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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地,如果对方说原来就是你这贼厮,徐谦立即就翻脸不认账,说徐谦是谁,姑娘想必找错门了。

小姐深吸口气,道:“徐官人可还记得我爹吗”

徐谦道:“你爹是谁不认识。”

小姐嘲讽似地看了徐谦一眼,道:“徐官人真是健忘,你自己闯下的大祸,可是你爹,也就是钱塘县的徐班头,居然拿了我爹去顶罪,说我爹在药材中掺了毒药,男子汉大丈夫,做下的事还不敢认吗”

徐谦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笔孽债,难怪昨夜王公公对自己说什么自己的爹栽赃陷害,自己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多半是自己的爹抓了一个卖药材的商贾去充数,结果人家找上门来了。

这小姐其实就是那被冤枉的商贾之女,她听到父亲牵涉到什么药材下毒被官府抓去,四处打听之下,才知道和王公公有关系,人是徐谦他爹抓的,而听说徐谦昨夜还去了一趟王公公府上,她误以为自己的父亲得罪了王公公,而徐家与王公公关系匪浅,所以这一对父子替王公公栽赃陷害。

对徐谦这样的人,小姐有一种深深的鄙视,冷漠地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若是想要钱,我赵家多少还能拿出些,你说出一个数,我赵家自然奉上。”

面对小姐冷若寒霜的质问,徐谦开始琢磨起来了。

其实王公公已经认定了事情是徐谦做下的,所以那商贾已经没有了抵罪的价值,放不放人都无关紧要。事情是因徐谦而起,按理说这小姐只要求上门来,徐谦立即去和老爷子商量一下,再随意想个办法,人也就放了。

可是徐谦受不了这小姐高高在上的态度,他娘的,到底是谁求谁来着我堂堂徐家会在乎你这点小钱吗这也太看轻我徐某人的节操了。

于是徐谦冷冷道:“你爹犯下的事,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赵小姐顿时愕然,旋即愠怒道:“那你要如何”

徐谦戏谑地看着她,你不是高高在上嘛,你不是有钱吗你有钱,本公子有节操,连圣人都说节操值万金,这么说来,我徐大官人也算是家财万贯了,你怎么比

至于这说话的圣人是谁,徐谦就记不清了,或许是个姓徐的圣贤也不一定。

赵小姐似乎也感觉自己方才言辞过激,这也是没办法,一个未出门的大家闺秀能有什么阅历连怎么求人都不知道,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人家自然给你吃闭门羹。

她的态度缓和下来,咬着唇道:“只要能救出我爹,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只求徐公子能开恩,向王公公说个情,我赵家上下感激不尽。”

徐谦忍不住道:“真的什么都答应”

徐谦的目光很是不怀好意,让赵小姐不禁有些发窘,可是救父心切,没有多想便点头道:“自然。”

徐谦背着手,抬头望天,道:“我想想看。”

邓健一下子激动了,轻轻拽了徐谦的袖子,道:“讹她三百两银子,三百两”

“呸”徐谦把邓健的脏手甩开,鄙视地呵斥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

邓健讨了个没趣。

徐谦再去看赵小姐,赵小姐虽然服软,可是那一双美眸里散发出来的仍是那种刻骨的鄙视,这种感觉让徐谦很是不爽,他呵呵一笑道:“要救你父亲其实也不难,就怕你不肯答应。”

赵小姐警惕地看着徐谦,咬牙道:“没什么不可答应的,缇萦尚能救父,我虽及不上缇萦,却也什么都肯甘愿。”

“好吧。”徐谦笑呵呵地道:“若是救了你父亲出来,你就做我的女婢,是签卖身契的那种,你肯吗”

徐谦不是个好人,或者说老徐家的字典里本身就没有好人两个字,本来依着徐谦的性格,敲一笔竹杠也就差不多了,可是看这赵小姐对他的轻视,让他改变了主意。

赵小姐沉默了一下,旋即咬着薄唇道:“好,只要能救出家父,我便做你的奴婢,决不食言。”

决不食言这句话固然是振聋发聩,徐谦却是很隐晦地笑了:“你食不食言和我无关,我这个人只讲究白纸黑字,先写下卖身契才好。”

邓健在旁心里忍不住想,姓徐的真是黑心透顶,昨日我教他白纸黑字,现在却全被他学了去,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赵小姐也不迟疑,面上反而露出了轻松之色,随徐谦去拿了笔墨,写下一份文书,无非是说若是三日之内其父能出狱就愿意委身为奴之类。

徐谦让邓健来作保,邓健虎躯一震,忙道:“作保这种事,我最擅长了,既然你们是你情我愿,那么我做这个保人又何妨”说罢提了笔签了字画押,他准备要搁笔,徐谦却是叫住道:“邓兄弟且慢,你不是还欠我十两银子吗本来是昨夜请你写欠条的,只是忘了,你瞧瞧我这记性”徐谦抚额,一副很懊恼的样子,随即道:“现在正好,连你的欠条一并写了吧,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用这样骇人的眼神瞪着我你我兄弟”

话说到这里,邓健缴械投降,连忙哭丧着脸道:“好,好,好,我写就是,写就是了,怪只怪我倒霉,误交匪类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能结识徐大哥,真是三生有幸,与有荣焉。”

他满是悲愤的写了欠条,这一张欠条和赵小姐的卖身契约都被徐谦收起来,徐谦心里痛快无比,看来卖药方赚钱实在是下乘,想要发家致富,还是离不开坑蒙拐骗四字,还好,还好,徐谦别的不会,就是这个在行。

把那赵小姐送走,徐谦的脸皮反正也已经厚了,不在乎她那轻视的目光。邓健则是躲在徐谦的后面咬牙切齿,心里在琢磨,自己是不是犯了小人,最近喝凉水都塞牙缝,真不是好兆头。

第七章:心理太阴暗

正午的时候徐昌回了家,他见徐谦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混账,又不是天上掉下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乐什么乐”

邓健在旁插嘴道:“其实和天上掉了个媳妇也没什么差别。”接着他兴致勃勃地把赵小姐的事说了一遍。

徐昌正经起来,踟躇道:“只要把王公公的事办成了,放她父亲出来也不是不可以。”说罢拍了拍徐谦的肩,鼓励道:“你做的好,已经有些为父的模样了,看来孺子可教,终于开窍,真是阿弥陀佛,徐家祖先在上,家门有幸啊。”

徐谦连忙道:“都是爹平时教导得好。”

徐昌哈哈大笑,旋即道:“我带了点糕点来,正午将就着填饱肚子吧。”

徐家两个光棍,反正无人做饭,平时也就是偶尔吃点糕点或下一些面食勉强填饱肚子。

三人便去厅里用着糕点,邓健心里满是狐疑,觉得这姓徐的父子实在太奇怪了,若是换做是他,肯定是讹那赵小姐一大笔银子,要一个奴婢有什么用奴婢能当饭吃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吃了一个炊饼,眼睛突然一亮,觉得自己领悟到了什么,猛地拍案道:“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妙,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