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的方丈岛主越发飘渺地如同天人一般,美到不真实。
“九源,”岱东月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口,“我不觉得你是个很冰冷的人,但你看上去,为什么总是那么遥远”
九源微微睁大了双眼,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嗯”
“你总是穿湖蓝色的衣服么你知不知道,湖蓝代表着等待。九源,你在等什么”
九源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良久,长叹一声:“我不知道。”
岱东月皱眉,一脸不解。
九源无声地笑了:“或许你说的对,我一直无意识地在等待着什么。只是我不知道我在等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件东西,抑或是一个时机”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开始急剧变化,岱东月知道,“方丈世界”就快崩溃了,她马上就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
“无论如何,东月你一定记得要来参加我们的联岛庆典啊。”他伸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就算槿熙不愿意来,你也一定要来啊。”
话音刚落,他便彻底消弭在空气之中了。
岱东月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残留在自己脸上他指尖的温度,数秒后缓缓睁开,窗外的景致已然恢复回了武当山原有的样子。
“无望的等待么真是”她苦笑,喃喃自语道,“最糟糕的感觉,莫过于不知道是该继续坚持,还是就此放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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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缘起方丈
翌日,岱东月在她家师父各种意味深长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从他书房抱走了一大堆有关于三岛十洲的资料。
“小姐,你怎么突然对三岛十洲这么感兴趣啊”皎月阁的书房里,贝儿一边沏茶,一边看着堆在她书桌前的那座小山好奇地问道。
岱东月自“书山”后探出个头,贼笑道:“因为你家小姐我最近看上的小哥哥是三岛十洲人士啊。”
贝儿顿时无语遥想当年,单纯的小姐连自己对音梧和帝君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都搞不清楚,现在居然开窍到知道钓帅哥前要先做好准备工作,还一副情场老手的腔调帝君要是知道,想必会和她一样感到心情很复杂吧
“东月东月你在不在”拖着一只蝴蝶纸鸢的花槿熙突然跑了进来,绕过贝儿径直赖到岱东月身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充满希冀地看着她,笑得红扑扑的鹅蛋脸分外天真可爱,“难得外面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的,我们去放纸鸢吧”
岱东月抽了抽嘴角,翻过一页书没好气道:“几千岁的人了还玩纸鸢卖萌,你可真好意思。”
花槿熙嘴一撅,正想反驳,眼角余光却在这时突然瞥到了她桌上的资料,脸色当即一沉:“你看这些做什么”
岱东月莞尔,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被害妄想症也太严重了点吧我只是想多了解九源一些而已。”
花槿熙诧异地伸手去翻,发现那些资料的确大部分都是方丈岛的,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九源这人很简单的,你其实不用花费那么多精力研究的啦这样吧,你陪我去放纸鸢,我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告诉你,怎么样”
岱东月扑哧一笑:“祖宗十八代倒不用,你只须告诉我,联岛庆典是怎么一回事就成。”
“联岛庆典不就是三岛十洲最盛大的节日嘛,你问这个做什么”花槿熙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
岱东月神秘一笑,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白玉请柬在她面前晃了晃:“喏,这个你认识吧”
花槿熙一把夺过请柬迅速扫了一遍,发现上面只刻了一行分外飘逸清秀的行书诚邀碧霞元君莅临三岛十洲参加联岛庆典。方丈岛主九源
认出九源的笔迹后,花槿熙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帝君答应过我,会全面封锁来自三岛十洲的一切人事物,这请柬你怎么收到”
岱东月耸耸肩,面不改色地扯谎道:“前两天一觉醒来就在床头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送来的。”
花槿熙怀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就这一张”
“怎么,你很希望他也邀请你一道去吗”岱东月坏笑道。
“岱东月”
“好吧,确实就这一张。”岱东月无辜地举手作投降状,“我还以为你那边夙越会亲自送呢,怎么,他没邀请你啊”
花槿熙咬牙切齿地将请柬塞回她手里:“切,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槿熙,你生气了。”岱东月突然敛了笑意,平静的双眼仿佛一瞬间看透了她的内心,“你不是说,生生世世都不想再同他有任何关联了么可为什么他只是没有邀请你去参加庆典,你就这样生气”
花槿熙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驳。
岱东月叹了口气,冲早就沏完茶,却还赖在一旁兴致勃勃听八卦的贝儿摆摆手:“贝儿,你出去守着,我想同她好好谈谈。”
花槿熙和夙越的故事,要一直追溯到两千多年前。
蓬莱岛作为三岛十洲的三大岛屿之一,与东海的东北岸遥遥相望,方圆五千里,名义上乃玉帝总领九天之维。岛的四周有春夏秋冬四座城池,其中间则为一座高山,名曰北阿山。
两千多年前,北阿山上有一五彩灵石承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幻化成人,被当时的蓬莱岛主徐福收作关门弟子兼继承人,赐名夙越没错你没看错,前任蓬莱岛主就是那个被秦始皇派出海寻仙访道结果一去不复返的坑爹货徐福。
不过也好理解,一场海难过后全船人死剩自己一个,紧接着又发现自己漂到了传说中的蓬莱仙岛,被奄奄一息的上上任岛主一眼相中死乞白赖非要让你继承他的位置这种离奇的走大运经历,换作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做一个伴君如伴虎的下臣,还是做一个凡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仙岛岛主,这根本不是一个需要抉择考虑的问题,除非徐福是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