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数据经过详实分析比对后，得出九十九点九九的结论。
莉安高昂着头颅，站在车窗外：“别留在这里碍眼，去送死啊”
“不就是三条大点的蚯蚓吗”华扬嘴角满是不屑：“大老鼠我都能杀死，大蚯蚓一样能把它干掉。”
莉安倔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诧：“你真杀死了变异鼠”被堵在这荒芜的山区里，莉安没少和这两种变异兽打交道，地龙秉性还算温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要不侵入他的领地，彼此相安无事。而变异鼠脾气暴躁，还有些睚眦必报。莉安曾去加油站附近狩猎，结果被变异鼠发现，追杀了她三天三夜，若不是把变异鼠引到地龙的领地，莉安早就成了一堆枯骨。
华扬学着莉安，同样高昂着头颅，用近乎相同的强调说：“爱信不信”
“你”莉安气的胸膛鼓起，却拿华扬没有办法，一旁的矮个子跳起来：“你真杀死了变异鼠我们能离开这个地方了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比这里好外面是不是已经建立了新秩序”
忽然间华扬的心底升腾出一丝的怜悯，人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或者虚无缥缈的地方，期望着另一个地方比这里美好，却没有反思过，自己所拥有的是不是别人正在羡慕的，得陇而望蜀，反而在贪婪的支配下，挣扎在所谓追求幸福的道路上，惶惶不可终日。
“外面的世界很糟糕，比这里还糟糕。”华扬声音低沉：“外面的人要在山泉谷建立聚集地，在那里休养生息。”
生活在荒原上的幸存者，总是很谨慎的避开一个字，那就是家。安身之处不是家，最多是幸存者与幸存者抱团在一起的聚集地，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一直烙印着对家的幻想，温暖的，甜蜜的，不疾不徐的。有亲情，有爱情，有友情，还有喜怒哀乐的人之常情。
“比这里还糟糕”莉安娇小的身躯颤抖，能守护一片土地，是因为还幻想另一个世界。当发现自己守护的地方反而是最美好的地方，还能幻想什么，还能期待什么
看着莉安小脸雪白，失魂落魄，华扬心中升腾出一丝不忍对莉安说：“山泉谷易守难攻，里面土地自给自足，还囤积大批粮食，只要能杀死那三条地龙，山泉谷里就是家。”
“家”这个一直在心底回避的字，猛然出现在莉安耳边，冲击小姑娘原本就脆弱的神经：“杀死掉三条地龙就你行吗别到地方成了送菜的食物，被它生吞”
面对莉安的连番质疑，本就不爽的华扬爆发了，冷眼看着莉安说：“地龙真是不可战胜的我还就不信了找几个人身上都绑遥控炸药，让地龙吞，我还就不信炸不死它”华扬脸上泛起一丝凶悍：“小姑娘这不是躲在屋子里玩洋娃娃的世界，这是个疯狂而混蛋的世界，想要活下去，就要比别人狠。”
“狠你的头”莉安双眼含泪对着华扬吼：“你还真是个卑微的野心家，除了让别人送死，自己享受胜利果实，你还能做什么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渣滓，都是混蛋”
“我是渣滓我是混蛋”华扬怒极而笑：“收起你圣女般的伪善，除了愚蠢和妇人之仁，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任何领袖应该具备的素质，最多死三个人就能干掉三头地龙，心慈手软的放任，它们能吃掉多少人是三十个还是三百个你在用你所谓的道德，扼杀人类幸存者的未来。”华扬说着周身翻腾出野性：“活下去，不顾一切。舍去一小撮人，让人类传承延续。”
“你在用歪理邪说遮掩你的野心，既然说我是伪善，你敢去做诱饵吗”莉安昂起头，往下压四十五度，神情里满是高傲，眼神里却堆满鄙夷。
“我怎么敢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呢”华扬掷地有声，一舒心胸中的郁气，挑动眉毛看着莉安。小女孩惊诧的瞪圆眼睛，看着华扬挑衅的眉头，也把头颅往下一点：“你敢去我就敢去”
第十六章 流血的幸福
“妹的冲动了”华扬躺在道奇公羊座的真皮座椅上，透过天窗看着满天星辰，一闪一闪仿佛嘲笑自己的愚蠢。
“我早就说过冲动是魔鬼”奥普满是怨念：“你不光冲动，还死要面子现在怎么办”
“凉拌”死要面子的华扬，这时只剩下嘴硬：“就那三条小蚯蚓还想吞下我，撑爆它”
奥普的声音忽然颤抖：“你不是在打那个疯主意吧我不会同意的”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乐观点，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华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睛。
清晨阳光抚摸着大地，风儿轻柔，摇动树叶沙沙作响。乱石滩上炊烟袅袅。三口大锅下燃着熊熊烈火，雾气腾腾中野菜香味四溢。华扬摇开车窗深吸一口，肚腹中肠胃鸣叫。
“我饿了”后座上原本还打鼾的华安，嗅到野菜香，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大锅说：“我一个人能吃一整锅。”
“你真是个吃货”华扬推开车门，从后里面拉出布袋。华安跟在华扬身后往对面走。原本还有些喧嚣的乱石滩，顷刻间静悄悄的，每个幸存者都瞪大眼睛，看着华扬与华安这两个外来者。
“站住”莉安站在华扬面前：“吃的就这么多，每个人正好一碗，没多余的不能匀给你。”
小心眼的小女人看着莉安冷若寒冰的脸，华扬没言语，嘴角噙着冷笑。让华安去找枯枝，自己在地上立三块石头，把大号的牛肉罐头起开，立在石头上，点燃枯枝，橘红色的火焰跳动，不一会儿牛肉罐头烧开，空气中飘荡着似有似无的肉香。
幸存者的生活本就清苦，能吃饱就已经是万幸，想吃好无从谈起。两三个月的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的三餐不继，嘴里早就淡出来个鸟味。现在嗅到牛肉的香味，幸存者们狠狠的呼吸，吸着带有肉味的空气。就连骄傲的莉安都在吞口水。
“好烫嚯嚯”贪嘴的吃货往外吐着猩红色舌头，滚烫的牛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沾满尘土。
唔一道道黑影冲过来，高个女人像饿狼般扑在牛肉上，不顾上面的尘土，塞到嘴巴里，下巴拼命狂嚼。周围的黑影见肉进高个女人的嘴巴，立刻对她拳打脚踢。高个女人护着头颅，任由他人拳风呼啸。
“够了”莉安羞得面色血红，发出尖锐急促的怒吼。十指震动，透明光罩把人群推开，高个女人蜷缩成团，浑身上下布满脚印。手臂下完好的脑袋上嘴还在拼命的嚼，那块满是泥沙的牛肉，已经成为高个人生的全部。
这里都发生了什么华扬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就为了一口肉拳脚相向，就为了一口肉下了死手
“什么是幸福”华扬看着莉安，一字一顿说：“是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狮子，去征服一个又一个种族。永远活在食物链顶端，主宰别的种族生死。而不是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狮子，饿着肚子去学绵羊们吃草”
看着高个把整块肉都吞下去，看着高个被噎的直翻白眼。看着一身脚印本该痛苦的高个，脸上却洋溢满满的幸福，莉安所坚持的世界崩溃了一直高昂的头颅缓缓下落，高傲的眼神变得涣散，轻声的喃喃自语：“难道我错了”
“你错了”华扬发出金鸣之声：“人类本就是万物之灵，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传承自己的文明，人类之所以能用双手改变世界，是因为欲望的大手一直撩拨人类奋进。你却用伪善阉割他们的欲望。把他们变成和你一样伪善的圣徒，在饥寒交迫中埋怨世界不公，永远是怨天尤人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