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证明是既安全又方便的行为,只要有钱,就可以做到。好比买一袭新衣更替一样。风气一开展,很多贵妇虽然并不年老,只由于她长得不够漂亮,便也向昆田购买一个美女,让自己的头脑换上去。同样,有些年轻富翁觉得自己需要有一副体育家的身材,便也购买一个运动健将型的男人,作为植脑之用。
有些贵妇觉得自己做某一型的美女做腻了,也向昆田再买一个美女,重新换脑。好像时装一样,不断更换她的「身体」,以为自娱;也以此讨得她丈夫的欢心。
昆田是善于做生意的人,他对任何要求来者不拒,总设法满足她们,于是他为贵妇们安排一套「四季换体计画」。即每季为她的头脑换一个人体。把已用过的人体又转给他人使用。这方法使那些爱美如命的贵妇们欢喜若狂。
更有一种人士,他们觉得人生数十载,仅仅做男人或做女人过一生,未免太单调了,他们渴望尝试异性的生活,于是他们出卖自己身体给昆田,却交换一个异性的身体,把自己头脑植入其中。从此,他们得过异性的生活,觉得人生更加圆满。
当然,万一他们觉得不满意时,他们仍可购回一个原性的身体,又回复以前的生活,对他们并无任何损失,只是花费一些金钱而已。
也有一些夫妇,他们时时吵架,男的说:「你不是男人,怎知男人的苦处」女的说:「你未做过女人,怎知女人的烦恼」结果,他们双双协议,到昆田的实验室,把彼此的身体交换,将头脑移植。易脑后,他们仍是一双夫妇,不过处境对调而已。
最最需要更换外形的自然是一些严重罪犯或大阴谋家了。一个谋杀犯如能把他的头脑移植在别一个身体上,并把原来的躯体毁灭,他就永不愁再被人发现。即使发现,也无法控他以罪。
对这种人,昆田收费最昂,因为他等于掩饰了他的罪恶。
总之,昆田的生意愈做愈旺,虽然收费奇高,也有应接不暇之势。
起初,他的生意只是地下式的,藏头露尾。但昆田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用各种方法去笼络政要。譬如说,引诱政要的妻妾或垂死的父母去做一次换脑手术,自然是免费的,政要一旦接受过他的恩惠,就再也不敢揭他的底了。假如指责他犯罪,政要便等于「共谋」。所以非但不能打击他,还要处处为他掩护。
另有一些政要,不能以换脑手术为饵,昆田便视其弱点,送他大量的金钱,或给他一个异常漂亮的情妇。结果,没有一个政要不堕入谷中的。
由于所有高官几乎部受笼络,昆田的买卖便由地下转入半公开的状态,人人都知道它的存在。
那时候上流社会的流行话题是:
「田中太太现在不知怎样了」
「她早已经过世啦。」
「过世听说她已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因为保密的关系,我们不知道在街头上走过的那一个是她。」
「是的,田中先生听说也变成一个很年轻的男子,我们一样无法知道他是谁。相信他们仍是互相见面的,这个秘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倒蛮不错呀,一对老夫妻变成夜夜偷情的情人。」
「是的,挺刺激的。不过我听到的消息稍有不同。」
「怎样」
「田中太太早就厌倦了做女人的生活,她已变成一个男人,现在正以追蜂逐蝶为乐哩。」
「她的丈夫怎办」
「田中先生他才不介意呢,那黄脸婆他早已对腻了,管她要变成什么人,只要她不干预他的行径便行。」
「你们的消息都太落后了,我听到一个更新的消息。」
「是什么」
「田中的一个儿子次郎因为有女性倾向,要求换脑医生把他的脑子换在一个美女身上,以后改名为松子,很快乐地生活著。事有凑巧,换过身体的田中,在某处场合邂逅松子,惊为天人,他不知道松子就是儿子次郎,而次郎也不知道这个俊俏的男人是父亲。他们一见锺情,不久就同居在一起,直到三星期后,两人在对话间无意透露,松子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父亲,而田中也知道松子即是次郎。双方非常惭愧,分手了。」
「啊呀这可真是大笑话呀。」
「不,你们都在胡说八道。」
「为什么」
「你们都错了,田中先生就是我。」说话的是一个身材苗条、娇小玲珑的女侍,众人为之愕然。
上面只是随便举一个例,说明那时社会上的混乱情况。在街上,谁也不知道对面来的一个人是谁,他看似一个女人,其实可能是个男人;看似一个青年,可能是个老者;看似一个陌生人,却说不定是自己的至亲;看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女郎,谁知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那时,社会上最危险的是美男和美女,他们很可能在一夜间无缘无故的失失踪,给「昆田帮」的人绑架而去,去作换脑者的替身。这些男女非常不幸,无声无息就此在人间消失。当他们再出现时,已变成另一个人,就是见了自己父母也不认识。
有一个男子名叫弓信,是个警员,与一女郎羽子自小结交,青梅竹马,长大后成为恋人,感情弥笃。
羽子长得美貌过人,这就成了她的祸根。一天,弓信过访羽子的时候,在门口眼见她被几个大汉挟持进一辆黑色房车,飞驰而去。弓信大惊,向那车子追赶,却那里追得上
从此羽子消息沉沉,完全没有下落。通常的绑架案,不是报复便是勒索、强奸。但不论那一种情况,都必有下文。羽子的失踪却完全没有消息,就像人海中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弓信大不甘心。他凭藉职务的便利,经常巡视社会各种场所,希望能有所发现。数月后,他在一家夜总会中,忽然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和一个男伴同来,那女人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羽子。
弓信的眼睛红了,一时间他忘记了一切藩篱,疯狂地推开周围的人,扑上前去,大叫:「羽子,羽子。」
羽子挺起头来望他,露出一种诧异的表情。
「羽子,我找得你好苦,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弓信朴到她身边,激动地拉住她的手。
羽子冷冷把他的手推开道:「我不认识你。」
「我是弓信,你怎可以说不认识我」弓信用沙哑的声音大喊:「你是不是受了别人的威胁不用害怕,我是警探」
羽子望向身边的男人道:「我不认识这人,他是个疯子。」
那男人戴一副太阳眼镜,年约四十岁,对弓信道:「我是大律师牟礼,如果你再胡闹,我就叫警察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