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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邓海东对了梁王道:“殿下,此次平了川蜀,借机就收拾稳当了吧,如房龄等。”

梁王看着他,双眼闪闪,半响后道:“你果然一心为国。”

邓海东洒然一笑,手划出一个圈:“一生哪怕无穷富贵,临老不过一席之地可安,哪怕公侯门第,后代子孙不肖,金屋也成败瓦,越是富贵还越是祸害根源,放眼国朝,若是各族子弟人人自强,各门族公知道先国后家,何愁我大唐不能威振四海”

祖智深在一边合十道:“阿弥陀佛。”还没说话,上面的邓海东已经吓的跳了起来:“哎呀,结拜以来,第一次听了大兄念佛呢”梁王本为他心胸眼光感慨,忽然听他一句,再看头陀被他堵的两眼直眨,爆笑起身。对了他一拳:“你这厮”

头陀恼怒:“七弟你”邓海东赶紧赔笑:“大兄是修的杀人放火,度尽恶人的功德。”祖智深才开怀一些,这厮又问:“就是不知道大兄可精通吐蕃的欢喜禅”梁王翻了当场,看头陀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气的转眼揪住了这货,两人闹成一团。

半天后,邓海东才去收拾自己明光,额头肿了一块的头陀则在摆弄自己胸口的念珠消嗔,外边送来了几大盘狗肉,刚刚没太占便宜的邓海东就斜了眼睛去看头陀:“兄弟对你好吧”再请梁王入席,三人坐下,梁王也没个架子,扯了狗腿和他们对酒,月正明,主帐高岗上,全军上下也在进食,看到那边梁王饮到浓时,放声高歌:“勇烈一战定西川,壮士凯歌入长安”

全军呼应,声传数十里外,星夜疾驰中的骑兵们拔出了雪亮的唐刀,前面逆贼纷纷哭号,黑影内无穷鬼魅在火焰在刀光面前。灰飞烟灭

几乎一夜之间,随军西去,此歌散入川蜀各处。

传入留守的后军营内,邓世平偶然看到平阳俏生生立在营前,对了西方轻唱此曲,猴爷乐不可支眉开眼笑,一时忘乎所以被平阳发觉,顿时羞的殿下几日不敢见他一面,而此时军马已经突至近成都,山路实在难走,可是追的难逃的也难。成都还有鲜于一万大军留着,早得知了前面动静,上下哪里还有军心

近日来再看吐蕃蛮不战自退,纷纷说是神威天将军复生,这里近西南,有老人知道鬼方族传说,周开国之时鬼方联合鲜卑作乱,天子令大将马腾西征,五战五胜杀的蛮族百不存一,从此不敢望中原。而此时川中人心犹然向唐天子,于是有人附会,当时马腾西征所走路线也正是此处。

于是没等鲜于回头,流言跑的比马快,附近武门各是接了多少密谈的消息,便是当时从逆的也有了别样心思,要拿鲜于人头换鲜于长子鲜于彤看看情形不对,在城内埋伏军马大杀一气,先下手为强,武门怎么甘愿授首

成都于是乱了,半个城都被烧的坍塌,鲜于彤惊险的定了后路,身边也只留下了半数五千不到的军马,日夜就等父亲归来,心中同时暗恨,吐蕃蛮为何背信弃义何至于一将就把他们两万军马吓的这样吗他也看过吐蕃蛮族骑兵的精锐凶猛,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种事情。

可惜此时鲜于家势崩溃颓废,他去哪里打探消息等了两日,终于,看到前面军马狼狈回了,得知父亲还在后面,鲜于彤愤怒连连杀了数十个败军,这厮却忘记了,能一直跑到这里的,怎么也算是他的家族的死忠,此时力弱如何还能再妄杀,安抚还来不及呢。

果然败招一出,就他手下的五千军马也有些不安。鲜于彤做了就后悔,再做什么也是做作,狼狈不堪在当晚终于等到了鲜于通,鲜于通亲至这才勉强稳定了军心,父子两整顿了军马,间隙入帐内,鲜于通咬牙切齿:“吐蕃蛮发作,自乱了阵脚。”

“这,这可如何是好”

“安西去安西,这里留不住了,连夜就走。”“愿为父帅殿后。”

听到这句话,鲜于通抱着儿子嚎啕大哭起来:“不可战,速走,留下只是添了那厮功劳,关中如何出这样悍将吴达挡不住他一枪啊”又是伤心猛将尽丧,又是伤心数代基业,成王败寇不过转眼,此去安西寄人篱下,家族从此只能苟且残喘,一个不对或是倾覆转眼。

可是不去,倾覆就在眼前

而鲜于彤看父亲失态,再听他亲口说,吴达挡不住那人一枪,鲜于彤也惊的浑身发冷:“父帅噤声,父帅噤声。”可怜强横一生的剑南节度大帅,几乎分疆裂土的豪门族长,被关中的军马一路追杀,沿途武门纷纷反正,数日来逃的草木皆兵疲惫丧胆,坚持到了此时,再努力镇了一下军心,其实已经崩溃不能理事。

帐外尽是鲜于一族子弟,听到里面动静,也都面色惨白,曾经富饶锦绣山城的破败,就是今日家族的末路写照。

所以连夜,鲜于一族又拿出敢于反叛敢于逃窜的果断精神,弃了城,甚至丢了外军,一路西北去,追来的邓海东听了大怒,搞就要搞的他灭族才行,不然死灰复燃难说难讲,功业也算不上圆满,于是当即征集四处马匹,带了武校领一人五马之多,还挟持着被早他折磨的死心塌地的一百吐蕃子,一行当头一直向西杀去,并号令四方武门,给爷堵住去安西的路

周围沿途,看吐蕃蛮被他也驱使的如奴仆似的,莫敢不从。

再等一日后,加速向前的梁王大军跟到时,得知鲜于通曾被那厮杀的回了成都就抱着儿子号哭,连夜北上却又被各处“义门”堵截,此时似乎不得不转道吐蕃去了,他欣喜之下又担忧,连连组合军马,既往不咎,安定人心,随即又拨人手西北防御防止安西作乱,再去追此时已经纠结了上万骑兵的勇烈校去。

可也就在这一日,传来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安西大军南下

梁王大惊失色,紧急调拨军马要回头,前面连珠马报,却是安西使者到,一路而来,直到了成都见了梁王,恭恭敬敬的见了礼,说听闻吐蕃勾结剑南作乱,调集兵马耽误了时间,安西镇帅李继业愧对朝廷,这就出军去讨伐吐蕃

“”

“敢问勇烈将军可在”安西信使问,梁王沉住气看着他,淡淡的道:“勇烈将去追鲜于了,估计此刻鲜于也许授首。”

“在下去过长安,曾在元宵宴上见了将军一面,甚是仰慕。”信使看着他缓缓的道:“不知殿下可能遂了在下心愿,让在下再见将军一面。”管他背后有什么,梁王挥手:“可,即刻派人护送安西信使去见勇烈将”至此,全军上下已称邓海东为将,无人会说他不配

等他一走,梁王半信半疑,江东作乱,安西不臣却如此模样鬼才信他,大军即刻入驻要隘,剑阁东西南北处处险峻,尽换了贴心军马,但消息传回,安西军当真去杀吐蕃蛮了,梁王上下却依旧不敢确定,天晓得会不会虚幻一枪,现在疏忽将来就晚了。

星夜从后方推进军马,当地武门再继续准备,同时紧急打探消息,一天不知道多少信报来回,跟随而来的张巡等内卫,发了疯的调拨潜伏内卫探子,也是忙个不停,同时消息急速向着长安去,请天子处斟酌川蜀到底如何安置。

这天下大势,总归要落到小处,一处动则引全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