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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和王爷,这感情终究会日益淡泊,毕竟人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终有一日,若是朱宸再不做点成绩出来,陛下的忍耐会消磨掉。

嘉靖慢悠悠地道:“朕现在担心的是,明个儿大臣们会怎么说,还有各国的使节会怎么看使节入京,却遭暗杀。这事捂不住,也失体面,说起来,这也是徐家父子百密一疏,他们本事是有的,就看够不够尽力,你拟一道中旨去,明日清早送去给徐昌和徐谦,就告诉他们,朕很不高兴,好好的申饬他们,得让他们晓得事情的厉害”

黄锦忙道:“奴婢遵旨。”

嘉靖似乎又有些不忍,道:“罢了,这申饬的旨意还是不必发了,他们想必现在也是急得很,朕再申饬,难免更让他们心焦,暂时只能这么着。”

黄锦不由道:“陛下洪恩,徐家父子若是晓得,定要感激涕零。”

嘉靖勉强笑起来,道:“不是有句话吗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朕以手足之礼待他们父子,他们自然要当朕是腹心,不妨这样,明日呢,你出去一趟,让御膳房温好两壶参汤去,就说朕晓得他们辛苦,让他们多注意身体,切不可太过操劳,吃点参汤滋补滋补身体罢。”

黄锦愕然,旋即明白了嘉靖的意思,忙道:“陛下全无责怪之意,却满是关怀之情,虽无鞭挞,可是身为臣子的犯了过失,陛下却赐之以参汤,如此安抚,怎不教人全力以赴。”

嘉靖叹口气,道:“不是朕要逼他们,实在是此事干系已经越来越大,现在朕必须要个台阶下,必须得把这丢出去的脸面让人捡回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黄锦道:“徐千户乃是老刑名,想来不成问题,徐侍读呢,又是足智多谋,定然会有斩获。”

“但愿如此。”嘉靖打了个哈欠,吩咐道:“收拾一下暖阁,朕就不回乾宁宫了,就在这里住下吧,还有,外头再有什么消息要立即回报,明日让礼部尚书也亲自去鸿胪寺一趟,要抚恤一下倭使,告诉他们,朕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远道而来,却遇到这样的事,待刺客拿获之后,朕便会亲自召见他们,让他们稍安勿躁,无论如何,先要把人安抚住,这不只是做给倭使们看的,还得做给别人看,若是不闻不问,怕要寒了各国使节们的心。不过说一千道、说一万道,还得拿出真凶才好,否则再如何安抚,又有什么用,他们一定还潜伏在京师,等待时机,妄图再次行凶,不要闹得人心惶惶才好。”

第四百四十二章:大功一件

大清早,老爷子徐昌匆匆赶回来,见徐谦在鸿胪寺这里打盹,一时不知该不该叫醒他,这时徐谦却是醒了,徐谦道:“爹,事情如何”

徐昌振奋精神,道:“果然有了线索,天亮之后,在案发之地发现有血迹往东边的方向去,爹立即带着人去查,果然发现了一处地方有蹊跷。”

徐谦连忙道:“爹就不要卖关子了,直说了罢。”

徐昌道:“在那儿有处商行,明面上做的是生意,可是里头的伙计人等都是深居简出,东家也是极少露面。近来不是商贾们蜂拥去如意坊吗按理说做生意的终究是希望多条路子,就算你舍不得去那儿挂牌,至少也该去那儿坐一坐、看一看,可是这东家却是不为所动。更蹊跷的是他们的货物,他们的货物一般是运到了北通州,却在京师里寻买主,想要买货,就得去北通州看,只是似乎他们有固定的买主,所以这生意也做得下去。”

徐谦不由道:“他们是哪里人”

徐昌道:“是福建人,所雇用的伙计也多以福建人为主,东家应当是泉州人氏,在京师已有七八年了。”

“七八年”徐谦喃喃自语,道:“七八年的光景,由此看来,这些人应当是倭寇在京师销赃的人手,倭寇抢掠到的货物,自己未必用得上,另一方面,又需要有人给他们补给,因此便在内陆广设分销点,将这些赃物通过特殊的渠道运来,然后再换成现银,与此同时,购买大量的物资出海,对盘踞各岛的倭寇进行补给,是了,所谓的倭寇根本就不是潜入京师,而是早已在京师潜伏好了,这一次刺杀行动,直接调度人手即可,京师会有这样的销赃据点,杭州、通州、泉州只怕都有,每年抢掠这么多的东西,若是不能脱手,又有什么用处爹,这些人要严密监视起来。”

徐昌握紧腰间的刀柄,道:“爹回来问你,便是来和你商量,是否现在动手拿人”

徐谦摇头道:“不成,先盯着看看,暗暗盯着,他们飞不出去,现在贸然拿人,若是恰好他们的东家不在,又当如何既然要做,就务求做到一网打尽。”

徐昌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道:“不错,贸然拿人确实不妥,那我就叫徐勇他们盯住了。”

徐谦微微一笑,道:“一旦确认这商行里的主要骨干都在里头,就立即动手,爹,你也乏了,这里让我看着吧,你先回去歇息。”

徐昌瞪大眼睛:“老子歇不歇要你来教,你要休息,自管就去,爹当年在钱塘的时候,两天两夜合不上眼都无妨,稚儿还在家呢,她有身孕,你该回去看看。做人丈夫的,总不能日夜都不着家。”

徐谦咋舌:“这是什么道理当年娘在世的时候,也没见你回来几趟,反倒说起我了。再说我方才已经打过了盹儿,现在精力充沛,也睡不着,爹早些去歇一趟,待会儿及早来接我的班,否则等我真的困了的时候,谁来管事”

徐昌听罢,也觉得有理,打声招呼,自然回家不提。

倒是徐谦眨了眨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也是一股困意袭来,却只能忍住,故作无事地背着手在鸿胪寺闲逛。

信步到了倭人使团们的地方,恰好见到王芬款款在亭中吹笛,笛声悠扬,宛如仙音。

徐谦止步,用心静听,不觉困意少了几分,王芬却是瞧见了他,道:“徐大人竟也懂音律”

徐谦上前,笑吟吟地道:“音律固是不懂,可是初闻妙音,倒也能沉浸其中罢了,这吹笛之法,连倭国也有吗”

王芬收了笛子,上前款款行礼,道:“倭国倒是也有,乃是天朝流传进来的,不过小女子的吹笛之法却是父亲传授。”

徐谦不由感叹:“令尊乃是雅人,既是雅人,何故去倭国定居”

王芬道:“机缘巧合罢了。”

徐谦也不追问,王芬眨眨眼,问他道:“不知昨夜的凶案,可有眉目了吗殿下虽然未醒,可是昨夜受了惊吓,待会儿起来时必定要询问,若是大人觉得没什么忌讳,不妨相告。”

徐谦淡淡一笑道:“倒是有了些眉目。”

王芬喜道:“既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正说着,一个倭人飞快过来,对王芬用倭语低声说了几句话,王芬失望地道:“大人,殿下已经醒了,要请小女子去问话,先行告辞。”

徐谦挥挥手道:“去吧。”

王芬带着那倭人,已朝一处阁楼款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