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钱塘的粗绳荒唐解开了,虽然摔了一个七荤八素,钱塘却立即起身给自己找一个足够隐蔽的位置不至于挨在张宁海手上的一枪。
而在钱塘刚有动作的时候,枪声便已经响起来了,张宁海却没有将枪头直指她,而是对着齐武夫的死角两枪,因为距离迫近,三步而已,任是齐武夫如何有所动作都逃不了挨枪子的命运,可硬是在齐武夫那扭曲正常人思维的动作下,齐武夫半跪在地上翻滚两圈,连射而来的三发子弹只有一发射穿了齐武夫的右臂,索性直接贯穿出去,只是肌肉层上有个洞。
齐武夫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射在骨头上,难免麻烦了许多,虽说这种几率不大,可微乎其微也存在它的可能性,立即起身,在张宁海继续射出的几发子弹里头,齐武夫借着诸多人墙踏着散步换着咏春里头配合沉桥的四马步子穿梭自如,三两个年轻汉子已经实打实的挨了张宁海的子弹,一个个都惨不忍睹的倒地不起。深知齐武夫已经中弹,实力大打折扣,这儿又人多势众,大多带着刀棍,一拥而上,形成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
张宁海退于人群之中,逐步向着酒吧内部走去,显然琢磨着即便不敌自己也能全身而退,可钱塘看在眼里。趁着所有人都注意力放在齐武夫的身上,从酒池的侧面走出去,顺便从人群里头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折刀,快步跟上,随后保持相对的一段距离,神经紧绷,生怕张海宁杀个回马枪。毕竟生死时刻的关头,谁都会提上一个心眼,自己快刀即便在收,张海宁好歹也是有把枪的人。
比起钱塘的提心吊胆,齐武夫同样注意到张海宁的离开,只是在注意到钱塘紧随其后之后琢磨着这个点至少逃不了,而一系列的细节都是齐武夫在和发了疯的三十来号人你来我往的对弈里发生的。
纵然棍棒砍刀在手,可终究都是外行人的野路子把戏,没有所谓的套路和打法,一个个就知道伦头砍,对于这种酒囊饭袋三脚猫,齐武夫踏着二字钳羊马,夺来两把砍刀便发了疯似的像个人间机器。
因为并非软刀,刀身也不长,齐武夫即便使出了山西响马刀的套路,达到的效果也不尽如人意,可事实对付这些毫无章法可言的犊子们,完全是游刃有余了。
拆、挡、刮、甩,长驱直入,原本洋洋洒洒拥挤的没有丝毫缝隙的三十号人大片倒地,大多身上带着比较触目惊心的口子,一个个捂着哭着嚷着救命,如此下去,十来号人倒下去的时候,便有二十号人发现齐武夫除了方才中的那一枪以外,身上便没有其余的伤口。
一群有自知之明的怕死之辈都丢下手中的棍棒砍刀跑远了。
齐武夫冷哼一声,跟着走进酒吧后头,欲要追上走远了的钱塘与张宁海,甚至连不屑这群废物如此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071没事
羽泉酒吧的后头有个小径,与关押顾客的仓库很近,大多被贴着胶布的人见张宁海走过,一个个支支吾吾挣扎着想要他放人的模样,张宁海却马不停蹄的没有停下脚步,不时回头看看会否有什么动静。在他跑远之前,还能听见零散的刀棍碰撞的声响,而此时此刻彻底安静下来,他也不知是齐武夫那儿已经没了动静还是因为自己距离越来越远而听不见了。
事实上,在他又一个有意识的回头下,看见从拐脚走出来的钱塘,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枪,钱塘立即又缩回拐脚里的墙壁上头,却又不敢放下一丝一毫的时间让张宁海有创造逃跑时间的机会,虽然可能面对的是张宁海守株待兔的瞄准一枪,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握紧齐武夫的那把折刀,半匍匐状地冲出去,目光盯着已经没了人影的走廊不禁低骂一声窝囊废,脚下踏着的高跟鞋碍于走路,狠狠对着地面反复踢打,将本就不牢固的根折断,快步跟出去。对于关在仓库里头的一群倒霉蛋置之不理,一脸不追上张宁海誓不罢休的模样。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将这个不是东西的家伙逮住,方才的一切仍然在脑海里,齐武夫若是不搭理她的生死,便也不会挨那一枪,子弹穿过手臂她看得分明,她也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因为齐武夫的神色没有丝毫异样,像个铁人似的面对拥挤过来的三十号人。说感动,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的,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水做的女人。
跑出酒吧后门的刹那,钱塘的目光便在寻找目标,接二连三的枪声从右耳的方向传来,子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朝着钱塘射过来,只觉腹部一阵抽痛,几经痉挛的她还是甩出折刀,对准了张宁海的大腿动脉部甩去。
噗哧一声,折刀狠狠插进张宁海的大腿内侧,距离命根可能都没多远的距离,瞬间吃痛的丢下其实已经没了子弹的56式消音,抱着左腿发了疯似的嚎叫着,嘴里骂着各种各样难听的粗话,婊子,骚货,凡是对于女人的劣称悉数劈头盖脸地瞪着同样瞪着他的钱塘骂着。
此刻的张宁海,没有半分所谓的儒雅城府可言,像头丧家犬咆哮着。
齐武夫并非神仙,不可能永远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若真是如此,那可能就与超人无异了。
于是,后到的齐武夫先是看见门口半蹲着捂着腹部的钱塘,再是看见一脸恐慌的张宁海,因为瞧见齐武夫,又因为齐武夫浑身是血,有股子魔神的味道,像头阎王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别杀我,老子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我不想和你做对,是那个狗屁东西让我这么做的”张宁海挣扎着后退,却因为大腿动脉不断流血,浑身已经逐渐寒冷没有了力气,其实纵然齐武夫不杀他,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可就如同回光返照,这个自以为齐武夫只要不杀他他就能一直活下去的家伙还妄图用自己已经没有组织力的语言让齐武夫放过他。
齐武夫蹲下身子,看了看这件刚买却已经满是血迹并且在袖子口上有个枪眼的情侣装,冲张宁海傻笑了一下,吓唬似的做了一个勒脖子的动作。
“是青门会所的幕后老东西喊我逮你的,都是他告诉我的,枪也是他给我的,你看着吧,他的人晚些就到了,我在这栽跟头就栽跟头了,反正他给了老子一大笔安家费,哈哈哈哈,老子的孩子至少能过的足够舒服”张宁海放弃了抵抗,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命不久矣,危在旦夕间不忘出言讽刺齐武夫。
齐武夫不屑地瞥了一眼说道:“你的孩子,动用点能量,难道还找不到他们吗”
“哈哈哈哈,他们今天下午已经被我送到国外去了,你又怎么逮的住他们”张宁海笑的更加猖獗,只是声调轻了不少,整个人非但无力目光也涣散逐渐无神,尔后自言自语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整个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