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问起虞绍筠,“你们兄妹见过了么”
“没有。”虞绍衡笑了笑,“绍筠从第一日就称病留在住处,皇上又是一心打猎,这些日子无从见到。”语声一顿,又加一句,“知道她过得还不错就罢了,有时相见反倒会使得彼此日后行事放不开手脚。”
也是,他这官职不是无足轻重,虞绍筠又不似别人那般被皇上冷落,兄妹两个相见,就算是什么都没说,也会引得人横加揣测在后宫,芝麻大点的事都能被放大成大事。
随即,虞绍衡又揉了揉眉心,苦笑,“这段日子每夜豪饮,一干人险些变成一群醉猫回来。”
这事情当然又是因皇上而起,叶昔昭好奇道:“皇上也是海量”
“嗯。萧旬说过,皇上批阅奏章时,也要不时喝一杯。”虞绍衡对此的解释是,“开国皇帝是马上皇帝,皇家尚武,骨子里都有些豪气。”
叶昔昭释然一笑,坐起身来,拍一拍他,“我去沐浴,之后做点你喜欢吃的东西今日想必又是急着赶路,没能用饭吧”
虞绍衡莞尔一笑,“倒是了解我。”
叶昔昭却是摇头叹息,“这点真是让我头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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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侯府出了一桩喜事二夫人经人把脉之后,确定是有喜了。
这是又一件与前世不同的事早发生了几个月。
叶昔昭先是为二夫人高兴,随即又想,先前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若是日后也如此就好了,害喜可是够折腾人的。
前去道喜之后,回到房里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裙衫,手不由落在了腹部,蹙了蹙眉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个动静不是身子有什么不妥当吧
太夫人这次虽然是自心底欢欢喜喜的,看向她的眼神分明也带着一份这样的疑惑。老人家必是在想,小夫妻这么久一直和和美美的,怎么喜讯还未至
这样的思量之下,叶昔昭转而吩咐芷兰:“你去趟萧府,去与萧夫人说我不妥当,请她姐姐过来一趟。”这种事,自己不张罗的话,别人便是有这份心,也不便显露出来。
第72章
乔宸很快就到了侯府,乔安也随之过来了,先让乔宸帮叶昔昭把脉,自己顾自坐到廊下赏景。
叶昔昭遣了服侍在一旁的丫鬟,对乔宸道出自己的担忧。
乔宸笑着点头,上前把脉。这一次,她把脉的时间有点长,神色也比往日专注谨慎,半晌才转去书案前写道,
观望脉象,夫人除了稍稍有些虚弱,并不不妥。方才把脉时间耗时长久,是因近日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便多加了几分谨慎。
叶昔昭起先真是担心不已,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能有喜的病症,看罢才感激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才踏实了。”
乔宸微微笑着,又写道:不少女子全无不妥,却也要在成婚几年后方能有喜。此事不可心急,随缘即可。
叶昔昭点头笑了,“也真是这个理。”
乔宸又叮嘱一句:夫人全不需开滋补的方子,闲时多吃些养身之物即可。
叶昔昭再度道谢。
乔宸还赶着去几名贵妇府中看看病情有无进展,顺便告知日后行程,没有逗留便离开了。
叶昔昭唤来夏荷将乔宸的字条收起来,转去与乔安说话。
夏荷扫了几眼字条上的话,才会过意来夫人这是要让自己去传话给太夫人,让太夫人尽管宽心。说句不好听的,太夫人若是认为长媳是个对这等事没心没肺的可就不好了。将乔宸言语一一记在心头,下楼后,她寻了个借口,去了太夫人房里。
叶昔昭正在问乔安:“今日倒是稀奇,竟不时主动前来做客。”
乔安举止优雅地啜了口茶,笑道:“其实我是来与你道辞的。”
“啊”叶昔昭吃了一惊,“你要去哪里府中的事你不管了么”
“二爷的婚事已经全部交代下去了,管家、管事也不敢在这等事上含糊。前两日,我娘家来了人报信,说我娘身子不适,入秋后病情加重,如今已是下不得地,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去,过几日就动身了。”乔安解释完,笑了笑,“二爷成婚能不能赶回来还未知要与你暂别一段时日了。”
“原来如此。”叶昔昭点一点头,“那你的确是该回去,不要太过愁闷才好,有你姐姐呢,令慈定会痊愈。”
“放心,我没事。”乔安看着莲花畔的景色,“美景当前,与你闲话家常的情形,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叶昔昭听出乔安语声中的萧索之意,再细究她神色,见她眉宇间分明有着淡淡的不舍、浓浓的遗憾,此外,似乎还有点终得解脱的意味。
这是所为何来
乔安看似一如往常,却给了叶昔昭一种去意已决且无心再返回的感觉。
是不是乔安与萧旬之间缘分走到了尽头
是夫妻二人无言达成了这种默契,还是乔安要绝决地斩断这段夫妻情缘
叶昔昭因为明白自己与乔安还未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种种直觉、猜测也就无从道出。
她只是因此伤感、不舍。
说起来,她如今算得朋友的人,只一个乔安。乔安与二夫人不同,二夫人与她是妯娌,是本就该和睦相处的人,乔安却是让她生出好感、欣赏的府外人。
“你等等。”叶昔昭快步去了室内,找出了一串开过光的佛珠。这是她陪太夫人上香的时候,在芷兰建议之下求来的。将佛珠送到乔安面前,笑道,“你留着做个念想,好么我不是一心向佛之人,送这个不见得妥当,可也终究是一份心意。”
乔安凝眸看了看檀香珠,接到了手里,“巧了,我这几日正反复阅读佛经呢。多谢。”随即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锦盒,“这是首饰铺子里的新样式,我看着只这一套做得精致些,就带来了。不值几个钱,你别嫌弃。”
叶昔昭道谢接过,“你与姐姐做出来的东西,必是雅致的,多谢了。”
乔安笑了笑,起身时低语一句:“在京城这许久,值得我记住的,也只有你了。”随即干脆地道辞,“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