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惊讶道。
“不是我,是色农”农民声嘶力竭地纠正道。他最烦别人把他和色农混淆。
“死了就死了呗。他自己去吊唁一下就行了,又不是直系亲属,干嘛要发急电给我们”虾皮问道。
“据他说,他外太婆死后发生了一种非常奇异的变化,他对这种变化实在不能解释,他已经央请当地的医疗机构将他外太婆的遗体冷冻了起来,等待着我们去做进一步的检验。”
“检验什么”吴小文问道。
“检验”农民压低了声音道,“检验他的外太婆是不是变成了僵尸”
“不会吧这种荒诞无稽的事都会有”吴小文的眼珠几乎凸出了眼眶。
虾皮道:“他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情形”
“具体的情形他没有说,他只是说这件事情很严重,一定要我们去检验一下是怎么回事。”
虾皮回头看着田小兵道:“小兵,你的看法呢”
“既然色农说得这么郑重,那就可能真有什么问题。”
“那好,那咱们就去瞻仰瞻仰色农的外太婆是怎样变成僵尸的”虾皮道。
色农的老家也在双塔镇,离沽溪村不远,是沽溪上游的一个村庄,叫“蛇树脚”。
因此虾皮等人自然是先前往双塔镇,然后再从镇上坐乡村中巴去蛇树脚。原先的回北京的计划自然又取消了。
十几个小时后,这一群疲惫不堪的人已经赶到了双塔镇。
色农、舒文、刘大侠、李寿生、江勇等几个双塔镇的队员已经在车站等着他们了。
色农自然是一身缟素:拖地的白布几乎从头裹到脚,要不是他先开口招呼虾皮,虾皮一时还真认不出他来。
虾皮有点诧异道:“干嘛穿成这样,象个异教徒”
色农嘿嘿笑道:“没办法,现在还是服丧期间,只能穿成这样了。”
舒文等人则是一人一根白巾缠在头上不是陕北一带白羊肚手巾的整个包住头的缠法,而是象日本武士那样绕着脑袋缠了一圈。
以至于吴小文大为惊诧道:“老舒,你们怎么又做起日本武士来了”
舒文道:“咱们都在色农家里帮忙,为了和一般的乡里乡亲有所区别,所以给咱们一人发了一根孝巾缠在头上,呆会儿你们要去色农家,那也是要缠上的。”
吴小文道:“咱们就不能免俗吗”
舒文道:“入乡随俗。当然不能免俗。”
虾皮道:“我对这些题外话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色农道:“我们还是先去搭车,上了车后在车上谈吧。”
虾皮点头道:“好。”
开往蛇树脚村的中巴车上,色农向虾皮介绍道:“这件事情发生在三天前,我的外太婆今年八十七岁高龄,无疾而终。生前一切的饮食起居都和常人一样,也没有患什么疾病,是真正的寿终正寝。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要给她停棂三天,让亲朋好友以及子孙后代前来吊唁,三天后将发丧下葬。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但就在停灵的第二天,她的一个远房侄子辈的女性亲属我也不知道该称她什么,总之外太婆的子子孙孙和七大姑、八大姨多得实在是数不过来来瞻仰她的遗容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就把她给吓晕了过去,我家的亲戚查明了她晕倒的原因后也都吓得不得了,连轰轰烈烈的丧事都给停了下来,一些远房亲戚和无关的乡邻全部遣散回家。外太婆的遗体也由灵堂抬至村外的停尸间,冷冻起来,等待进一步的检验。”
虾皮还没有说话,吴小文抢先问道:“难道你外太婆的遗体还没有收殓进棺材里吗”
“已经放在棺材里停灵了,但是你是知道的。不停灵三天,棺盖是不钉上的,这样主要是为了方便亲戚和来吊唁的乡邻们瞻仰遗容。另外,也是一种带着宿命色彩的期待,期待死者在三里能够再还过阳来,棺盖不钉上,也不至于将她憋死。”
“还能还过阳来没有这么恐怖吧”吴小文的头发已经竖了起来。
“还过阳来并不恐怖,恐怖的是另外一种变化。”色农神色严峻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虾皮终于发问道。
“这车上人多,我怕说出来吓着了人,还是到了现场再说吧。”色农似乎故意要卖关子。
这时,黄跑跑闲着无事又在念他的“咒语”了:“老和尚是个”
“住嘴”虾皮忽然怒吼道。
黄跑跑吓了大跳。真的住了嘴。
吴小文和农民一齐白了他一眼道:“敢在这里念咒语,你是不是想要吓死人”
黄跑跑恬不知耻地嘿嘿笑道:“我是习惯成自然,嘿嘿嘿嘿”
“从现在起,你就给我当哑吧,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准开口讲话”虾皮忽然严厉道。
黄跑跑吃了一惊道:“有这么严重啊”
“我只说第一遍,不说第二遍,你如果再犯,那我们就要用胶布将你的嘴封起来”
“用胶布封还不行,要用针和线把他的上下两片嘴唇缝起来”吴小文笑道。
农民不满地白了吴小文一眼道:“老吴,我感觉你现在把我的风头全抢光了,本来这么幽默的话应该是由我来说的。”
吴小文笑道:“你已经过时了,现在是无农民的时代。”
“啥吴小文你啥时候也叫做农民了”刘大侠、李寿生等人好奇地伸过了脑袋道。
吴小文茫然道:“我啥时候叫做农民了”
“你刚才不是说现在是吴农民的时代那不就是说你现在叫做吴农民了吗”刘大侠等人调笑道。
“哈哈,好一个吴农民啊,我们特遣队现在有三个农民了。”舒文几乎笑疼了肚子。
众人也都笑晕在座位上,有的人甚至滑到了座位下面。坐在前排的旅客们不明白后面这群青年到底碰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齐惊讶地注视着他们。就连司机也被他们所吸引,忘了掌方向盘,车子差一点就撞到了横穿公路的一头牛身上。
虾皮却始终轻松不起来。他实在不明白前方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他只觉得身上已经有点开始发凉了
一个小时后,蛇树脚村已经到了。虾皮一行人都下了车。
吴小文摇晃着榆木疙瘩脑袋四处张望了一番,摇摇头道:“这就是蛇树脚村这里的风光比起沽溪村来可就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