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虽说在一小时后回来,实际上是在三个钟头后才走进房中,拍拍源助的肩头道:「先生,时候已不早了。」
源助瞿然惊觉,急忙起身穿上衣裳,他内心有一分惭愧:自己是一个来应徵的人,怎可以贸然和徵婚者同睡在一张床上幸亏护士脸上并无不悦之态,而床上的小姐却闭目安睡,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真不好意思」源助在礼貌上对护士说一声。一开口,他忽觉有点头昏,而且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这使他大吃一惊,他身体健康,从来未有过这样的现象。
护士对他搀扶了一把,微笑道:「没有关系。这也许因为先生刚才太热情了,所以有点虚脱的样子。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源助辞了出来,女管家对他说,如果小姐选中了他,会在一星期内以电话通知。
他又坐上那辆房车,由那个默不作声的司机,把他送回来时的路口。
源助在路口下车,仍改乘地铁返回住所。他的精神不但愈来愈疲乏,而且全身骨节也酸痛起来。
回家倒头便睡,第二天身体发烧,不能上班。
他心里吃惊: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有这样的后果
回想与那位徵婚小姐相处的情景,她确是比一般女人热情一点,令他筋疲力荆但和女人同宿夜的经验,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却从不致像今天一样,竟生起病来。
医生来替他诊治,不停的皱起眉头,哺喃自语道:「奇怪,这是精力损耗过度、气血不支的现象,像你这样的年纪,不可能发生。」又问道:「你是否接连数月不断与女人寻乐,每晚又不知自爱,滥耗精神」
「没有埃」源助道:「我这几个月来,只和女人同宿过一夜,就得了这病」
「奇怪」医生仍是那个字眼。「你的寿命是不致受到影响的,但要大大的进补,才能使损耗的精神恢复过来。」
医生开好药方后,嘱咐他三个月内不能接近女色,否则性命不保。
源助天天服药进补,身体果然渐渐好转。一星期后,徵婚小姐并没有电话来给他。他相信他已经落选了。
原先他是抱著「逢场作戏」的心情,可是自经过那夜肌肤之亲后,他竟对小姐出奇地想念起来。
她真是一个可爱的女性,相貌好,声音甜,神情娇媚,特别是床上那销魂的姿态,令人永远不能忘怀。源助很想再有一次这样的经验,即使是一次也好。
但这个希望显然是不能实现了。他心中很懊恼,并且对那个当选的幸运儿深深妒忌起来。
他试著再拨电话去,对方是女管家接听,以为他是另一新应徵者,仍然用一样的口吻:「请今晚来和我家小姐儿个面吧。」
源助心中狂喜,这表示小姐仍然没有物色到理想的对象。
源助在电话中道:「我名叫源助,上次我曾经见过小姐一面。我很渴望再见她一次」
源助还没说完,女管家已打断道:「对不起,凡见过面而未获小姐电话的,可认为是落选了,以后请不必再打电话来。」对方态度非常冷淡,令源助冷了半截。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那天又对我那样热情或许这根本不是那位小姐的意思,而是这个女管家在作梗。
这样想著,源助的心又活动了几分我要设法见小姐一次,否则死也不甘心。
他虽然还未完全痊愈,第二天却扶病去寻找徵婚小姐所居的院第。仍然乘坐地铁到达那个路口,但下车后无法找到那汽车所经的路,费了半天功夫,毫无所获,令他大失所望。
过了一两天,他仍然不死心,又打了一个电话去询问。那电话很奇怪,白天打去没有人接听,晚上八时后才有人在家。但这一次,女管家却听出是他的声音,立刻就说:「对不起,请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源助无法可想,终日唉声叹气。
一天,他的好朋友三岛来看他,问他为何得病,源助也不隐瞒,把看了徵婚启事的一切经过对他说出。
「听你说来,这不像是徵婚而是卖淫,可是她又不收你的钱,真教人诧异。」三岛道:「我想去试一次,看看她到底是搞什么花样的。」
源助并不反对三岛去尝试,这是唯一再与那位小姐取得联络的方法。
「可是」源助若有难言之隐。
「你怕我抢了你的爱人是不是」三岛爽朗地笑道:「我保证不会如此,并且我会向她转达你对她的爱意,然后我就告辞,这样你放心了吧」
源助笑道:「那么,万分拜托了。」
三岛照著源助的指示,到了晚上,也打个电话去应徵。那边女管家接了电话,知他是个新人,露出欢迎的口气:「今天晚上请来和我家小姐见面吧。」
接著她告诉三岛在某某车站下车,到了某一街道口,会有一辆汽车前来迎接。
三岛于是对源助建议道:「今晚我依时去赴约,你驾驶我的小汽车到那路口等候,见我上了车后,你跟踪那辆汽车,便知道小姐的住所了。」
源助大喜的道:「这个办法很好。」
一切依照计画进行。夜晚,三岛在那路口的一个特定地方等候著,不久便有一辆豪华汽车驶到。还是那个沉默的司机把他接入车中。
他们开行了不久,源助便驾小轿车在后面远远跟随。见它在前面弯弯曲曲地驶进一些极小的泥路。源助跟得十分吃力,暗想:难怪上次我无法找到。
走了好一会,前车在一座树木笼罩的院宅前停下来。源助也在远远停下,心里是一种又喜又酸的感觉,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心上人的住处;酸的是进去见她的不是自己,而是三岛。
他恨不得立时飞越墙垣的阻隔,进去见小姐一面,可是不敢造次,在汽车中强忍著。熄去了车内的灯光,以免被前车的车夫发觉。
夜渐深,三岛一直没出来,四周寂静异常,只有一片虫声。源助忽然感到一点寒意,觉得这一带有点阴森森,好不可怕。
忽听有人声在附近出现:「三妹,大姐今晚又有羊儿送上门了。」
「是吗她真行」另一个女声娇笑答道。
源助听得清清楚楚,就不知说话的人在哪里。
「喂,」那女声又道:「你何必羡慕大姐,这里有个傻瓜,我们也可以学大姐一样。」
两女笑声极是淫荡。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听到这样的笑声和私语,气氛显得很是怪异。
不一会儿,两个女郎手牵手含笑来到车前,年约二十来岁,说不上美貌,可是也不丑。敲敲车窗,对源助笑道:「在等候女朋友吗」
「」源助不知该怎样答覆,只是笑笑。
「我们也很寂寞,让我们进来和你聊天吧。」甲女单刀直入说。
「不」源助有点戒惧,在这样的荒郊和静夜,实在不知道她们是人还是异物。
「对不起,我马上就要开车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