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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最后的谋划。

张进用老脸一红,如此明显的阴谋,自己居然蒙在鼓里,这实在是很不应该,他连忙道:“这姓徐的,果然是诡计多端,既然如此,应当怎么做”

杨廷和道:“说来说去,其他的争论都必须放下,必须得让大家死盯着太子的事上,决不能立下太子,否则,徐谦便是滔天大功,必定要主持朝局,而到那时,老夫只怕自身难保,至于你”

杨廷和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意思已经很明白,谁做皇帝,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

大明朝的皇帝很奇怪,尤其是到了正德时期,你要说皇帝真有什么权利,那也不对,因为朝廷的大事,几乎都是内阁六部做主,皇帝基本上已经是虚君了。可是你若说他无权,那又不对,若是遇到了党争,天子若是铁了心的支持其中一方,那么另一方,就要倒霉,倒大霉,甚至可能连你的性命都保不住。

杨廷和这一次,为的就是储位,所有人围绕着继承人的问题,几乎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头,因为谁要是出了差池,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杨廷和沉吟片刻:“这些事,你要和一些人讲清楚,让大家知道,没必要纠缠于今日的廷议,问题的关键,依旧还是立太子,只要耗着不让中山王成为天子,事情就好办,可是一旦成了太子,就不太好说话了。”

张进用也变得谨慎起来,道:“明日我便上书,把话题重新扭转回来。有一些人,也会事先打好招呼。”

杨廷和捋须点头,道:“很好。是了,听说益王就要入京”

张进用道:“不是已经发了旨意吗杨公不知情”

杨廷和淡淡的道:“旨意直接发去了宗令府,显然宫里是刻意想避开内阁,请益王殿下入京,天子这是起了警觉了。”说罢,挥挥手,道:“眼下多言无益,老夫还有许多票拟要拟定,你也去忙自己的吧。”

朝中一阵叫骂,可是一夜之间,这种叫骂就平息了。

一来是张进用上书,重新提起了中山王不适合入住东宫的问题,认为虽是皇长子,又是亲王,可是东宫乃是太子居所,入住东宫,显然很不合适。

其实朱载基并没有入住宫中,他现在住在慈宁宫,由两个太后一并抚养,这入住东宫,并不是真正的住进去,其实更像是一种待遇,比如中山王入住东宫之后,东宫就要遴选官员,让大家在东宫办公,颇有点像开府建衙的意思。

一道奏疏递上去,重新将眼下天子立太子的矛盾给挑了起来,大家感到了不同寻常,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徐谦岂会让他们如愿,既然是来惹的大家把大家关注在自己身上,他的办法有很多,鲜明出众本就是他的本色,紧接着,一件大事发生了。

事情某种意义来说,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误会的主人公,自然是昨日在廷议上痛骂徐谦的御使周昕。

周御使流年不利,一大清早,他就坐轿子去都察院里当值。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他坐在轿子里,经过了某条街道,而后他悲剧的发现,前面堵了路。

于是他的轿夫自然要上前,让人将车马挪开,这是稀松平常的事,亮了身份,对方多半会给这个面子。

结果人家一听是御使周昕,立即有人叫骂:“周昕就是那个在百花楼里嫖娼不给银子的王八蛋好啊,找了这么久,今日也算是冤家路窄,来人,打”

于是数十个泼皮一拥而上,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赶跑了轿夫,独独周老爷坐在轿里,想跑都没处跑,被数十个人围住,一阵痛打,斯文丧尽不说,浑身多处骨折,彻底的打成了一个猪头。

第七百一十九章:不撞南墙不回头

周昕挨打了,伤得很重。

街头斗殴,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常有的事,打架本就是人类的本能,是兽性。便是在这首善之地的天子脚下,也依旧是屡禁不绝。

像寻常的殴斗,顺天府自然会解决,至于如何解决,往往是看顺天府的大人们的心情。

心情好,就重判,一句大胆刁民,将肇事者打个半死不活,心情不好,也重判,天子脚下你也敢滋事,照旧还是打个死去活来。

可是御使被打,还是头一遭。

顺天府这边接到了消息,一下子懵了。然后立即三班差役齐出,赶到了事发的地点。

判官曾安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今日他当值,就遇到了这么个事,这件事很严重,绝对会上达天听,连朝廷命官都挨打了,可见这顺天府内的治安何其败坏,一个处置不好,只怕乌纱帽不保。更让曾安觉得严重的是,一般人,谁敢打御使那是什么人动的手呢,人家有这个胆子,如此有恃无恐,就肯定不是小人物,那么还查办还是不查办你若是查办,天知道最后会得罪什么人,可要是不查办,上头肯定会有压力,周昕那边也没法子交代。

到达了事发地点,这里已经围满了人,然后就看到东倒西歪的轿子,还有被人搀起的周昕。

周昕的尊容,很是惨不忍睹,这样的打法,连曾安都觉得说不过去,曾安连忙上前,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上去劝慰。周昕见来了官差,立即大叫起来:“天子脚下,天子脚下啊,竟有这样的凶徒,如此殴打本官,竟还扯本官的裤子,扫本官斯文,查,一定要查出凶徒”

曾安苦笑,忙道:“自然是要查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们这些废物,废物”

连续骂了几声,好不容易消气,曾安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等他渐渐平复一些,才道:“大人,当时的情形如何,能否告知一二,唯有如此,才好查出凶徒。”

周昕冷笑道:“老夫好端端的坐了轿子去当值,谁知前头有刁民堵路,轿夫去问,结果这些人便一拥而上,将老夫打成了这样。”

“他们生的什么面貌”

“面目可憎。”

“声音呢”

“声如恶兽。”

曾安没词了,只好道:“那么下官派出差役,去问问左邻,看看有没有人看到凶徒面貌,届时画出图影,按图索骥,定能给大人一个交代。”

周昕气得颌下的半截胡子都直剌剌的,恶狠狠的道:“不用去查,我知道是谁动的手,是那徐谦,昨日在崇文殿,我驳了他的面子,他当场大发雷霆,还说要我好看,保准就是他,狗贼可恶,竟敢殴打朝廷命官,胆大包天,我和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