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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9(1 / 2)

到国事,想到家事,帐中无人,宋缺忽然觉得眼中一热,一惊之下伸出手来贴在脸上,再看,原来满手都是泪水,老了老了,将军马上死,算是得其所,可怜关中的子民,成德一叛羽林再失,柔然军马南下,河山破碎何时才有英雄力挽狂澜,莫非九百年过,我大唐末代就在今时

恍惚之间,凌烟阁上肖像闪过脑海之中,本有些动摇的心神再次变得坚毅起来,他于一片黑暗中喝道:“聚将。”

“是。”

十数条身影纷纷到来,于黑暗之中只看到统帅双眼闪亮,宋缺看着他们开口道:“本帅惭愧,陷子弟于此处,剑南江东乱起,若是羽林一失,我大唐长安或许难保”一片平静的呼吸声传来,宋缺终于笑了:“好,明日敌军必定死战,留一千兵于山崖后,且记便是败了,便是本帅殉国也不可出。”

“大帅”

“无需儿女态,明日看事不可为,本帅当突入敌军之中而没,尔等跟随就是。”“是。”

“那一千子弟,张辽何在。”

年轻的亲卫上前跪倒在地,宋缺低声笑道:“你父母早亡,而容貌又酷似我儿明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张辽抬起头来,他道:“如今明历儿或许殉国成德线,或许犹在,可是南北三百余里地,战场厮杀惨烈,或许我父子魂魄也难相见,不知道,你可愿不改姓而为我儿,以免老夫路上寂寞”

“拜见父帅。”“恭喜大帅”

“为父。”宋缺站了起来,终于声音微颤,走到张辽面前扶起了他,伸出手来,在依稀夜色里抚摸着他的脸庞,低声道:“什么也不能给你啊,唯有,唯有给你一个忠勇的名号,总有一日,会有关中的儿郎收复山河,到那时,后人必定记得你我父子。”

“还有明历兄长,以及各位将军。”

“是啊,总有人会记得我们,就如同我们此刻,记得开国的英雄,记得前周的末代豪杰一样。”宋缺说着声音恢复了坚定,走回了自己的主位坐下,对了张辽道:“这就去点一千精锐吧,聚集起来早食之后立即躲入山中更深处,明日等父帅殉国后,夜里杀出。”

“是,孩儿就此拜别父帅”张辽跪了地上,重重的给宋缺磕了三个响头,大步走出再不回头,随着他身影闪出宋缺欣慰的一笑,低声问道:“宋六子。”

二房子弟走出,宋缺道:“去吧,一定要活下去,去找明远儿,去找勇烈校,要他们为我报仇”宋六子是家生子,看着二爷,忍不住的呜咽,宋缺喝斥:“你是老兵伍,如何还不如张辽儿临阵的心肠滚”

而此时,邓海东正在第三次换马,已距离衡山二百里地。

“再跑五十里,休息一番,再跑一百里,休息一番,再跑二十里休息一番,最后决死突阵”

安禄山于马鞍上颠簸的死去活来,可谁去管他感受后面宋明历等已经越来越近,终于赶上了邓海东喊道:“七弟,你说我父帅可无恙”

“说什么呢你他娘的死了二叔也不会死的”

宋明历点点头:“是呢,是呢。”看到安禄山顿时火气,一刀劈下,邓海东伸手挡住:“你这厮做什么”宋明历这才收了手,一声不吭向前,忽然又骂:“平阳殿下容貌如何啊”

李希平失笑起来,宋明历无处撒气又去找他麻烦:“你见过吧比起叫你哥哥的婉言如何”

“你这厮什么意思老子连她手也”邓海东忽然记得摸过,宋明历听的他口气变了,顿时找到了茬,拿出了舅爷的威风破口大骂:“作孽的贼秃,你是何时勾搭上她的,不是和我家婉言说过,便是镇帅”

“没有”“没有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这厮的鸟嘴”

头陀看兄弟争吵,劝道:“阿弥陀佛。”却是惹火烧身。

尉迟当即作怪:“既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兄临阵之前抓个柔然娘度一度他”邓海东忙转了注意,立刻喊道:“是了是了,据说大兄精通欢喜禅。”头陀顿时凌乱了,周围一片大笑声中,论钎岭喜出望外,扯了他的袍就叫:“大师教我。”

可怜头陀和这蛮子哪里说的清楚,最后落了一个污名不清,急得也不管了,就要他不死的话便持自己信物有空去找鸠摩智,然后把念珠丢给了论钎岭,当即大骂柔然上下全不是好鸟云云,原来鸠摩智跟随三藏之初,踢翻的那盆狗肉就是他的

一夜就这样奔跑不休,而晨曦终于在东方亮起,鱼肚白光一片,延伸扩开天空渐渐呈蓝。

衡山上,左帅收回了南望的目光,低头看向山脚下的敌军围营,敌营正在出动着兵马,就算是占据了上风拓跋雄不愧是柔然名将,军马依旧戒备森严,按部就班互相掩护出动,除非硬撼绝无一些偷袭的可能,拓跋雄此刻也正在山下仰头,两方统帅目光交错。

本要劝降的拓跋雄忽然转头:“上吧。”

“是。”一班将领躬身,纷纷向着自己所部而去,直接站到了一线,在他们身后拓跋雄道:“久仰宋缺之名,果然名不虚。”

“大帅何须夸赞败兵困将。”

“夸赞我拓跋雄纵横草原多少年,你可曾见我夸赞过何人”拓跋雄指着山头上,道:“唯见宋缺所部,缺水断粮半月,部卒伤亡过半,犹然死战不休。”说到这里,他看着前面部下们转了头来,似乎不解他为何如此,拓跋雄大笑起来:“不过就算这样的强将精兵,唐天子的左膀右臂人物却也落的穷途末路全军”

“谁提了宋缺头颅,本帅保他封侯”

柔然军马士气大振,呐喊而上,山上羽林愤怒拔刀,看他们气势依旧,拓跋雄声音转低,凝望着山崖之上傲立的天刀,他微微一叹:“今日之后,当世英雄又少一人。”下一刻,已经板起了面孔,横了弯刀在手,亲自驱马向前鼓舞。

日照衡山,柔然仰攻,羽林冲阵,就看到坡面人头滚滚,血如溪流渐渐变成了一片红色,漫过树根枯草向下而去,宋缺依旧坐在那里,身边亲卫旗号不乱,沿了地形步步消耗敌军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