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关上门的一刹那,高温蒸汽猛的冲了上来,带动着我们所在的磁石开始向上冲击。
用身体感觉那种上升的感觉,似乎我们正处于一个很奇妙的“电梯“之中,我心想这东西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一会热传导进来,我们很快就要完蛋。于是扯着脖子问阿瑞斯:“这东西要上升多久”。
他也同样吼着回答道:“很快,抓紧,要撞那种白云母的岩层了,不过我们是从下面撞碎,冲到上面一层去”。
我们连忙相互之间拉牢,伊丽娜已经晕了过去,同样痛失伙伴的夜莺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不过她到底是受过训练的,还在咬着硬顶着悲痛。
在一连旦另人要吐出苦胆的撞击后,上升的蒸汽裹着很多巨石撞开了一层层的白云母岩层,最终蒸汽的动力耗尽,整个巨石摔在了一个地底河床干涸的沙滩上。
握着已经很烫的手柄,打开门之后我们一股脑儿地从已经能“洗桑拿”的巨石中冲了出来,所有人都已经被热的全身大汗淋漓,要不是有隔热性能良好的抗荷服,恐怕最少有一半的人要热的休克过去。
然而我一回头,却发现三媚留在了那巨石里面,我心猛地沉到了地低。连忙跑回去扶起她,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怎么回事“,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梨花和伊万也立刻跑过来帮忙,由于这里海拔已经并不是特别低,所以可以脱掉那耐高温的抗压服。我们几个七手八脚地把三媚的抗压服脱掉,在好怕手腕上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也就是说刚才燕后的尾针并没有刺偏,而是中途改为攻向正在用诛天弩瞄准她的三媚,三媚在射中她的同时,她也把毒液注入了三媚的血管。
我原地站起,你是被雷击中一样,金梨花和伊万也傻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所有人里身手最好的,按理说谁出事她都不会有事,怎么偏偏被刺中的是她。
我一边像个木头人一样,脱下了自己的抗压服,一边傻傻地打着手电在河床上寻找。
“他在找什么”,安德烈小声问伊万,我听到伊万的声音回答说:“不知道”
找了半天,我终于找到一个带尖儿的石头,我一把扯开衣服,一边找自己心脏的位置。但刚比划上还没等下手,两个满脸是泪的人影就扑了上来。一个是伊万一个是金梨花,他俩硬 手手把我放到在地,抢走了我手里三角形的石头。
“干什么你们俩,不是说放心脏的血给中毒的人喝就行么干嘛 要拦着我”,我呐呐地问。
伊万一扬手把那石头扔的远远的,我怒从心起,一脚把他蹬了个跟头,重重地摔在河床上。金梨花一看我神智不清,劈手给我了两个耳光。被打了之后我似乎清醒了一点,眼泪也“乎”的一下冒了出来。
看到我清醒些后,金梨花用力捏着我的肩膀,尖着嗓子带着哭腔说:“还有希望,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并没有继续反抗,因为我知道他俩是对的,我立刻背起三媚的尸体,跟在后面准备离开这里。
走的时候,我们都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刚刚喷上来的热气已经退了下去,大家都知道下面的金字塔和地底人,都已经统统被岩浆吞食。那个历前文明在这个地球上存在过的痕迹,又被抹掉了一大块,不过这些我并不关心,我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想办法救活三媚。
见到地面上阳光、冰雪、森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哭了,我们再一次活了下来,但这却是以三媚的牺牲为代价。
刚哭了没几声,我们就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因为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那个燕后也拖着残破的翅膀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看来那些高温蒸汽并没能杀死这个妖孽,我们都不敢出声,立刻躲在草丛后面打量飞在半空的燕后。可能是伤势太重,她似乎也没心情理我们,而是歪斜着飞走了,那红色的身影消失之后,我们才算放下心来。
简单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听到似乎有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几个人立刻生了一堆火,把大量湿树林放在上面,浓浓的烟冲上了晴朗的天空,像是一只妖魔的黑色巨手在不停的挥舞,除了烟之外,我们还用树枝在雪地上拼了一个大而醒目的“sos”。做好这些后,我们就一边烤火保持体温,一边焦急地等待着飞机驾驶员看到我们的信号。
没过多久就飞来了一辆直升机,原来是俄罗斯地质局的科学家监测到这边有小规模地震出来,跑来采集现场数据,见到浓烟之后又在上方看到了求救信号,就立刻降了下来。安德烈用飞机上的电台,把会所的方位通知给警方,然后立刻又叫地质局的直升机送我们到医院。
“不用了”,我心里知道只有一个方法能救三媚,就让安德烈想办法,用最短时间把我们送出俄罗斯,并拜托他把伊丽娜也送回家。
折腾到了美国之后,我们取出了佛头,然后在三媚家里,准备进行一次危险的“开胸手术”。
金梨花端着已经重新充满生命之绿的佛头,站在我左边,右边是拿着一把尖刀的伊万。说是刀其实并不准确,是我按之前见到吸血鬼们用的放血工具仿制的,是个中空的管子,一头尖可以刺入体内,然后血就会顺着管子粗的一端流出来。
我则光着上身站在那里,有点小时候林场里杀猪匠。只不过这一次被刀刺入心脏的不是绑住四肢,拼命挣扎的肥猪,而是我自己。
“准备好了么”,金梨花问我说。
我没说话点点头,手心里有点冒汗,把尖刀刺入自己心脏,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干出来的。
“嗯,其实这一刀挨的挺值的”,金梨花说道。
“那当然,为了这么好的老婆,挨一刀算什么”,伊万倒转着已经消过毒的刀,把刀柄递给了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也是个好机会,检验三媚到底爱不爱你。那个燕后不是说过么。一定要心上真爱之人心脏里的一汪鲜血才管用,这正是个机会看看你是不是在她心里,要知道很多女人一辈子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从这个女杀手嘴里,听到这些话,我不由得重新把金梨花打量了一遍。
“那按你的意思,她要是不醒,就是不爱我罗,那我不挨刀了”,我一边说, 一边用手指数着肋骨,找到了心脏位置的肋骨缝,这里下刀不会被骨头卡住刀子,可以一刀毙命,哦不对,呸呸,乌鸦嘴,是一刀就能放出血救三媚的命。
“如果你自己老婆都不爱你,世界上还能有比你更失败的男人么,那我看你也别浪费佛头的能量了,直接自裁算了”,金梨花翻着白眼说道。
“嗯,那好,如果三媚不醒你们也不用救我”,说完这句话,我狠狠一刀刺入了
自己的心脏。
在佛经之中,自杀之人是极大的罪孽,十八层地狱之中,也有专为自杀之人准备的一层。此时此刻我才知道,自杀原来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刀入体那一刹那,首先感觉到的,并不是痛,因为人的痛觉神经的传导速度要慢一些。所以,我首先感觉到的是凉,而且是真真正正的“透心凉”,因为刀子已经扎透了我的心脏,紧跟着的才是潮水般把人吞没的疼痛,然后我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