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俨然已是最好的演员,都俨然已拥有最好的演技。
戏里戏外,大家都是戏子
即便流着泪,说着爱,背后也只不过是踩人上位,傍人而红。即便谈着请,许着诺,也只不过是喜欢你容貌姣好,青春动人。
这一行,永远没有先来后到,谁都可以被谁替代。
“真爱”是什么是比“鸽子蛋”还贵重,比八克拉红钻,更要罕见。所以,凭什么认为你跟他才是真爱,凭什么认为他不会爱上别人,凭什么认为他爱过你只是,就算大家都清楚这一点,这个圈子却总是还有人想再试试会不会发生奇迹。
无数沉重的黑色雨点从数万米高的天空疯狂落下,将整个咔隆化为一片绝望之海,我在巨大的雨雾里拼命的喊着陆瑜的名字,明明已经那么用力那么努力了,可是陆瑜的身影却始终呈现出一片飘渺的灰,与我隔着狂怒泛着雪白泡沫的海浪
凌晨五点。
墙壁上精致的灯塔型壁灯发出微弱的晕黄的光,仿佛这个世界仅存的一点点温暖。我裹紧了丝被,盯着圆形的天花板睡不着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开始化妆,再过三个小时就要登上这个世界级的电影圣堂。可是内心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兴奋感。雨声渐小,偶尔有细长的雨丝在灰色的玻璃窗上凝成一根线
在咔隆,这个永远充满着阳光与海风的小城,暴雨是不会长久的。
但被雨气残留下的那抹伤感,却随着冰凉的海风灌进心底。
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一个小小的梦境而难过了。
是太在乎了吗所以即便是这么微小的一个梦,也会让情绪陷入低谷。还是在叶子澈之后,其实就一直没有安全感
我苦笑了一笑。
信任,是受伤之后在这个世上最难付出的东西啊。
房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很轻微的响,大概是早起的服务生从外面走过。
我在薄薄的丝被下蜷缩着身体,听着时间与雨气一点一滴从夹杂着海浪的风声中流逝。窗外的光线一束一束亮了起来,像是胶片暗房的显影液逐渐显效,变成一片濛濛的青,最后在白色海鸥的鸣叫下,恢复成咔隆特有的充满生命力的清晨。
joie已经起来,帮我整理着待会要穿的礼服。再过不久,随行的化妆师、发型师、造型师会从另外一套房间过来集合。但是等门打开时,除了他们三个,竟看到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陆瑜。
“你怎么”怎么这么早就在刚刚梦见他的我,一时之间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陆瑜依旧穿着昨天的黑色礼服,头发有点湿漉漉的,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黑色头发下,他的眼睛其实并没有梦里那么冰冷,神情也没有昨晚那么凝重,陆瑜嘴角翘了一下,伸出右臂想搂搂我,却被我躲了过去。他的胳膊尴尬的停滞在空中,他明显有点意外,过了两秒,他只是随手拨了拨刘海,俊美的脸上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苦笑了一下。也是,个性恶劣的他,怎么会在意这个。
一旁的化妆师们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们一边拎着黑色的化妆箱进门,一边打趣道:“这是罗密欧等朱丽叶吗我们刚过来,就看到陆总早就等在门外了。”
早就等在门外
等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道我五点多时误以为是服务生经过走道的声音,其实是
“你不会是”
“别听他们瞎说,我才没有起得这么早。”陆瑜脸上挂着一幅不正经的笑意,一边手掌握成虚拳朝对方肩膀上锤了一下,像是验证他们俩只是瞎闲聊。
我盯着他的眼睛,陆瑜察觉到了,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却还是被我一把抓住他的西服。
他的眼神闪了闪。
西服布料是黑色的,所以肉眼看不出来,可是指腹贴上去后很容易就能感受到里面浓厚的湿意,五点前下着大雨,所以布料才会吸进这么足的水汽,到现在也无法蒸发,也就是说他一直穿着淋湿的衣服
意识到这一点,指尖却像是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陆瑜注意到这个动作,却什么都不说穿,只是笑得同往常一样恶劣:“该不会是被清晨的我迷上了吧”
这才是我熟悉的样子。而不是昨晚那阴气沉沉的一面。
但是或许,那一面才是真实。
我挤出一个笑。
“昨晚没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挑到珠宝”陆瑜眼睛低垂了一下,随即又飞快抬起,长长的睫毛覆在上面有种好看的弧线和形状,他说得轻描淡写,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和一点点的漫不经心,却将左手提起的灰色手提保险箱认真的搁到我面前:“我去frank那里挑了一些,你看看,有没合适的。”
五点。特地去找frank外借珠宝。再一个人匆匆赶回
因为担心我尚在休息,贸然敲门会影响到我,所以一直站到六点半化妆师他们来了
尽管他想掩饰,但是所有的行动还是被我窜了起来。一瞬间我无法想象出他是怎么把熟睡中的frank叫起来的,无法想象出他是怎么说服frank外借这么重要的珠宝,无法想象出他是如何淋雨出去淋雨回来然后沉默的在这个孤寂的走道一直站到我起床
“你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
我刚想婉拒,陆瑜却措不及防的猛咳了起来。他的手虚握成拳放在唇前,因为用力眼角有点发红,一向挺拔的背部也跟着微微弯起。还没等我询问,陆瑜就一边咳着,一边想像平日那样对外显示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强势:“没事。只是初到咔隆,有点水土不服。”
他一贯低沉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生涩起来。如果不是如此的熟悉,大概一般人都会相信他的理由被他骗过去吧。我终是叹息了一声,心像是泡在了酸涩的柠檬水里,上前抱住了他。我将脸埋在他湿气弥漫的脖颈处,残留的雨气扑在脸上,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一抹怜惜:“别说了。”
他微微一愣。
“别说了,我信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