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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会瞧得上眼吗人最怕的就是比,人家是免除赋税,人家是分文不取,你呢,你有本事也有样学样看看。

事实上,浙江有其特殊性,徐抚台也有其特殊性,这是特殊省情决定的,这一点自然毋庸自疑,谁要是学浙江,明天你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因此,你不能学。

不能学又当如何不能学人家就是一骑绝尘,天下只知徐赴台,绝不会识你张王赵钱孙。

各省抚台们很无语,也很是憋屈,仿佛一下子,就比别人矮了一截,现在何止是浙江,这各省治下的僧俗百姓,哪一个都不在议论浙江的事,江南不比其他闭塞的地方,这儿是考霸聚集地,如今明报又兴起来,使得消息总是传播很快,传播的快,舆论也就比以前更沸腾,于是乎,诸位抚台们就感觉到压力了,和姓徐的一样,大家都是巡抚,可是现在下头的人言必称徐抚台,张口是忧民所忧,闭口就是劳民所苦,至于其他人,自然就成了路人甲乙丙丁,谁认得你来着

江西巡抚张鉴也算是个好官,看浙江出了这么个条文,也是立即召集幕友,关门琢磨了几天,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扯淡,扯淡的意思就是浙江是在扯淡,浙江怎么执行,如何安抚士绅他们不晓得,不过有一点他们却是知道,江西绝不能效仿,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依旧还是老样子,该催粮的时候就去催粮,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只不过,这官府催粮的压力显然比之从前大了许多,从前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官府催粮是理所应当,现在有了浙江的例子,不免有人要痛骂,读书人没有利害关系,催粮催不到他们头上,可是他们要跳起来骂;涉及到了自身厉害的升斗小民也跟着骂,全省上下,骂声不绝,骂的张抚台火了,不得不命人抓几个骂的厉害的,打一顿板子,才把事情压下去。

第五百二十九章:空前绝后

大户们还在杭州没有走。既然来了,自然得在杭州别院住一些时日,因此拜访走动的人也多,不管认识不认识,递上一张名刺上去,某某拜谒,人家多会出来走一圈,道一句幸会。

这种交流的方式说好听点叫海内存知己,说不好听就叫串联。

串联的意义不只是交流,而在于强强联手,身为土豪的他们,难免寂寞,土豪不找几个土豪做朋友,也实在说不过去。

巡按周昌也爱交朋友,交朋友也算他的工作之一了,明报消息传出来,他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不对劲啊,怎么可以这样,你们难道不应该去抗争,不应当去反对,不应当去破口大骂,不应当和姓徐的拼命吗

有阴谋,一定有阴谋,是了周昌开始自行脑补,一定是这姓徐的威逼,可怜的土豪啊,你们怎会如此悲剧,被人加了几倍的税,分明着就是抢你们的银子,还得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强颜欢笑,一起笑中带泪的大喊抚台的政策亚克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耻,太无耻了

周昌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正义感激发出来,他觉得自己身为巡按,不能这样坐视不理,这徐抚台是在玩火啊,他这是在作死,居然连本地土豪都敢威胁,太没有把纪检官员周老爷看在眼里了。

周昌发了一阵脾气,然后就开始交朋友,想要捣蛋,必须得放低姿态,和土豪做好朋友,好了好朋友,才可以让他们放下包袱,让他们大倒苦水,倒了苦水,才能激励他们不要害怕,要勇于维护自己的权利,朝廷站在你的身后,巡按周老爷也坚定不移的站在你的身后嘛。

周昌决定先从熟人入手,他曾在慈溪巡查的时候,就住在慈溪的刘家,刘家是慈溪土豪,良田万亩,偌大的家业,这也是此次税制受害最大的人之一,周昌到了刘家别院,让人递上了名刺,结果门子回道:“我家老爷不在,去见客了。”

周昌坐在轿里皱眉,等轿夫来报,便道:“问了几时回来吗”

轿夫道:“那门子说,这个却是不知。”

周昌大感郁闷,只得让人起轿,刚准备要走,谁晓得这时又有一个轿子停下,却是有人拜访,那门子直接将此人迎了进去,依稀还听见几个字:“我家老爷久候多时,很久没有和先生手谈了。”

周昌愣了。

拒之门外,还被人忽悠,明明家里有人,却是拒而不见,这算什么意思平时那刘老爷,虽不是很熟络,可也是一直有巴结的,这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周昌不禁热泪盈眶,恨不得捶胸跌足,旋即渭然长叹:“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今日良善士绅畏恶官比之猛虎甚矣,竟是对巡按都避之如蛇蝎,可见恶官之恶形恶状,已至人神共愤,徐谦,本官与你势不两立。”

他满脑子认为,这是士绅们畏惧徐谦,而不敢见他,心里悲愤交加,竟要差点晕死过去,此后,他收了两行浑浊老泪,毫不犹豫的道:“起轿。”

“老爷,去哪儿”

周昌毫不犹豫的道:“去东庵桥。”

东庵桥距离巡抚衙门不远,那儿是不少乡绅聚居之所,而这里,也住着青田刘家的刘瑜。

周昌觉定拜访一下这位刘伯爷,因为他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位刘土豪一定是受了徐谦的要挟,他要弄明白,策反了刘瑜,有他站出来振臂一呼,才能成事。

于是周老爷赶到了刘府,这一次递上名刺,刘瑜倒是见了他,有人领他到了一处华亭,刘瑜笑吟吟的出来,笑道:“周大人,失敬,失敬。”

进了花厅各自落座,周昌看了刘瑜一眼,道:“伯爷在杭州还住的惯吗”

刘瑜答道:“好,好,好,很好。”

周昌笑了,道:“伯爷住的惯,我便放心了。是了,昨夜伯爷赴宴,听闻伯爷吃用的很好”

他不断旁敲侧击,刘瑜也只是顺着他的话道:“好的很,徐抚台盛情,倒是有劳他尽情款待。”

“哦是吗抚台就没有说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