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去酒窖偷酒,我呢,就在外面给他们望风。”
叶昔昭轻笑,“还有这等事”
“的确,”虞绍衡接话道,“偷了爹私藏的酒之后,我们就带着绍筠去外面,打野兔烤了吃。绍筠那时总觉得酒又苦又辣,从不喝酒,可是被爹娘抓住的时候,还是要陪着我们一起挨罚。”
虞绍筠笑意狡黠,“其实,爹也就是做做样子。每次都特别凶狠地说一整日不给我饭吃,可是每次他都会去我房里,给我带去好吃的。”随即又是怅惘的叹息,“细说起来,其实是爹把我惯坏了。”
虞绍衡认同的点头。父亲只得这一个掌上明珠,小时候真是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席间,兄妹边吃边谈,将儿时趣事讲给叶昔昭听,端杯饮酒的速度越来越快。
叶昔昭暗自羡慕虞绍筠的好酒量。
兄妹两个不欲畅饮,点到为止。饭后,虞绍筠拉着虞绍衡的手,“今晚你陪我下几盘棋,说说话,好不好”
“好。”
叶昔昭唤人为两人备好茶点,观看了一会儿棋局,便去了次间处理账务。别的当家主母大多是一早开始处理这些,她在驾轻就熟之后,则喜欢在晚间处理这些。
一面伏案忙碌,一面听着兄妹二人不时交谈几句,觉得氛围极是温馨,却无法因此愉悦。虞绍衡如今要哄得妹妹高兴,再容易不过。可要他自心底愉悦,却太难了。
处理完手边事,头脑开始晕乎乎的。她对自己的酒量汗颜不已。因着虞绍筠还在,不好回寝室歇息,便伏在案上,本意是稍稍歇息片刻,却很快堕入了梦境。
在一旁打扇的新竹芷兰啼笑皆非,正踌躇着要不要出声唤醒叶昔昭的时候,虞绍衡与虞绍筠相形走进来。
芷兰刚要探手去摇叶昔昭,虞绍筠却摆手阻止,悄悄走到近前,微声道:“我与大哥就是过来让她早些歇息的,不必理会我们。”之后,展臂便将叶昔昭抱了起来。
虞绍衡有点无奈地看着虞绍筠。
虞绍筠一挑眉,“还怕我把她摔到地上么我可是跟你学了一身武艺的人。”
“别啰嗦。”虞绍衡指一指寝室,“再说话就把她吵醒了。”
虞绍筠促狭一笑,转入寝室,小心翼翼地把叶昔昭放到床上,站直身形时,敛目打量着叶昔昭的睡颜,“真是怎么都好看。”
虞绍衡笑了笑,重新回到棋局前落座。
叶昔昭醒来已是翌日清晨,虞绍衡已经出门。梳洗时,芷兰笑着说了昨夜的事,她听了心里暖暖的。
虞绍筠进宫前一日,是太夫人去寺里上香的日子。因着虞绍衡特地腾出整日时间陪伴虞绍筠,加之虞绍筠眼下也不宜再出门走动,兄妹两个就留在了府中,叶昔昭陪着太夫人去了寺里。
太夫人知道叶昔昭只是好意陪伴,看景的心重过上香祈福,这是勉强不得的。由此笑道:“不必陪着我,去四处看看。”
叶昔昭自知不如太夫人的心意虔诚,陪在左右反倒会让太夫人顾忌,也就笑着称是,带着芷兰转去寺里一面刻着经文的石壁前细细阅读。
是在此时,她听到了乔安的语声:
“你不是说派人监视我么怎么亲自前来了”
叶昔昭回眸,见乔安与萧旬意态悠然地走向这里。女子美貌,男子清俊,端端地是一对璧人,可惜的是这对璧人并非情投意合
萧旬无辜地道:“这种事,还是亲力亲为更放心。”说话时看到了叶昔昭,拱手一礼,“嫂夫人。”
叶昔昭侧身还礼,与乔安相视一笑。
乔安找到了撵走萧旬的理由,“我与嫂夫人一起四处转转,你离我们远些。”
萧旬却不肯走,“你们不需顾忌我,我在哪里见谁都可,无人敢说三道四。”
乔安不耐地蹙眉,“我们说话,你跟在一旁算是怎么回事”
“你们可以对我视而不见。”
乔安语声转冷,“你既非鬼魅,又非太监,我们怎么能视而不见”
“”萧旬眼看着他们就要当着叶昔昭的面争吵起来,忍着气转身去了别处。
乔安抿了抿唇,到了叶昔昭身侧,“今日倒是巧。”
叶昔昭点头一笑,“的确,我是陪着太夫人前来的,没想到遇到了你。”
“久在府中,难免心浮气躁,来这里静静心神。”
之后,两人皆是凝神看着石壁上的经文。这里终究不是闲话家常的地方,方才乔安不过是要将萧旬甩开罢了。
过了些时候,叶昔昭眼角瞥见了一道男子身影,讶然侧目。
男子与虞绍衡年纪相仿,身形挺拔,凤目薄唇,意态透着倨傲。他正凝眸看着乔安,目光幽深黯沉。
通过男子包扎着的右手,叶昔昭猜想此人是钟离炏。
乔安也在这时发现了男子,低声道:“失陪。”之后转身要走。
“乔安。”男子出声唤住她。
乔安脚步一顿,迟疑片刻,看向男子,“做什么我识得你么”之后又对身边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匆匆离开。
男子笑意讽刺,“难为你说得出这种话。”
乔安瞥一眼男子的伤手,“废了”
男子默认。
乔安眼中有了笑意,“寻常人一辈子都不会用左手举筷习字,你日后却要专攻此道,异于常人,可喜可贺。”
男子也不恼,只是漠声道:“毒妇,与那厮倒是般配。”
乔安一笑,明知故问:“那厮是哪个是将你一手废掉的萧大人么”
做为看客的叶昔昭,听罢两人的话,暗自啼笑皆非。无疑,这男子就是钟离炏,他与乔安的确是旧时相识,且分明是结怨已深。
萧旬悠然踱步过来,到了乔安身侧,和声问道:“遇到故人了”
“是。”乔安一扫之前冷淡的态度,柔声笑盈盈地道,“方才跑去哪里了也不知命人左右照应着。”
萧旬竟也柔声道:“是我疏忽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摆明了是做出恩爱的样子给钟离炏看。
钟离炏凝住两人片刻,转身离开。
萧旬对叶昔昭歉意一笑,“嫂夫人,我们先走一步。”之后便携了乔安的手,“回府”语气在这瞬间变得冷漠。
叶昔昭看着乔安身不由己地被萧旬扣着手腕快步离开,再看向萧旬分明充斥着暴躁的背影、步调,暗自为乔安捏了一把冷汗。
萧旬与乔安相形进到正房。
“都给我滚出去”萧旬冷声遣了下人,随即看住乔安冷笑,“利用我的感受如何”
“有么”乔安漫不经心地说着,安然落座。
“与他在那里见过几次了”
“今日是首次。”乔安看都不看他,“你不跟去,他也不会找我,连这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萧旬到了她面前,探手捏住她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就如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当初嫁我,究竟是你爹娘的意思,还是你只是利用我报复他可是理由呢你与他到底有过怎样的纠葛他到底为何对你由爱生恨”
“是我要嫁你。他为何如此,我也不知原由。你在我面前,为何总是忘掉你暗卫统领的身份你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