上来找我,知道么”
楚留香心里虽然欢喜,却又不禁觉得有些惋惜,因为他已不得不辜负这多情姑娘的好意了,他正想说两句婉转的话之后再动手,谁知谁知这多情的平姑娘竟先动手了。
她的手忽然自楚留香的肩头滑下去,一连点了他左臂四处穴道,他的右手还提着那食匣,连动都不能动。等他甩开这食盒时,右腕的脉门也被扣住真是防不胜防
只听平姑娘悠然道:“多情的小伙子,你虽然对我不错,我却不能不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她反手一掌,将楚留香打倒,还在楚留香屁股上捏了一把──楚留香简直连肚子都快气破了。此时他非但再也笑不出来,简直连哭都哭不出。
平姑娘拍了拍手,道:“来人呀”
屋子里立刻走出了几个青衣垂髫的童子。
平姑娘道:“将这厮抬进去,用牛筋捆上,再去回禀少庄主夫人,就说她要我留意寻找的人,现在已经找到了。”
青衣童子躬身道:“是。”
平姑娘道:“还有,叫张管家到马房去,将马脸王三先打五十板子,再送到黄管家那里,给他一个欺上通敌之罪。”
楚留香满嘴都是苦水,忍不住道:“你你难道早已知道我是谁了”
平姑娘嫣然一笑,道:“鼎鼎大名的楚香帅,你是不是觉得别人还不认识你啊”
楚留香愕然道:“但你”
平姑娘道:“少庄主夫人算准了你要来找那四位姑娘,所以就要我留意你,我想,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你也许就会从吃饭这线索上着手,因为除此之外,你实在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她又笑了笑,接着道:“若非如此,我怎会如此轻易就信任了你呢这也许是因为天下的男人总有这种毛病,总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将女人骗过了,却不知女人要骗男人,实在比男人骗女人容易得多。”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明明早已懂得这道理,为什么还会如此轻易就信任了你呢”
楚留香所面对的是未知的事情,也许并不一定会坏,但韩文却是无可比拟的可怕对手,剑阵发动后还不到盏茶功夫。他已屡经险招,有两次对手的剑锋简直就是贴着他的肋骨擦过去的
这对于他而言,这是少数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战斗,但这种能够威胁他生命的事情,却更是令他热血沸腾;手中的剑。由一柄也变成了两柄,但奇怪的是,那柄从柳无眉手中夺来的剑,他却是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倒着夹住剑锋,用剑柄去攻击人。
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剑光的流动有如紫虹闪电,剑式的变化更是瞬息万千。这其间根本就不容人有思索的机会。每个人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全都已贯注在手中的一柄剑上,每个人的心与剑都已合而为一。
那六柄长短不一,形式各异的剑,已化为一柄。六个人的精、气、神、力,也都已融为一体。剑网已编织得更密,已渐渐开始收缩,韩文就是这网中的鱼──他又一次落入网中。
这一次,他业已无路可走。远远望去,只见剑气千幻,如十彩宝幢。森严的剑气使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忽然变为寒冬。
柳无眉的面也一直在变幻不停,直到现在,她才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她已看出韩文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这剑阵了。这剑阵的威力实是无坚不摧,无懈可击。
甚至连那垂死的老人目中,都已露出了激动之色,这逼人的剑气,似已激发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丝活力。
他的平常在颤抖着的、枯瘦的手指,不住的伸曲。他似乎也想奋身而起,重握剑柄,投身于战役之中。
他似已不甘坐视。
这时剑网收缩得更紧,韩文身上的袍袖都被剑气撕出了几道口子,他几乎已完全没有回手之力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垂髫的童子,沿着墙角悄悄走了进来,在柳无眉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柳无眉现在知道,楚留香也已落入网中了。于是她笑得更愉快,在彩霞般流动不息的剑光中,她的笑容看来是那么残酷,却又是那么美丽,让人无法捉摸
流动的剑气忽然凝练,满天剑气已凝练为六道飞虹,交错着向韩文剪下。剑阵的威力,已先将韩文逼入死角。这一剑刺出时,韩文似乎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无论用什么身法闪避,都难免要被刺穿胸膛。
普天之下,实已绝无一人能将这六柄剑全都躲开的。
突然间,只听“呛”的一声龙吟。然后,剑气飞虹竟全都奇迹般消失不见,李玉函和那五个黑衣老人的身子,竟像是忽然在空气中凝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