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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武功,当世英雄非你莫属,朕就扎营此处,不得破贼消息绝不回宫。”

“只怕陛下仪程多多,辛辛苦苦才放下又要搬回去,会苦了内卫兄弟。”

三藏喝斥:“猢狲又作怪。”高将军骂:“小儿大胆,居然调侃天子。”玄宗大笑起来,摆手道:“无妨无妨,不是如此胆气,岂能救的了中原,还让朕赔了掌上明珠”邓海东顿时狼狈,气势全无,转头就走,三藏在那里看的莞尔,玄宗也是摇头,便是心忧国事也难免为女儿发出不平之鸣:“莫非朕的平阳”

无意看到身边高力士脸色尴尬,天子照顾老奴面子,这才悻悻的住了嘴,而那边臣民看着这一幕,也不晓得说的什么,只知道那厮居然胆敢给陛下脸色看,让陛下突然气的不行,都昏了一地,纷纷猜想难道那人在索要功劳谁能晓得,那厮却是躲避国色,如躲瘟疫一样,天下父亲遇到这样的事,哪怕贵为九五至尊也难服气。

第七卷 第十七节 属于他的荣耀

第十七节 属于他的荣耀

而再说到那成德前线,距离长安其实不过三百里处。

节度安禄山悄悄联络柔然,在宋缺的羽林疾驰过了滁州相州之时,未曾横过卢龙境。他就当即断绝了羽林的粮道,和沿途补给,早已埋伏的柔然寇立即卷出,是宋缺看到不对,情况紧急之下,不得不转头进入滁相之间衡山口,人皆下马,踞山口死守,亏了夏日山泉不竭,才勉强稳住。

宋缺知道,如此变数长安必定来援,可是半个多月下来安禄山军马不惜一切堵住来路,右帅厮杀了半月,依旧不得过。那边山谷处,柔然寇就日夜放火烧林烟熏山谷,并安排兵马袭击。

邓海东北上过长安时,衡山上,羽林大旗正在日头下低垂着,林中子弟们纷纷面露颓废,人人虽然痛恨万分,可惜缺粮多日,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便是宋缺也已经憔悴不堪,他做梦也想不到成德节度安禄山,深受皇恩居然在这个时候变了。

推测战局,逍遥津以上可入范阳后,江东柔然联手之下。范阳必失,现在自己军马再一去,李延昭右军能抵挡如潮的敌军多久而川蜀一乱,据说鲜于十万大军前来,梁王和那群小辈再勇,面对吐蕃和叛军联合,能不败已经是侥幸,哪里有兵力北上

想着这些,宋缺心忧几乎吐血,更想到自己儿子此时必定在奋勇突击,成德一军好手也多,若是便是天刀此刻也要暗自垂泪,算是下定了决心,杀马取食,马尽之日死战殉国,于是衡山羽林战马纷纷悲嘶。

而这时,在南方天地之间,一支武校领正在跃马疾驰,日是正午,邓海东忽见前面有数营军马休整,其中有一部还是拓跋山领队。而那些子弟看到他来都欢呼雀跃,一张张满是稚气的脸庞,喊着要去杀贼,问他们可怕,纷纷说要随军去立战功。

可上下都看的心酸,山河破碎时,便是这样儿郎战心,撑起了骠骑后裔的威名

邓海东当即吩咐内卫营校就此等待后面陷阵来后再进,营校既然知道后面大军要到,当然领命,但家族的儿郎们哪里肯答应,旺财就在那里满地打滚撒泼,营校其实明白勇烈将的心思,之前本就是不得不带他们北上的,现在又怎会还让邓家这些少年去厮杀

可此刻族令军令一概无效,子弟们只是要跟他去杀敌,邓海东无奈只好先走。

留下营校看勇烈子弟桀骜,不得不板着脸令亲卫把带头闹营的旺财先绑了,可是依旧吓不住这群,那边又窜出几个,可怜那营校使了浑身解数,调集了全部人马,好不容易才收拾住了这群生猛幼虎。

也是这一刻,成德前线,两军犹在鏖战。

宋明历杀的浑身是血,身被了十数箭矢,被二房子弟们护着,拽了下来,堂堂鹰狼校看着北方。眼中滴血:“杀贼,杀贼啊”

玄甲上下无不同情万分,李延昭也不怪责他不听军令,右帅站在岗上,看着面前渐渐分开的两军,敌军依旧势大,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号称李林甫高力士内外勾结等等,他看着那成德的千军万马,暗自神伤,吩咐去备饭,午后再战

前线鹿角后,宋明历恨声道:“若我兄弟等尽在此处,区区成德叛军何足挂齿”

“少爷,玄甲兄弟尽力了,两倍之敌,精锐不下我军,切莫”

宋明历摔了头兜于地,往日英武羽林此时胡须满脸,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他缓缓的坐下,看着父亲失陷的方向,横于面前的大军连营。伤心欲绝:“若是早些得知,父帅即刻回头,那时犹有马力,前后夹击敌军可破。”

他说的不过是些气话,左帅不远去安禄山如何敢叛可此时哪里再有军马前来

至日再西照。

是又是一个下午的鏖战厮杀,宋明历手下羽林亲卫此时已经折的只留下数十人,敌军虽退可是又一拨稳稳的站着了阵脚,兵力有时尽,全军厮杀到现在已经无力,不留下防护,这边再败去。长安就要失去了,李延昭不得不下令再收兵马,亲自上来将他拉下回头。

宋明历大喊:“右帅,救我父亲。”李延昭不能答,面露苦涩,死死拽了他回头,身后亲兵涌上,威吓对方军马不追,回了营地内,李延昭叹道:“已经半旬明历。”宋明历勃然大怒:“既然如此,便让我和父亲死在一处。”

这就要上马孤身冲阵,被李延昭按下,看他倔强嘶吼,右帅不得不把他打昏,叹道:“这厮已经杀迷了心,让他休息一夜,明日再杀。”吩咐自己亲卫保着他,神色沉重:“事到如今,已经人人尽知困局,若是明历再失,本将无颜去见左帅。”

“是。”

当夜,前线无事,长安玄甲只闻的对面连营内欢声笑语不绝,纷纷说羽林已经丧尽,便是知道这可能是敌军动摇自己的谣言,右帅也不得不连夜巡营,鼓舞军心,宋明历在帐内被亲卫困着,已经失魂落魄,他的摸样让人看之绝望。

而也就在当夜,数万吐蕃子蜂拥而上,近了长安。

正在营中的天子被南来的马蹄声惊醒,内卫纷纷来报说勇烈将军麾下,数万骑兵即将过境,天子以及长安民众都纷纷起身,高力士扶着他和三藏一起,走到渭桥上。夜色冷冽照耀南来北上的那条军马驰道,看得到远处一片烟尘滚滚,渐渐笼罩了南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