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说话了。”
叶昔昭细细回忆,想起了与萧旬语声同时响起的那道语声。那时她只顾着乔安,便没追究来处。此刻,不由笑着点一点头,“这可是一桩喜事。”
“可不就是么”乔安有些无奈地笑,“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情的,我姐姐担心只是意外,怕亲人跟着空欢喜一场,直到确定已无碍,这才写信告诉了我。”随即起身,“你等着,我去唤她进来。”
叶昔昭笑着点头。
乔宸进门之后,笑盈盈到了床前,先是道:“想来乔安也与你说了吧”
这指的当然是她如今能说话的事。叶昔昭由衷道:“恭喜你。”
“乔安的祸事,却给我带来了一份福气。”乔宸笑容恬静,随即坐在床畔,给叶昔昭把脉。
叶昔昭一直留意着乔宸的神色,看到她漾出笑意时,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乔宸这反应,意味着的分明只是虚惊一场,如此一来,就不会成为虞绍衡的负担了。这是最重要的。她怎么也没料到,乔宸把脉之后,满眼喜色地告诉她:
“恭喜,夫人有喜了。”
叶昔昭一时愣怔,茫然地望着乔宸。
乔宸笑意渐浓,“已将近两个月了,夫人之前竟没想到过”
“真的”叶昔昭不由坐起身来,手落在了腹部。她从到了岛上之后,小日子总是没个准,有时提前,有时则是延后多日。她也曾在日子延后的时段内猜测过,结果自然是令人失望,有了这种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再胡思乱想。
片刻后,她由衷地笑起来,长透了一口气。如此,即便是虞绍衡明日就要出征,她也不会觉得孤单,不会一心记挂他,她日后,有他们的孩子陪着。
随即,她就冷静下来,笑问:“可有什么隐忧”
乔宸据实相告:“夫人身子有些虚弱,日后不可再耗神多思多虑,更不可再日日辛劳。”
叶昔昭点头应下。乔安之前提过几次,要送几个仆人过来。虽然虞绍衡也觉得可行,她还是没接受这好意,是不想让乔安为自己张罗这么多事担上风险,再者,也是自心底觉得,岛上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就很好。
随即,乔宸道:“这件事,还是夫人亲自告诉侯爷吧,我这就去请他进来。”
“多谢。”叶昔昭由衷地道。她太了解虞绍衡,若是当着外人,他一定是什么情绪都不会流露。旁的事就算了,这件事却是不行,她一定要看到虞绍衡最真实的情绪。
虽然,早已料到。
虞绍衡进到室内,叶昔昭先是让他落座,继而握住他的手,引着他将手置于腹部,柔声道:“我并非生病,而是有喜了。”说完这句话,一瞬不瞬地看住他。
虞绍衡初时讶然,之后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喜悦,末了却是目光一黯,情绪分外复杂。
他分外迅速地调整着情绪。
叶昔昭却无意让他为难,展臂抱住他,依偎到他怀里,“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与我强颜欢笑。”她知道,有喜一事,等同于她来到此地时他的心境。
虞绍衡也就没有隐瞒心绪,“若是我不能陪伴在你身边”
“谁要你陪伴”叶昔昭下巴抵着他肩头,轻声道,“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日后孩子会替你陪伴我。”
虞绍衡抱紧了怀里的人,顷刻之后便意识到她现状,忙放松了力道,“再没有比如今更坏的局面了”
叶昔昭再次打断他的话:“再没有比如今更好的局面了。你不论何时离开我,我还有力气支撑下去。绍衡,我为了孩子,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为了孩子,无恙地回到我身边。”她和他拉开距离,明眸定定地凝视着他,“答应我。”
“答应你。”虞绍衡万般小心地将她安置在怀里,“为了你,我也会尽早平定这一番动荡。”
“嗯,我信你。”
虞绍衡还想说些什么,转念就放弃。说什么都无用,她什么都想到了。
她远比他想象中更坚强更具韧性。
千言万语,不如此时给她一个安静的一如往昔的怀抱,供她依靠。
乔安与萧旬在院外,正在商议着一件事。
乔安道:“将我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送到岛上吧”
萧旬却是摇头,“我已寻了一些可靠的奴仆。嫂夫人以前的大丫鬟,我也设法命人将其中两个送过来,此时她们已在路上这本是为着绍衡不定何时就要离开这里,我才及早安排的。你的人还是自己留着用,将自己照顾好,再顾及别人也不迟。”
乔安思忖片刻,不得不认同他的安排。她身边的人便是再尽心,终究是陌生人。没有主仆情分,叶昔昭也总会碍于她的情面不好随心支使,反倒会有诸多不便。由此点一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尽快才是。”之后又问,“昔昭要孤身在岛上停留多久”
“我不知道。”萧旬很认真地告诉乔安,“何时离开、何时结束战乱,甚至于每个人的生死,都是我无从判断的。我们只能见机行事,与皇上同时觉得是最好的时机,才能下手。”
“下手”乔安在意的是这个字眼,“侯爷要率兵,你呢”
“管这些做什么”萧旬反问一句,之后还是将话题扯回原点,又吩咐她,“你也不是不下厨的人,今日的饭菜就指望你了。”
乔安为着叶昔昭,也不跟他计较,与乔宸一道做了饭菜。
晚间,萧旬早已找好的一干下人送到了岛上。
虞绍衡与叶昔昭俱是安心不少。之于他,不需再看她日日辛劳;之于她,能够安心养胎,不会再让他忧心。
十日后,新竹、芷兰也到了岛上。
主仆久别再聚,自然是好一番欢喜。私底下,叶昔昭问起侯府的事:“太夫人还好么家中如今是何情形”
两个丫鬟沉默片刻,芷兰先一步道:“太夫人近日精神不济,无心打理内宅诸事,一心向佛,便将诸事交到了三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