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最后一搏,便是准备毫不犹豫的拔腿逃命。而我,身不由己的选择了前者。
最前面走着一手拿罗盘一手掐手诀的冷柯,他的身后,我和刘年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紧随其后,生怕走得慢了便被抛弃在这渗人的黑暗里。
咣的一声,刘年碰倒了办公桌上的笔筒,吓得我差点儿窜上房顶。我粗声粗气的骂他一句,实际上却是色厉内荏的为自己壮胆。
在黑暗里我似乎失去了察觉时间流逝的能力,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才来到老板的办公室。刘年这次豁了出去为我们打开房门,毕竟小命才是最宝贵了,没了这个,赚再多的钱也没处花了。
这便是我们第一次进入林程山的办公室,可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想再来了。
几十平米见方的办公室的中央,摆着一个办公桌,桌子后面的老板椅后还放着满是书籍的书柜,用玻璃门锁着。桌子上放着只有在老式默片中才会出现的古老台灯,以及用天鹅羽毛做成的蘸水笔。一瞬间,我们仿佛穿越到解放前那动荡不安的年代中。这种宁静中透着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但是更为诡异的是,桌子的对面便放着神龛,里面供奉的一个长胡子的神仙,仙风道骨的拿着拂尘盘腿坐着。倘若有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绝对会跟这尊泥神四目相对。会有人把神龛放到自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方么
反正那个椅子我打死都不想坐,总的来说,这间奇怪万状的房子里的任何东西我碰都不想碰。
“随着时间的迁移,阳宅中的风水是会渐渐变化的。同样的摆置,说不定在十年前是无懈可击的好局,但是十年后可能就会让人家破人亡。但是不管十年前怎么样,反正现在这房子里的局,已经凶到连我们在这里呆上几分钟便会受到恶性影响的地步”冷柯进来后,扫了一眼,连罗盘都不用看,便立刻给这间房子的风水判了死刑。
我和刘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冷柯的行动,他下完如上的论断以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举着罗盘,仔仔细细的看着房内的一切。
最后,他停在神像面前。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我鼓起勇气凑过去一看,他中的罗盘,中间天池内的磁针,居然断了
第一卷 林家鬼宅 第八章 阎王好躲 小鬼难缠
冷柯也不动弹,依然站在神像前,若有所思。
“马克,你注意到书桌后的那个书柜了吗,你现在去用手电照一下,看看里面有多少与玄术有关的书籍。”
我强压心头的不安,按照冷柯的吩咐,仔细的审视着书柜玻璃内的那一本本古老的书。不过与其说是我审视那些书,不如说我被审视更恰当我是这么感觉的。
“有很多,数不过来。”我如实回答了。
冷柯走过来夺过手电,闪了闪书柜,里面的书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大部分都是奇门遁甲”他的语气蒙上了从未有过的阴郁,这种不自信的语调让我也一并跟着颓靡起来。
“怎么了”刘年受不了沉默压抑的气氛,看似疑问实则对沉浸在谜题中无法自拔的冷柯提醒,嘿,别忘了还有我呢
“我就觉得林翰学布局的方法并非传统风水,居然是奇门风水。现在好了,我们知道他设置谜题的思路,也就掌握了密码的密钥。接下来,就是进行合理的推理,相信也就一定能破解风水谜案。”很显然,刘年的提醒失败了,冷柯已经完全的被林翰学生前布下的风水宝藏谜题吸引了,似乎无暇去顾及刘年。
这么做或许有些冷血,但是我相信,冷柯应该不会置他人生命不顾。他这么急着破风水案,肯定是因为那凶手与此密切相关,解开一个扣,就能解开整个锁。
他走进那神像,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寒气忽然从脚底下窜上来。我并无意发声,但是我却不受控制的自己喊出了声:小心
可是这一句发自生物本能的警告却为时已晚,冷柯还没碰到神龛,就一阵阵猛烈的咳嗽。那突如其来的不适让他弯下腰以减轻痛苦,但是我还是能从手电明亮的散射光中看到他捂着嘴巴的指缝间吐出的血。
或许是光线的缘故,我看到那血的颜色是黑色的
“你没事吧冷柯”我赶紧上前扶他,同时手中却握着那柄冷柯给我的克煞刀。但是冷柯却低吼一声别靠近,让我怔在原地。
“你要是过来,我就死定了。而我一死,你二人今晚也别想活着离开这栋鬼宅了”冷柯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冷冷的跟我这么说道。他又嘱咐刘年,去值班室把在他抽屉中布下铜钱阵的那些铜钱都取出来。
刘年别无选择,在他战战兢兢的离开以后,我才小声的问冷柯能帮上什么忙。
“你现在能帮上的唯一的忙,就是站在原地。妈的,想不到宅内居然不止有聚灵阵,还藏着一个暗阵金杀阵。我刚刚还没靠近佛龛,已经被阵中的金气逼伤,一时中气无法调和,所以才喷出一口血不碍事但是你命中天生带有白虎,若你靠近,只能助长庚金杀气,严重点我说不定都能立刻毙命”
话音刚落,我听到屋外发出一声惊呼,在这个本该寂静无人的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是刘年马克,你现在去值班室看看怎么回事,这里我一个人能解决,快去”冷柯厉声道。
冷柯说我本身就是一把极为刚烈的克煞刀,所到之处百鬼不侵。所以才让我去帮助刘年。我一咬牙,撞开门向着刘年发出惊呼的方向跑出去。
那幽长的走廊里一丝光线都没有,极尽目力也看不到周围的摆设,只能凭借感觉向前摸索。墙上的那些画一定也在黑夜里毫无人色的瞧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天生对这种看似平常的艺术品有所敬畏。
走着走着,我却发现自己的脚越来越沉重,好像穿着灌了铅的雨靴一样,连步子都迈不开。我本人命中重金,虽说灵界的鬼怪难以近身,但是风水中的二黑五黄鬼煞却五行属土。土生助金,自然不怕我天生的杀气。
我的冷汗涔涔的湿透了我的衣衫,在经历这一晚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前,我从来都不曾想到原来风水阵这么厉害,杀人伤人于无形。
我鼓足勇气,大喝一声呔,同时抽出手中的克煞刀,舞了个花摆了个架势怒目圆视着前方。经过我这么一声暴吼,足下那种沉重的拉扯感消失了。我趁着这轻松的当儿,三步并作两步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什么办公用具,直接向着值班室跑过去。
值班室里的灯微微闪烁着,虚掩的门让我一脚踹开。刘年晕迷在床上,抽屉开着,里面的硬币杂乱无章的放在空荡荡的抽屉底。
我试探性的轻轻抽了他一巴掌,谁知道他居然还真被我拍醒了,让我一阵哭笑不得:“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跑这睡觉困成什么样了你啊”
刘年一醒来第一眼看到是我,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他坐起身子,直视着我的双眼:“你们怎么来了嗯嗯这是咋回事”
听到他说这话,我的心又是猛地一震。
回来拿铜板的他碰到什么东西,失去记忆了
还是说,他真的一直在床上睡觉。那为我们打开好几扇门的是
这让我陷入到一个恐怖的怪圈里,若在仔细深想,势必会陷入到一个人类心理中最恐怖的一个空洞里去我们该相信我们一直信赖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