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用舌头去舐他的耳朵和颈项,尽量地挑逗他。
杜潜闭上眼睛享受这种销魂的滋味。美妮两手在他身上到处爱抚著。他现在才知道,和女人接触有这样大的快感,难怪许多男人为女人死了也甘心。
「经过这一刻,叫我死去也是值得的。」他心里想。
「你就去死吧。」忽然有一个声音传过来。
这声音好像非常遥远,又非常接近,他把眼睛张开一看,不觉吓了一跳,原来美妮不知什么时候已把地上的手枪拾起,用枪口指著他。
「呃」杜潜想说什么,却表达不出来。
「你这哑巴,想问我为什么背叛誓言。是不是告诉你,女人发誓是家常便饭,我也不知发过多少次了,没见神明责罚过我。老实说吧,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就是天下间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这几句话像利刀一般,直刺杜潜的心窝。他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美妮把子弹射过来。他不想哀求,也不希冀能够逃生,心里痛恨自己心志不坚,又上了这女人的当。他要让对方的子弹来惩罚自己,让死亡来解除强烈的悔恨。
美妮又冷笑道:「你本来不会死的,但你的运气可以说是太坏了,这几天你都没回来,偏偏在这最不适当的时候,你却闯了进来。这不是找死吗还居然与老娘作对,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
杜潜依然紧闭双目,心里愤恨莫名:「杜潜,杜潜呵,你要记住,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不过,你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你的命要丧在这个女人手中了。」
美妮把枪再向杜潜的心房靠近一点:「你这小子知道我的秘密太多,不能不杀死你,到黄泉去报到吧。」
她说完,正要开枪,忽然什么东西跳到她的手上,把她吓了一跳。细看之下,更是三魂去了七魄,原来是一只老鼠,全身金光闪闪,在吱吱乱叫。
女人怕老鼠是天性,美妮吓得连枪都去了。
但更令她害怕的,不是这只老鼠本身。而是四周的景物竟突然剧烈变动著,一刹那间天旋地转,站在她面前的老鼠,在比例上越来越大,她自己的身体却越来越校耳边似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你常常发誓,都不灵验,这次要你应验了。」
美妮在极端恐怖的感觉中,发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跳蚤。
「不,我不要,我不要做一个跳蚤」她大声呼叫,可是叫不出来,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
杜潜睁开眼睛,见到这种难以置信的变化。他向金鼠行了一个礼,默默道谢它的救命之恩,金鼠半垂下头,似乎是说:「没有关系,你救过我一次。」
美妮变成的跳蚤并没有跳走,她一跳跳到杜潜膝盖上,抬起头来哀求,希望杜潜能帮助她回复人形,但杜潜听不到她的心声,他低头把这只跳蚤捉起,心里在默默感叹:「女人,女人」
终于,他找了一只玻璃瓶子,把这只跳蚤放在里面。
杜潜又把地牢内那些钞票和金条都埋藏地底,不让别人发觉。
当敏多的党羽们发现敏多和艾知的尸体时,杜潜把事情的真相用笔语告诉他们,是美妮叫艾知杀死敏多,然后她又开枪把艾知打死的。不过,美妮去了什么地方,杜潜却没有说出来。
敏多的党羽们四处寻找美妮的下落,但他们自然永远找不到她,因为她已变成一只孤独的跳蚤,被放在一个玻璃瓶内。
大约半年后,人人对敏多的事件已淡忘了,杜潜才带同那些钞票和金条,搬到别的城市去居住,从此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富翁。
他又蓄了一撮胡子,使别人一眼望去,不会想起他就是以前的哪个哑巴。
他买了一幢花园洋房,把其中一个房间布置得十分美丽,里面有女人的梳妆台,一张漂亮的铜床,还有一个大衣橱,衣橱内挂满了昔日美妮所穿的衣裳,床上著的也是美妮的床单;梳妆台上有美妮的照片。总之,一切都使人觉得,这房间有一个女主人在居住,而那女主人就是美妮。
晚上,杜潜会到这间房来睡眠,他把美妮的一套睡衣放在枕畔,抱著它同眠,想像他已娶了美妮为妻,心灵得到极大的满足。
别人也许觉得他是个傻瓜,但这房间里的确还有一个生命,它就是那只跳蚤。
有时,杜潜会把玻璃瓶子放在膝上,对它呆呆注视,甚至把瓶盖扭开,让它出来跳跳松松筋骨。
美妮一出来,总是恨恨地在杜潜身上咬了一口又一口,杜潜会笑著想:「啊哟,你可报复了。像你那种女人,的确会随时咬人的,幸亏你现在只是一只跳蚤,多咬几口,也不会要人的命」
杜潜居住的左邻右里,有很多人见他有钱,想巴结他,为他介绍一位太太,杜潜总是微笑拒绝。人家问他,为什么不娶一个女人。杜潜取出一张纸头,在上面写道:「我这屋里已有一个女人了。」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一4原著:余过英国人说的:司机艳遇她坐在车子里,和那死去的女人一模一样。他眼看同一个女人,在同一个地方,将要再被谋杀一次韦先是伦敦城的一个「的士」司机,他是个王老五,与世无争,生活优游自在。唯一的嗜好就是在酒吧间喝两杯,和酒友高谈阔论一下当天足球赛的战情,这样便心满意足了。
那天合该有事,韦先从酒吧间喝了两杯出来,却没有即刻回家的意思。他走过一间戏院,心想何不看一出电影,轻松一下。
带位员把他带到一个位子上坐下,由于已经开映,漆黑一片,他对四周的环境根本看不清。银幕上正映出一个风骚的少妇,勾引一个送牛奶的青年。少妇把他叫进房中,把自己的衣裳一件件脱下来,青年看得目瞪口呆但正当这时候,少妇的丈夫回来了。
韦先哈哈大笑,一不小心,臂膊触著右边那位观众,他道一声「对不起」,眼睛向右一望,不由一怔。这时视线已比较习惯了,他看出那是一个女人,很妩媚,很动人。就只那么看了一眼,他竟无心再望到银幕上。他游目向四周一顾,这场电影,看的人实在很少,在他这排位子上,仅有他和那个女子。一个单身来看戏的女人,心灵一定相当寂寞,瞧她的装束,不是一个失恋的少女,就是一个失意的少妇。总之,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他试著把手肘向右边靠过去一点。于是他又碰到那柔软而温暖的手臂,对方并没有退缩,似乎也有意无意的向他挤了一下。
这给予韦先很大的鼓励,他回头向她笑了一笑,那女子也还他一笑。
他的视线从她的胸前一直望下去。下面是一条短裙,两条动人的腿露在下面。她的全身都是那么匀称。如果能勾引上这样一个女人,真是艳福不浅。银幕上又放映到那少妇终把送牛奶那小伙子勾上了,两人赤条条地跳上床去,在这时候,不知是韦先心理作用还是甚么,他觉得右边那女人的身体,竟轻轻地偎著他,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韦先鼓足勇气,把他的手向右方探过去,他碰到那女人的手。
他趁机将那手捉著。那是一只纤秀而可爱的手,凭这一握也能感受出来。
那女郎的身体索性整个挨过来了,她头发上阵阵幽香散发著。令韦先如醉如痴。
银幕上放映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他耳畔向道:「到我家去喝杯酒好吗」
「好的。」韦先受宠若惊。
他们手牵著手出来,好像情侣一般,这时是晚上十点多钟,女人带著他穿过几条横街小巷,来到一幢旧式的房子前。
「我住在这里三楼。」女郎说。
「方便吗」韦先开始有无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