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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一手用在王鳌身上,也没什么不可,王鳌现在在肃贪,那么就以这肃贪为切入点,先把声势造出来,让天下人都晓得王学士嫉恶如仇。只是又该怎样让王鳌栽跟头呢”

坐在自己的值房里,毛纪喃喃念了几句,他必须得安排一个王鳌不能轻易得罪的人,这个人甚至能左右到王鳌的地位,使王鳌投鼠忌器,而这个人最好就是天子。

那么谁来做引子蒋冕被整垮的引子就是一个言官,这个言官抨击了天子,最后获罪,而毛纪也必须要弄出个引子出来,引发天子和王鳌之间的矛盾。

“这个人必定要名声扫地,其次嘛,就要犯有贪渎大案,同时与天子关系有很深的渊源,天子非要保他不可。”想定了人选,毛纪大致有了那么点儿思路,提笔写了王成、徐谦几个名字,又觉得不够,又添加了个张延龄、张鹤龄还有黄锦上去,陆续增加了一个名单,随即他咳嗽一声,唤道:“来人”

外有一个书吏进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个书吏,自是毛纪的心腹,毛纪将这份名单指了指,道:“拿着这个名单,查一查这些人,要查清楚,他们近来在做什么,平时又有什么劣迹,都要详尽。”

书吏狐疑的拿过名单,看了名单了几个名字,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毛纪冷笑,道:“怎么,你害怕”

书吏道:“小人不敢。”

毛纪却是道:“害怕就是害怕,有什么不敢你用心做事,过些时日,老夫会想着法子给你换个好差,去吧。”

将这书吏打发走,毛纪也不禁有点儿七上八下,因为这里头的任何一个人,可都不是善茬,一不小心,就是全盘皆输,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毛纪不由咬咬牙,畏惧之心烟消云散,脸色略微有几分狰狞,喃喃道:“真以为老夫是软柿子,哼,老夫就硬给你们看看。”

皇家学堂。

徐谦舒服的斜躺在凉棚里,下头是一副躺椅,专门为他这徐侍读打造,用的乃是后世沙滩椅的样式,边上是个小几子,几子上有茶水和干果若干,今日外头下着绵绵细雨,所以天气有点冷飕飕的,所以他特意命人拿了个毯子盖在身上。

若不是条件有限,怕他这个时候免不了要增添几个丫头过来给他捏捏腿了。

只是虽然创造了舒服的条件,徐侍读还是很忧国忧民的,心里不由暗骂这老天爷,没事下什么雨,害得校尉们淋雨操练,看在眼里,徐侍读的心里很是不痛快。

校场上一列列的皇家校尉站的笔直,经过了近半月的操练,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便连齐成这样人渣中的战斗机,此刻都是淋雨直立,收腹提胸,目光正视前方,虽然眼帘已被雨水浸的模糊,一眨眼,雨水就如泪花一样顺着脸颊流下来,可是他却是一丝一毫没有动弹。

人本身就是有惯性的,面临一个新的生活,或许第一天你会难以接受,第二天你会抱怨,第三、第四天你有想死的心思,可是时间慢慢推后,当你慢慢适应,你的本能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若是每天不被操练的死去活来,似乎还觉得有那么点点不舒服。

雨水顺风而下,校场里虽有无数个呼吸,却是安静无比。

只有穿着蓑衣的教习手持铁尺穿梭在队列之间,眼眸如刀一样的划过每一个人的身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毛纪是猪

齐成如今已经有了几分模样,原本白皙的脸多了几分黝黑,不过体魄也显得强壮了许多,倒不是说他短时间便长了许多肉,而是胸膛挺起来显得肩膀宽大了许多。

吃了这么久的苦,齐成已经麻木了,此时见了徐谦,连一丁点破口大骂的心思都没有。

他的生活很简单,起床,早饭,操练,吃饭,操练,吃饭,听课,睡觉。

这样的生活让他短时间里精力充沛了许多,从前日上三竿才起来,酒色无度,每日总是觉得睡不够,一天下来总是懒洋洋的,而如今,却仿佛体内有一股子使不完的劲。

滴答答的细雨落在身上也没了什么感觉,除了今日多了几分冰凉之外,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若是从前,碰到这样的雨天,他必定会乖乖地呆在屋里,就算出门也有车轿候着,有人给他打伞,或者穿着蓑衣,而现在,这一丝丝雨点的冰凉竟让他感觉到一种痛快,痛快的感觉遍布全身,虽然脚下的靴子陷进了泥泞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棚子里的徐谦突然伸了个懒腰,穿了蓑衣走到了队列前,在每个人面前停留,走到齐成面前时,朝齐成笑了笑。

而齐成的脸上凝起不动,眼睛依旧直视。

这是徐谦耍的小花招,你要是敢在徐谦看你的时候眼神飘忽,少不得要踢你一脚,骂你一句不可分心。

人都是逼出来的,被逼到这份上,实在不太容易。

再往前走,徐谦又停在王蛛和陆炳的跟前,这两个家伙被徐谦坑了,原以为自家兄弟,进来了肯定有照拂,再者说了,开学的时候还陪着徐大哥一起演了戏呢,谁晓得徐谦一点情面都不给,该怎么操练他们还是怎样操练,似乎不把他们榨干,不把他们折腾得死去活来就绝不肯干休,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他们好。

陆炳倒没什么,他一直希望考武进士,所以从前也有过锻炼,虽然及不上在学堂里这般的痛苦,可至少还有基础在。王蛛就不同了,为此对徐谦颇有微辞,不过这种心里的腹诽没有维持几天,渐渐地也就麻木,面庞俊秀的王蛛原本身体孱弱,如今却显露出了一些男子汉的气概,双目颇为有神,徐谦朝他点点头,露出赞赏的表情,随即背着手,回到了队伍的前头。

他扫视众人一眼,然后道:“你们是皇家校尉,皇家校尉是做什么的”

回应的是鸦雀无声。

不过显然,徐谦也不打算让他们回答,因为这里有资格说话的只有他一个。

徐谦继续道:“皇家校尉就是保卫天子,与天子福祸于共,大明在,你们就在,你们在,天子便可无忧。换句话说,在这大明朝,除了天子和本学掌学,你们谁的话都可以不听,谁都可以无视,你们是亲军中的亲军,明白了吗”

声音停下来,校场里只剩下风雨的声音。

徐谦随即朝一个教习努努嘴,这教习点头,飞快去牵了一匹马来。

徐谦道:“拔刀”

唰唰无数金铁交鸣的声音压住了风雨声音,一柄柄绣春刀自鞘中拔出来。

徐谦大叫:“砍了这狗日的。”

皇家校尉们呆滞了一下,却有不少人杀气腾腾地看向徐谦。

徐谦不由咋舌,连忙补充:“将这匹马砍为肉酱”

校尉们这才动了,众人哗啦啦地一拥而上,将马围住,随即无数绣春刀在半空划过惊鸿,战马被数百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住,受了惊吓,正要甩蹄逃窜,却已经迟了,待无数长刀或劈或砍,顷刻之间,战马已经被砍翻在地,倒在泥泞之中。

战马砍倒,不少校尉正要归列,却听徐谦道:“你你你你还有你,过来”

众人呆了一下,那些被点到的几个校尉面面相觑,乖乖迈步过来,在徐谦面前站直,一动不动。

徐谦眯着眼,慢悠悠地道:“你们为何要走”

“回大人的话,战马已经死了,卑下人等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