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完全被说中了的懊恼表情其实它有表情这种东西吗
何知树内心却掀起波澜,他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纯能量体,把它当成燃料帮助他们离开这颗星球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但如果它有这样奇妙的特质一次性消耗掉就太浪费了。
牛嚼牡丹,焚琴煮鹤。
他摇了摇瓶子,开始与这只陌生的能量体交涉:“这颗星球上除了你还有别的纯能量体吗”
纯能量体颤巍巍地晃了晃身子,整个人塌下来:“没了。”
何知树:“你不要骗我,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尝到苦头。”
纯能量体惊恐地抖了抖:“真的没了,我们这一族以前经历过一场大的灾难,就剩我一个了,而我待在这颗星球也已经几十年了你们是我这几十年里见到的第一批旅行者。”
几十年时间;
上万个日日夜夜。
这只孤独的小家伙就这么独自一人蹲在这片荒凉无际的星球上。
何知树想起他以前曾被人问起最怕的事情是什么,他的回答是某天一觉醒来,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
仿佛是回忆起这几十年来的孤寂,纯能量体缩成一团窝在了瓶子的角落,一动不动。何知树忽然觉得内心有某部分被微妙地触动了一下。
但是离开这里对于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刻不容缓,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何知草,他狠下心抱着瓶子继续往能量槽走。
就在这时,整艘飞船爆发出一阵急促地警报声。
哔哔哔哔。
“警报,有携带威胁性武器的飞行物正在靠近船体。”
何知树眉头一皱,先不管纯能量体,所有船员立刻返回驾驶舱。打开瞭望镜,天空中,一艘经过特殊改良的简易战舰正远远往他们这边驶来。
奎克显然有过这种经历:“用不用联络对方”
瞭望镜里清楚地显示出战舰舷窗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何知树面上一开始还能维持淡然,在那影像越来越清晰之后,他的双拳微微握紧,嘴角不自觉轻轻勾起:“不用。崔健冲”
退役雇佣兵:“在”
何知树:“一会儿开过来的飞船上会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的宝贝儿子。等确定他没有危险之后,无论用什么方法,你给我把另外那个人给抓起来,完成任务赏你半年全勤。完成不了揍一拳给三天补助。”
听到有补助伊万同志立刻举手请愿:“我来”
何知树扫他一眼:“得了吧,先把你手上的帕金森症状恢复过来再说。”
崔健冲目光如炬:“是”
然后,何知树扔下飞船上一切事务离开船舱。抬头挺胸,面色平静,笔直地站在空旷的土地上迎接他们的到来。
简易战舰上坐着的正是阿萨斯跟何知草。
他们三天前出发,由逃生舱内发现的数据找到何知树飞船失事的位置,再从残留下的痕迹里一个个寻找他们可能会降落的星球。
最终找到了这里。
何小草这些天越来越焦躁,晚上睡觉还会做恶梦,惊醒后哭着想找爸爸,却想起来爸爸不在身边。
抱着被子在硬邦邦的床上翻来覆去一阵子,最终也只能别别扭扭地跑到怪叔叔门口,轻轻挠门:“叔叔,叔叔。”
挠了一会儿他发现门没锁,于是光明正大地推门进去。
舱内静悄悄黑洞洞地。
何小草依稀能在床的位置看到那位怪叔叔背对着门侧身躺着。怪叔叔的存在就令他感到莫名安心,他小心跑过去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阿萨斯身边找了个地方团起身子,顿时一阵困意袭来,这才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早晨,迎接阿萨斯的便是一只无尾熊状挂在他身上的小软娃。
睡得香甜,还砸吧着嘴流哈喇子。
然后第二第三天,船舱的门也一直没有锁过。
而现在,何知草远远已经在瞭望镜上看到了地面上近在咫尺的爸爸。
他兴奋地高举双手,在舷窗处像只通了电的招财猫一样大幅度地摇摆,也不管何知树是否看得到。
战舰稳稳地停在星球表面。
舱门一开,何知草像一阵风似的闯出来,嘴里啊啊地乱叫着往何知树身上扑。
何知树也不禁老泪纵横,把扑到他怀里的何小草用力抱紧,双手抑制不住地发抖。
场面要多感人有多感人。
站在一旁围观的伊万都情不自禁地抹了把眼角:“我快要感动得落泪了。”
可是下一秒,崔健冲的举枪就射却打破了这幅美好的画面,数枚凌厉的子弹从不知何时矗立的机枪中射出,被刚下飞船就遭此横祸的阿萨斯轻松自如地躲开。
在初步了解了对方实力之后,崔健冲眼中闪出一些饶有兴味的神采,把已经无用的抢一扔,抽出腰间的短刀直冲了过去。
刀光剑影,兵戎相见。
天朝婆婆妈妈肥皂剧一秒变米国好莱坞动作大片。
伊万同志的一腔热泪生生化作了个囧字。
何知树心安理得地捂住何知草的眼睛,天朝的教育专家告诉我们,小孩子不该看太暴力血腥的东西。
崔健冲的攻击像雨点般落在阿萨斯身体各处,看似揍得很快很密,但明眼人譬如何知树一看就知道,这些攻击没有一向是落到实处的。
它们都被阿萨斯轻巧地闪躲开了,还时不时承受到了他的还击。
何知树开口再次强调:“打不到没补贴。”
崔健冲眼神渐渐变了,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戾气。
不是为了钱,而是身为一个战士,在遇到能与自己匹敌的强者之后,自然而然会出现的那种兴奋感
他变换了攻击方式,转为半防守,伺机而动寻找对方的攻击间隙。
而阿萨斯却忽然对跟他的比斗失去了兴趣,迅速找到了一个破绽,扼住他的脖子将他完全压制在了地面上。
稍一使劲,地面下陷。
崔健冲吐出一口血,无法动弹。
你的竭尽全力,在我眼中不过是孩童的家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