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只是完全释放出自己的本能来杀死我。
简单来说,我毫无疑问地落于了下风。
说的再难听一点,这是什么时候被杀死都毫不奇怪的对决。
明明只是一把三寸的弹簧刀,长度或许都无法刺透一个人的身体,却像毒蛇那样致命。我只得全身心地遵从着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一次次挡开银色的毒牙。
如果要依靠身体的回避,那几乎不可能。
杀人鬼的杀人技巧已经到了无法躲闪的程度,如果你想回避,那他的小刀划过的诡异路线一定会和你再次撞见。
每一击都几乎是必杀的轨迹,是对了人有可能有的本能反应反复研究之后所创造出的技术,只是为了杀死人而存在。
此外还有,那将身体的反射神经发挥到极限的不规则小碎步。
以上便是厮杀后短短二十秒钟,式所能归纳出的结论。
其代价是,身上几乎都数不清的浅显划伤。
我本能的回避了“死”,所有的格挡都并没有使其轨迹离开身体,只不过是避开了一切要害和死的所在,两仪式苏醒后所拥有的不只是直死的魔眼,还有对于如何远离死亡最切身的实感。
也正是凭借这种感觉,我才勉强守住了第一波连续不断长达半分钟,数以百计的攻击。如果换做防守的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一定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最后的一次奔向太阳穴的割被挡开了之后,七夜志贵一个滑步向后退去。
他就像在宣告了中场休息一般,把收回刀鞘的弹簧刀放到了口袋里,虽然他的手并没有取出。
双方都是在喘着气的,但明显我的消耗要更大。其关键就在于,自己没有能够腾出机会进攻给予其防守的压力。
“我虽然想说竟然可以单纯防守到如此地步很了不起,但是太无趣了啊。”
眼前的高中生模样的男子松了耸肩,就像是在发表着对于舞台上演员的不满那般。
“难道说你的进攻是需要准备期的吗那好啊,我就给你时间准备”
“挺会装酷的啊,明明只是一个杀人鬼却还装作绅士么”
“只是对于猎物的尊重罢了”
七夜的眼睛散发出草原上狮子一样的气质。
“柔弱的绵羊捕杀起来非常无趣,她们只会恐惧地看着结果自己的爪牙。但是如果捕杀的是犀牛,那么不仅仅是为了获取晚餐而更多的是想要感受巨角划过身体那种生死之间的快感,只有经历过这种危险刺激的狮子才会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食肉动物。”
“呵,竟然把我比作犀牛吗”
“不是,你不是那么温顺的食草动物。你不过是被圈养在名为社会的动物园里,每天虽然吃着冷冻肉却也同样渴望无拘束厮杀的另一头雄狮罢了”
想不到竟然这么简单就被看透了,我不禁自嘲一般冷哼了一声。
“很可惜你只猜对了一半,就算我是狮子,渴望着靠自己猎取食物,但同样也认为笼子里的冷冻肉没什么不好。”
没错,两仪式或许只差一步就成为和眼前男子一样的杀人鬼了,但就是这一步,使我没有成为那样的存在。
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几个多管闲事地人送了一口蔬菜汤啊,哈哈
“那样的话,如果新来了一头刚从草原上被抓进来的雄狮,要抢你的肉怎么办呢”
听到了这样的挑衅,两仪式心底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杀死他吧,把他身上全部的死都杀掉
所以,我这么回答了。
“那么当然要不惜一切抢回来了可是你让我重新产生这种想法的,产生的任何结果,我概不负责”
两条舞动的银蛇带着火花,再次交错撞击开来。
而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单纯防守了。
要说刚才那个情况,我是还没有从之前爱尔奎特身上发生的变故中缓过来,才落得一味挨打的地步。但既然这七夜给了我时间调整,那自然不会再客气什么了
虽然是敌人,但是我好像也从内心对有着这样一位如此相似的对手感到高兴,也就是因为受到这般的感染,自己也可以挥出没有杂念的银色轨迹吧。
不会有人理解的杀人鬼之间的共鸣
怎么都好,至少此刻,我确实是在享受着
没有强行去驱动身体,而是凭借着第六感那般,跟随自己的潜意识去让小刀贴近对方的死。
十几年的修行已经不再是层面上的东西,而是与直死的魔眼结合起来,成为了本能的一部分。
眼中没有对手,没有环境,甚至连光线都已经消失。
只有红色与黑色交织的死的存在,斑斓夺目又凄厉哀鸣。
小刀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渴望着触摸那交织的黑线,而同时,对从七夜那边递过来所有对于“死”的攻击如同本能一般地防御和闪避掉。
是的,两仪式的身体就那般即崇尚着“死”,又害怕着“死”,如此矛盾又神似的二元相对,从中诞生出的大概就是我这样一个存在吧。
连续不断的,数以百计地对于死线的切割,终究没有收获。与我所不同的是,七夜所运用的,是动用着全身去进攻和防守的技巧。其脚下走着不规则路线的小碎步使其始终保持了最高度的敏捷,好像不需要顾及身体负荷那般重复着大幅度的变向。
简直就是织网上蜘蛛的舞步。
不是我的动作不够快,而是对方在我之上。或许那样长时间高负荷的动作,已经不是人可以做得出来的吧。
无法理解这是怎么样的关节,纵使是预判了其落脚点,他也可以几乎是用扭转身体的方式躲开。
第二回合,依旧这般无果而终。
劣势的,依旧毫无疑问的是我。身上无数细小的擦伤已经在可感知的范围内流失着血液了。
身体已经多少在发出哀嚎了,我大口地吞噬着空气,好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让我惊讶的是,做着那般高速运动的七夜,看上去依旧没有超过我的消耗。
“我很高兴啊,无论结果如何,这样的事情好像是一生所期盼却又从未实现过的。”
明明是杀人鬼,脸上流露出的确是和常人无异的幸福表情,那副并不怎么突出的外表好像戴上眼镜就能和干也得面容重合一样。
“这边也是,如果可以这样一直杀下去就好了啊,但是”
两仪式同样露出了真心的微笑,好像面前的不是敌人而是知音。
“时间好像不多了啊”
头顶的朱月简直像是要遮蔽整个天空那样,世界已经是炼狱一般的红色了。
我毫无防备地转身,走到了尼禄的残骸附近,收起小刀后捡起了地上那把只挥出过两刀的无名之剑。
再次抬头坦率的面对眼前之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