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也等我吃完东西罢
我这才睁开了眼,翘着唇角看向了霜,咦,我竟然,没觉得饿拿左手摸了摸肚子,咦,好像不但不饿,还有点儿饱,嘴里,有一股带着膻味的奶香,“谁告诉你,我喜欢喝羊奶的”
还能有谁。
霜笑着扶了我起来,继续给我揉着颈子,“西陵对你,真的很用心”
西陵回来了
一听霜提起西陵,我顿时便瞪大了眼睛,四下了寻找了起来,可是,我注定要失望了,这屋子里,只得我们两人,连渺和摇,都不在,“西陵呢”
他没回来,只让那个梓潼给你带了信和礼物回来。
霜伸手揉了揉额头,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拿了一封信和一只紫檀木的匣子出来,临交给我,还又特意嘱咐了一句,“右手不能乱动。”
恩
被霜两次提起,我本能的便朝自己的右手看去,之前,摇好像说,是骨缝儿裂开了,要接好,会很疼,这是,还没接么怎得只觉得麻麻的,半点儿都不疼了呢
入眼,是被两片木板固定在了中间的手,层层的布带缠着,像是只白色的粽子,透过那些白色布带,看得到,那些被糊在我手上的,是带着麝香的黑色药膏,我的心微微一颤,似是本能的问了一句,“摇呢”
去采药了。
霜伸手把信和紫檀木匣子往我的面前推了推,微微勾起的唇角,让我觉得很温暖,“不先看信和礼物”
这是紫玉膏。
我抿了抿唇角,左手缓缓捏紧,如果,换了以前的我,怕是会狼心狗肺的拿着这紫玉膏当寻常东西的,可是,跟着摇这几个月,背过了大半本儿毒经,我如何还能继续不明就里
这紫玉膏的原料,是死人骨,而且,要是常年服食一种特殊的草药的人,死后,才能入药
在摇的药房里,曾有一样儿东西,是摇绝对不允我动的,那,便是摆在供奉位置上的紫玉膏,那,是他们的老师死后,摇依着他的遗言,把他的骨头磨碎成了粉末,搀着他们三人的血制出来的,可以说,这紫玉膏,乃是他们三人,对那个养大他们,教导他们的人的敬仰和供奉
是。
霜点了点头,伸手把我抱紧,“摇说,若是让老师知道,他的骨粉是用来医你这么个连他都自叹弗如的毒医天才的话,是会欣慰的。”
霜,摇去哪里了。
我伸手碰了碰西陵让人送来的信和礼物,缓缓的低下了头。
祁国。
沉默了半晌,霜才缓缓的开了口,“跟那个梓潼一起去的,听说,是军中出了内鬼,在膳食里投了毒,不过,你不用担心,西陵不会有事的”
这,是西陵送给我的信和礼物么
我揪起毯子的一角,垫在了左手上,把那信和玉匣推开,抬起头来,看向了霜,“我对人的信任极少,所以,请不要挥霍我对你的信任。”
是上官信。
霜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咬着唇瓣沉吟了半晌,才有些颇费力的挤出了后面的话,“听那个梓潼说,来时,西陵已经昏迷了十天,偶尔恢复了一点儿意识,只说了两件事,一是,让上官信遣人去南疆的陵王府取了这支玉箫给你送来,然后模仿他的笔迹,给你写封信报平安,二是,来找摇,原话说,若他的毒,连戚扶摇都解不了,那,便当安天命”
骗子,明明跟我说,让我乖乖等他,他会好好的回来的。
虽然,从那匣子和信上,我便是知道出了意外,但,却不曾料,竟是严重到了这般的程度,我从来不知道,我会这般的害怕失去一个人,我宁可,回去我们以前过的生活,在别绪楼,相濡以沫。
你如何知道,这东西不是西陵送来的,又如何知道,摇,不是去采药了
霜小心的靠近我的身边,把我揽进了怀里,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若是想哭,便哭罢,忍着,对身子不好你也不想,西陵中着毒,还担心你的身子罢”
这上面,不是西陵的味道。
我摇了摇头,却是连自己都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哭不出来,以前,我明明是很爱哭的,遇到半点儿不顺心的事儿,都能哭得一塌糊涂,可是现在,我却是觉得,眼睛干涩的很,连半滴眼泪,都挤不出来,“摇所有的药,都是自己种的,从来都不会外出采药。”
果然,还是摇了解你的多一点,他说,我骗不了你。
霜拍了拍我的后背,似是安慰我般的说道,“摇让我转告你,他把你制的解毒丹和金疮药都拿走了,行军打仗,那些东西,或许能帮上西陵。”
这匣子里,装了什么。
想到我做的药有可能帮得上西陵,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摇的医术,我是极有信心的,以他的性子,既然,肯答应跟着那个梓潼去,那便是说,是默许了会尽心给西陵医治,只要不是蛊毒,应该就难不倒他。
蛊虫,以血为食,一日十餐,且需要干净平稳的环境才能养活,行军打仗,需长途跋涉,要养活蛊虫,可以说,难如登天。
赤玉箫,凌国的三大镇国之宝之一,持此为信物,便等于坐拥了祁国的三分之一江山,南疆十五城。
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打开了那只紫檀木的匣子,把里面的一支通体火红的玉箫取了出来,送到我的面前,“传说,上官西陵弱冠之时,祁国的先王,也就是他的父亲,把这三大镇国之宝其一的赤玉箫赐给了他,并告诉他,若得知心人,可以此为聘,南疆十五城,便是聘礼,这在当时的祁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也是从那之后开始,西陵,只穿红衣。”
这么说,这,是他给我聘礼
我稍稍愣了一下,伸手,从霜的手里接了那支火红的玉箫,放在膝上,小心的摸了摸,入手温热,是极好的暖玉雕琢而成,一如西陵的温度。
应该是。
霜点了点头,拈起了那封被放在一边儿的信,“这信,要看么”
反正也是骗人的,不看。
我摇了摇头,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霜,你说,若是让西陵那死了的爹爹知道,他是把这赤玉箫给了一个凌国的皇子,会不会气得从皇陵里爬出来”
皇子你你有把自己当成过皇子么
听了我的话,霜也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柔声说道,“渊儿,凌国皇子的身份,配不上你,昔日,鸢妃娘娘宁可背负污名,也要让你离开皇宫,恐怕,也是这样一种想法的。”
哦听你这么说,我是还比皇子都尊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