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辞少爷,您早。”
沿路佣人们纷纷鞠躬敬礼,一副讨好的样子,与先前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郭启辞暗暗摇头,态度并没有因此发生变化。
一个大胆的女佣凑了上来,笑得甜甜的,好似两人很相熟一样,“启辞少爷,您的亲生母亲来了,正在客厅呢。”
郭启辞脚步停了下来,脸上难掩惊诧,“你说什么,我的母亲”
女佣点头哈腰笑得灿烂,“对啊,一大早到的。”
郭启辞丢下女佣拔腿就跑,激动得心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四年了,他已经有四年没见到妈妈了。他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回去看望这个世界上他最亲近的人。可没有把事情摆平之前,他只能忍着心中的渴望,进行枯燥乏味的练习,与这一屋子各怀居心的人相处。
郭启辞是杨秀珍近四十岁才生下的,他的前头其实有个哥哥,可杨秀珍因为劳碌过度在八个月的时候没能保住流掉了。当时大出血差点一条命都给丢了,身体也垮了,医生当时就说今后享有身孕很难,就算有也很难保住。
生不出在乡下地方这对于女人无疑是致命的,因此郭光明在外边有人,不仅村子的人公婆亲戚家人,甚至就连杨秀珍都认为是理所当然,虽是伤心却默认了这个事实。
大家甚至荒谬的认为郭光明没有立刻休了杨秀珍都是仁义是厚道,却没有人去探寻导致这个状况的原因是什么,没有想过这对于杨秀珍有多不公平。
杨秀珍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哪怕郭光明提出离婚也没有半点怨言,财产分割时候也没有开口要一样东西。哪怕离婚后发现竟然意外怀孕了,也没有想着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是继续留在乡下含辛茹苦把这个被人说活不长的郭启辞养大,不争不抢从来不在郭启辞面前提过郭光明的一句不是,反而一直灌输郭光明是多么的能干,让他以父亲为榜样。
郭启辞跑到客厅,看到母亲有些佝偻的瘦小背影,嗓子和眼睛瞬间酸涩。正想继续向前,却被吵闹声给遏制住了。
郭启辞没想到善良温柔到傻到没有脾气的女人,现在正怒斥着被她奉若神明的郭光明。
“郭光明啊郭光明,做人要讲讲良心,你这是连畜生都不如啊。你现在已经腰缠万贯,还不满足还要把我唯一的儿子拿出去卖我可怜的启辞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你也不怕被天打五雷轰,你死了怎么去见郭家的列祖列宗”
郭光明没想到会被一直软和的杨秀珍这么指着鼻子骂,今天一大早就被这又老又丑女人找茬,简直晦气透了,以前他什么眼光竟然会找这么粗鄙的老婆。
“杨秀珍,我念你是启辞的妈我不跟你计较。我是启辞的爹,咋不为他好了,我还没骂你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教得呆头呆脑,你还好意思过来教训我你现在就给我滚回乡下去,你这臭嘴跟乡下的猪打交道多了也这么臭有你这样的妈在,启辞也跟着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听到这郭启辞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将杨秀珍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瞪着郭光明,“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妈”
长得跟个枯鬼似的从来没和他大声说话的杨秀珍,今天着了魔似的一大早就找他晦气就算了,现在就连一直傻不拉几的儿子也敢吼他,真是反了天了,郭光明权威被挑衅暴脾气也上来了。
“怎么以为攀了翟少这高枝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告诉你们,没有我郭光明,你们什么都不是要不是我郭光明这招牌在,你以为翟少会瞧得上你个土包子我有本事让你被翟少挑上,也有本事让你什么都捞不着敢对我指手画脚,你们就算穿上龙袍也不配”
相似的话让郭启辞有些恍惚,上辈子他据婚要和庄卓在一起的时候,听到的也是同样的话,而且不幸的被郭光明猜中了,庄卓对他确实有所图,在图不到时狠狠的恶心了他。
上辈子的坚持和反抗全然成了笑话。
杨秀珍从郭启辞身后站了出来,啐了一口:“你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卖子求荣,我们不稀罕启辞,我们走,妈当初做错了,妈以为好歹你留着他郭光明的血,再怎么也不会害你,原来竟是打了这么个龌龊主意。妈不会让你这么被作践的,跟妈回乡下去。”
“好我们回家。”郭启辞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若不是因为杨秀珍的期盼,他早就离开这个阴阳怪气的地方,哪里会隐忍到现在,这里从前现在未来都不是他的家。现在杨秀珍主动提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秀珍拉着郭启辞就转身往外走,郭光明恼怒不已,随手抓起茶几上的茶壶狠狠砸了过去,那狠劲令人发憷。郭启辞眼疾手快将杨秀珍护住怀里,背脊上顿时刺烫,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郭光明脾气暴大家伙都知道,可没想到能这么狠绝。那茶壶要是砸到了脑袋
一旁的方思瑜不由眉头微蹙,就连一旁看好戏的郭心慈心底也颤了一下。
夏天穿得单薄,茶壶里的水又十分滚烫,郭启辞觉得背部火辣辣的疼,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
茶壶被砸碎,茶水飞溅,杨秀珍也被殃及了几星点,因此知道这茶壶的水有多烫,整个人都慌了神,想去触碰查看又害怕伤到启辞,透过湿漉漉的t恤都能瞧见皮肤发红,杨秀珍眼圈发红声音发颤。
不想让杨秀珍担心,郭启辞忍着疼摇头,“妈,我没事。”
杨秀珍跳起来指着郭光明着急得吼起来,“你还愣着干嘛,剪子,干净的水,药”
虽然恨极了郭光明,可此时儿子的伤势更重要,杨秀珍也顾不上谴责,这里她不熟悉只能依仗着郭光明。湿透的衣服是绝对不能挂在身上,可贸然脱下很可能会撕掉一层皮,伤口也得快点处理。
郭光明正在气头上,隔着衣服又瞧得不真切,况且在乡下汉子打老婆打孩子比这个狠得多了,并不放在心里,甚至更恼怒杨秀珍的无礼。从前杨秀珍哪里会像现在对他颐指气使,现在依仗着翟少简直快骑到他头上来了,要是这么惯着今后还得了。
“不是说要滚吗,还赖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