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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剑南模板在关中推行时,已经略微改动,就仿佛先有一片良田试验,再得一处无主良田,行使前政时就可以明白过去得失,这种改变一般情况下,往往只在朝代更替时才能实行。所谓借鉴前朝知兴亡故,可也不是看到好处就能去随心所欲的做的,比如唐明明知道周亡于节度,门第之祸却还是实行不了。

但剑南关中,却阴差阳错有了这样的良机,现在这里有法可依,而无人胆敢枉法,官吏皆用心子民也听令,所以,怎么能不展现出一种开国才有的生机,并超越过往许多呢

于是,家国如此的兴旺,事务繁多,偏偏这厮只要不杀人放火,就会比较的悠闲。

他也晓得,自己没脸去打搅颜公,没脸去打搅宋缺,可是要他自己现在斗气成真灵,修炼不修炼都是一个样子,在缓缓的时刻的进展,等待再起一阶而已,宗棠儿还小,旺财已经长大,最终这厮实在无聊,只能带了亲卫们去了属于他的勇烈军中找人群殴过瘾。

打翻了好多人,得胜而回下午他就去窜入了学堂巡视,去看看子弟们的学业武技的进展。

消磨到了临晚,又去看族公,好不容易天黑了,这厮还不想回家,居然带了旺财去了公孙楼,如今明历在漳水之南,尉迟在白帝,白起在平岗,百川和头陀不肯和他胡闹,许褚伤势未好,赵山河一向自重,他只能勾引旺财一起,无人知道,君候富有中原,其实寂寞。

可就在他才入公孙楼,赵山河疾驰而来禀告,说柔然使者求见。

他一楞,赵山河告知,是个唐人到了城外,这才拿出身份,不然还以为是客商,所以不曾察觉,邓海东觉得纳闷,这就起身,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来时遮掩着来的,堂而皇之走的正门而出,络绎不绝赶来夜场的长安子们看到门内忽然走出一条大汉,再看看,居然是他,连忙闪避问好。

最后半条街在喊主公,其实仿佛在喊君候又来公孙楼偷嘴拉

邓海东实在狼狈恼怒,但怕寒了同好们的心,还要赔着笑脸四处点头,表示自己很亲民,折腾了半天才走出来,向着城主府去,这厮是武人,洪城又是祖地,内卫多少按着防备,所以他得以轻身来回,至于那所谓勾引旺财一起悄悄去,也是吃定了百川不会出卖他,把家国资源用在挑拨他和内宅关系上。

一路到了城主府,进了堂后,冯百川已经在那里等着,早已经详细盘问了那柔然来人,于是兄弟两人先坐下,说了情况。

“来人祖籍范阳,本名李陵,玄宗年间,他和父亲被卷去了柔然境内,后被拓跋附族,前周的鲜卑部落分去,侍奉鲜卑少主慕容城至今,天佑初年,慕容城得继承族长位。”

正说着,冯百川拿起杯却空了,邓海东给他倒上,吩咐道:“二兄,你继续说,思路莫打断了。”

“好。”冯百川一笑,继续道:“鲜卑为柔然剥削甚重,尤其是这些年来,拓跋雄兵败,木华黎兵败,连年用兵而无收获,内耗甚重。鲜卑苦不堪言,兵败后又被柔然驱到边境,他们现见柔然王庭没落,于是想联络关中所以才诡异而来,见了我才说实话。”

“为何不求安西去。”

“鲜卑部靠了范阳境,何况,天下只知勇烈,你的名声在草原上可让小儿止啼。”

那厮冷笑:“这人前来求助,虽是唐人后裔,在草原养成,怕早就和鲜卑没什么两样,为主而来自然阿谀奉承”冯百川欣慰的看着他:“七弟,你从来不曾变,不骄不躁,过去人以为你跋扈,却不知道是你英雄本色,今日谁还不知勇烈之名你该有此天下。”

“英雄本色可以,英雄,本色,不可断读。”

冯百川哑然失笑:“用你身上也可,去年悄悄去了公孙楼三十余次”邓海东大惊:“这么多次可曾焚尽档案,万万不可流传出去。”冯百川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扯了他道:“我还不曾说完。”

就接着道:“鲜卑微末时要崛起,慕容城也甚有壮志,自然要选强者而依附,但他也晓得相隔如此之远,实在难以要求兵力支持,更开不了口,今日只是想悄悄联络,能买些利器去武装子弟。”

又道:“那厮看上去仪容甚佳,也甚魁梧,同时口称不忘祖宗,说是暗为鲜卑,其实是想草原内乱,又说了自家的惨烈,说老父在北念念不忘故土,前年已去,现在孤身一人。”说到这里,冯百川一笑:“若真是这样忠良,也好。”邓海东沉声道:“不管他是忠是奸,能用则用之而已,日久才见人心,如今只当这厮是个草原寇就是,严加防范,他若真是为唐人利益,我等越是如此,也不会冷了他的心。”

“正是。”冯百川合掌道。

邓海东这就摆手:“既然如此,鲜卑小部详细情况还未曾知道,和他没甚好见的, 就让二兄你去了解再说吧。”

“好。”

冯百川说完,脸色古怪的看看邓海东:“七弟难道怪我坏了你的兴致”邓海东顿时窘迫:“哪里的话。”冯百川哈哈一笑,原来是作弄他的,随即却正色起来:“七弟,按着过去布置,今年要收拢北地豪杰,为抗拒外寇而为,如此前提之下,多了这鲜卑的变故。”

“若是可扶持,也仅提供些兵刃器械而已,草原缺铁缺盐,皮毛等特产却是江东奢侈之物,这事让我关中第一奸商去正好。”

“国舅听了又要得意。”

邓海东想到自己逗杨国忠,说他是关中第一奸商时的嘴脸,他也乐不可支起来:“国舅临老却显风骨,如此人物也是后代奇趣传记的主角。”然后收敛了笑容道:“至于器械,一等品为我军用,二等用于民团,三等才可出给外寇,技术不可流出。”

“铸造司几处,都有重兵把守,那里也没有外人可入,你尽管放心。”

“二兄辛苦了。”

“等七弟君临天下一刻,再辛苦也是值得的,下午还去办事路过了渭桥,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七弟时的样子。”冯百川起身,郑重其事的道,随即告辞而去,留下邓海东站在那里,也不由去回想当时,忽然脑海里闪过梁王称帝之前曾和自己说过:“若是当年身不遇。”

而后自己说:“老了英雄。”

戾帝虚情假意,玩弄手段暗算忠良,早已成灰烬,今日却是自己有资格取而代之,但定不能如他邓海东回头去看高公,右帅,整理了衣衫,低声道:“以史为镜可知兴亡,以人为镜可知得失,晚辈当步步谨慎,不负前辈不负苍生,还望两公保佑在下家国万年”

转身,大步走出了虎堂,堂前子弟等,听到他的祷告,声低沉却入心,过耳而难忘。

那边,冯百川回头,不曾去见李陵,冷落了他在一边,李陵被丢在行馆内,为内卫看管,吃饱喝足就睡去,传承自唐的内卫,从细微处能看人,综合后再判断,往往形容此人能十不离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