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密布的天空预示着雨停也只不过是短暂的休整。就在这种情况下,我跟着式走向以后我要住的地方。
虽说才到东京不过几个小时,但那么快就能把事情搞定是一件让人很愉快的事情,但此刻我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般完全愉快不起来。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因为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我和眼前这个女子合住的地方。
我不是什么漫画里的后宫主角,和一位比我大认识才没多久的女生住一起描述成何等让人脸红的事也不为过。但式给人的感觉却似乎不会联想到那一方面。眼前的她“啪嗒啪嗒”的踩着有节奏的步伐,身上的浅葱色和服加红色夹克衫的搭配显得十分诡异。虽然这个时代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很奇怪,但我确认为穿在她的身上莫名的合适。
盯着潮湿的人行道看了好久,我犹豫再三还是向式第一次抛出了我的疑问。
“式果然让我和你住一起不好吧,我才到这里几个小时,我们也是刚认识,为什么会答应呢”
尽量挑选着合理的措辞,我不希望去刺激到这个身上透露着危险的“同事”。
哪里知道她突然停了下来,侧着身子用那冰冷黑色的眼珠瞥着我。
“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想也没什么理由的就突然进入你的生活很不好,肯定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
“哈哈哈”
式爽朗地朝天笑了两声,脸上第一次带上了微笑。然后她转了回去,继续向前走,而我也只能急急跟上。
“不用担心,你不会打搅我的。那个公寓说到底只是我用来睡觉的地方,你可以随便用。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只是这样吧,我想式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美女,那个我想应该会有男朋友什么的,如果和我住一起的话不是会造成很多误会吗”
“男朋友那种东西没有什么嘛,自说自话的到我的公寓来,告诉我的只有自己电话其他什么都没有了,新年的时候还擅自跑来住了那么久,礼物还只有冰激凌真是的,为什么一想到他的事情就那么焦躁不安啊”
吓了我一跳,原本好好走着的式突然一个人自说自话了起来,语气还变得有些生气,就像说的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而是仇人一样。不过在她的语气背后我也感觉到了,虽然口头不承认,但式已经把那个人当成了最重要的人。
“那个人是黑桐哥吗”只是试探性地说出了我的猜测,没有什么理由地,这真的只是下意识的,谁来给我作证
下一瞬间,滔天的杀气就把我包围了,眼前的式虽然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走着,但那瞬间我感觉仿佛自己又死了一次一般。
“不是”
好了,如果再追问下去我绝对不可能再活下去了,还是马上收手来得好。
于是,好不容易可以和以后的“室友”“和睦”地聊上两句又因为各种原因变成了僵局。
“到了哦,就这里。”
步行了十分钟的样子,我们就到了式的公寓。这里距离橙子小姐的工房还真是相当近啊。在式的示意下抬头一看,是一栋只有四层两式的小型公寓楼。这里虽然不是什么黄金地段,但看公寓的档次也不是十分的随便,属于一般工薪阶层能够买得起的房子吧。
“以后房间里的东西随便用好了没关系,水电煤气费也不用担心,有人会付的。”
一边就像房东一样介绍着自己的住所,一边带着我走上二楼,随意地打开了门咦,不用钥匙啊
公寓不大也不小,对于单身来讲三十平米的大小的确是足够了,踏过不到一米的玄关就是卧室加客厅加厨房了,只不过
“橙子小姐还说工房没有家的味道,这里也没差吧”
就我所能看到的视界,一张床,一个电话,散落在地板的各种杂志和衣服,连体的厨房至少还有炉灶和冰箱,加上一个淋浴间,就这些其余的,完全只是空空荡荡的空间。这就算是想要随便用也用不了什么啊。
“真的只是用来睡觉的啊”如此情况下只有叹气了,不管那么多了,无论如何怎么样也算是可以住的地方吧。
“有什么不满吗小鬼。”
“没有”
我怎么敢说有啊。能够免费得到住处已经很幸运了,还怎么能抱怨住的地方的好坏呢
“如你所见没什么东西,只要晚上chuang给我留着就行了。好了好了,行李随便放一下,跟我走。”
“走,去哪里”
“”
式一脸的不耐烦,也懒得回答我就一个人出去了。没办法我只能跟着她,不过在那之前我把行李放进了卫生间。这种家恐怕根本不会有小偷光顾吧,不过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行礼被拿走,看来要想办法先配把钥匙了
“我呢,没有活着的实感。”
已经是中午时分,由于雨暂时停歇了,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就像尾巴一样地跟在式的后面,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
渐渐地,好像跑到有点偏远的地方的时候,式却突然说话了。
“自从去年从医院里醒来以后就是这样了,每天活着但却不觉得自己还活着,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记忆中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很不协调,橙子的说法是记录的体系出现了偏差。”
她的步伐没有改变,她口中流露出的话语我却不能理解。没有任何前因后果地,她的确是在诉说她自己的不正常。
“之后每天晚上我都模仿了过去的习惯半夜出去闲逛,希望可以找回过去的感觉。一直到两个月前的那件事件后我发现了,果然只有杀人才能填补那种空虚感,只有会面临生命危险的那种杀戮才能让自己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但是呢,随便的杀戮不行,完全没用也没有意义,要得到那种自己活着的实感,只有那种拼上性命的生死搏斗才行。橙子说,这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所以要接近死才能感觉到生好奇怪是吧,但却是事实。”
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靠死才能理解的生到底算什么啊,难道每天吃饭洗澡睡觉这些日常不能算活着的标志吗我已经被她突然说出来的话完全弄糊涂了。
“对不起,我没听懂。”
老老实实地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能感觉到的只有式说这番话时流露出的孤独感,她可能是希望我会是她的同伴吧,但我却必须诚实。
“算了,也不指望你听懂就是了。”
她的语气多少有些恼怒和无奈吧,而这一瞬间我却不再觉得和她一起生活是太糟糕的事情。她就像是草原上的猎豹,虽然危险虽然可怕,但当她在树上默默舔着伤口的时候却产生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人想要去靠近。
还是先不说这个了吧,我和式走了半个小时还多的路,走到了像是国道一样的偏僻地方,然后她突然一个转弯,拐进了竹林里。
“诶,式我们去哪里啊”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