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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怔怔地看着那处,悄声叹息,“也不怪他,这么大的小伙子,谁愿意得这个病”

“吴姐,小民这是怎么了”黄艳秋见陈默在场,以为又是他使了什么坏招,顿时阴沉了脸。

吴妈把事情说了说,指向沙发,大有同情之色。

这几乎是黄艳秋人生中最无地自容的时刻,她保养极佳的、有如少女般白皙的脸庞迅速涨成了紫色,一张向来能说会道的嘴硬是挤不出半个字。梁民从未有过尿失禁这种毛病,今天却不知为何,在潘家结结实实丢了个大人。

“真是对不起啊,吴姐。”黄艳秋讪讪地说,“以前也没有过啊,真是唉阿青,刚才说的事你放在心上,我先走了。”

黄艳秋匆忙离去,贾青送到门口,一转身就瞪向陈默。

“妈,不管陈默的事”潘冬冬又急又气,恨不得能时光倒流,好及时拖着母亲出来看整个过程。

“你这个挨千刀的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吗”贾青咬牙切齿的一句话,让屋子里其他四个人都当场石化。

晚饭时潘瑾瑜难得的开了瓶酒,贾青亲自下厨,见到厨房里那两只咯咯叫唤的母鸡居然生了个蛋,笑得连眼泪都快流出。吴妈也陪在饭桌上坐着,她将潘冬冬当成亲生骨肉,早就想亲眼看看陈默,此刻端着碗当真是目不转睛,享受着初次考核的乐趣。

陈默被看得头皮发麻,而潘冬冬早已低下头,在那里数着饭粒,显然是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多吃点,年纪轻不能吃怎么行”贾青眉花眼笑,不停帮陈默夹菜。“追坏人那是警察的事情,你还在念书,下次可不能这么胡来了。”

“哦。”陈默说。

“你不在这些天,小冬着急,我也跟着急。每次想起来,那晚上就跟做梦似的,要没你在,我们母女俩只怕真的捱不过去。你潘叔叔跟我说,你性子太烈,做事容易偏激,得打磨打磨,我也是这个意思。你跟冬冬还小,心思得用在该用的地方,等将来学业完成了,再谈别的不迟。”

这番话等于是在认女婿了,潘冬冬又是惊喜又是羞涩,偷偷看向那木头。陈默仍旧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相当老实。

“事业可以慢慢做,你一直很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能为小冬连命都不要,这才是她真正的福分。”贾青动了感情,眼眶微微发红。

潘瑾瑜微笑不语。

确切来说,陈默的事业发展并不能用“慢”字来形容。

江东卫公司从开业至今已经上了两次延城新闻,被当成行业标兵在竖。背头锃亮的沈大力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谈及公司员工力擒持刀窃贼以及多次见义勇为,显得格外谦虚低调。

由江东卫负责保安工作的企业周边地区,各种罪案发生率大幅降低已是不争的事实,在业主圈中有口皆碑。贾青注意到的却是这家小公司的幕后助力,女书记能对陈默另眼相看,绝非偶然。

这种全方位成长并非打动贾青的关键,但已成为了陈默的资本之一。每次想到丈夫对他的评价,贾青往往会生出情不自禁的喜悦。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她无法确定。

吃完饭,陈默被潘瑾瑜叫到书房,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潘冬冬在外面等的心焦,深知父亲跟母亲不同,没那么容易妥协。

“爸爸说什么了”一看到陈默,潘冬冬就急着问。

“没什么,就说梁民的妈过来,想求他帮忙。副市长大概这次麻烦不小,就算病急乱投医也得上了。”陈默笑笑,正色道,“潘冬冬同学,没啥事帮我补补课吧,我想学英文。”

潘冬冬第一反应就是摸向他的额头。

不算上次成功潜入的话,这是潘冬冬头一回带陈默走进自己的房间。

她的心跳得很快。

吴妈又是水果又是零食,端来大盘小盘,带上门出去前笑眯眯地关照陈默:“好好学啊”

陈默的英语底子近乎为零,但学得很认真,音标发音出奇的准确,简直如同复读机。潘冬冬发现他总是盯着自己的嘴看,目光直勾勾的,不免有点慌张。

两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像对乖乖小朋友。陈默学了没多长时间,电话倒是接了七八个。

“你再这样,我不教了啊”潘冬冬警告。

陈默将手机调成静音,举手投降。

潘冬冬不记得自己的指头是什么时候开始,被那家伙握在掌心里的。那只粗糙的手掌慢慢移动,像深入敌营的士兵,沿着手臂逐渐到了肩上,最终停留在她的颈后。

对视的时间很长,她看着他的眼,直到这时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想他。

陈默用的力气并不大,潘冬冬却无法控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她仍旧在机械地念着音标,直到最后一个微颤的尾音被堵在嘴里,被贴上来的热力融化。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牙齿之间的战争并没有展开,那股热力一直延伸到她的舌尖。她仿佛被火焰吞噬,等到发现胸前有异样的触感,不禁害怕起来,但整个人已经完全酥软,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失去。

“冬冬,我给你们沏了红茶。”房门被笃笃敲响,传来吴声音,门把手跟着扭转。

如果要非得用象声词来形容此刻的陈默,潘冬冬觉得就只能是“嗖”的一声。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他竟直接掠出房间,从二楼阳台上翻了下去,动作快到像个鬼影。

“咦,小陈呢”吴妈进门后瞪大了眼。

“他他回去了。”潘冬冬听楼下并没有传来任何坠地声,知道陈默必然没事。

吴妈端着茶盘莫名其妙,随即注意到女孩双颊如火,吃了一惊,“你是不是生病了啊快让姆妈看看。”

潘冬冬茫然应了声,身子还在发抖,羞涩之余,又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他以前没这么不老实的。

陈默大步走出罗湖山庄,拦下了一辆出租,上车后仍有点后怕。明明是去学鸟语,这要被撞上了,老子一世英名就毁了

深刻自我检讨一番后,他决定下次得换个地方。

掏出手机,陈默看了看最新呼入的一个未接号码,按下回拨键,“江东卫陈默,哪位找我”

“日,你居然没我的号”那边笑骂,“我是高渐飞,马上到延城。”

“大飞你来干啥”陈默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