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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六合拳、枪、真气。所以孔子说

敬鬼神而远之,又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为六合门立门处世之法门,也是六合拳、枪的精义所在。那六问其实问得是六合之前的事。六合之前,空空茫茫、本无一物,更无精、无气、无神,也无心、无意、无形,又何来六合此问无答,又何必发问”

他声音极低,堂中人交头接耳,蝇蝇声起,本易被忽略过。弋敛却似听到了。他诧然抬头望向那憨实小伙儿,似没想到会有人能答到如此地步。

这时却听那沈姑姑道:“他们英雄子、男儿汉,争的自是这武功的门主了。”

她本来一直没有开口,众人也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她。

她扫了堂中一眼,然后才施施然道:“先夫撒手西去,遗下我这孤寡之人,本已了无生意。但百龄他生前有个遗愿,愿收我娘家甥儿冷超作他螟蛉义子,以后一派家业都交付与他,只是不曾当众说得。他这主意一半是为体惜小妇人的意思,也有一半是出于自感无后。先夫一生德行不用我说诸位也是深知了,他这点遗愿,我无论如何也该代他办到。”

说到这儿,她扬声道:“超儿,过来。”

她身后那憨实少年颇为不好意思,上前叫了声:“姑姑。”

他姑姑却不容他说话,已携起他手道:“这就是我甥儿冷超,也是百龄所收义子。超儿,你今天才赶到。你义父生前无后,这孝子的位置,须得你充了。今日当着众人之面,快快磕个头。”

那冷超似是不愿姑姑把他与瞿百龄义父义子的关系公诸于众,但对那老人却甚为尊敬,闻言应道:“是”。当下跪下就要磕头。

沈姑姑说话时,瞿宇本愣着,这时才缓过神。他久已防着这位小伯母,一直用言语压制

,没想她果然有鬼,更没想到她会抓在这个节骨眼开口。冷超这个头可磕不得,如果磕下去的话学问可就大了。瞿宇虽暴躁,也是深明利害之人,当下用手一抓冷超左肩,说道:“且慢。”

冷超一愣,瞿宇已向郭千寿三人道:“三位师叔,这话你们可曾听说过”

郭千寿、刘万乘、杨兆基三人齐齐道:“没有听过。”

他们本争的就是这六合门,知道沈姑姑出此一策,若应了她、这事必有纠缠,如何肯再多上一个人分这一杯羹。

旁观众人本已猜不出瞿宇和他三位师叔争夺门主之事该如何收场,这时却见又有岔头出现,不由齐齐兴奋。

沈姑姑道:“超儿,把你义父的信拿出给他们看看。”

那冷超迟疑了下,似极不情愿,无奈他姑姑追逼,只有掏出一信。瞿宇一把抢过,见封皮上正是伯父手迹。他一转念,就把这信转交给刘千乘。他想沈姑姑一向心机极深,她既开口,这话多半有点儿影儿,只是自己坚决不能承认,但和沈姑姑反目之事不妨交给三个老头来做。

刘千乘已抽出信瓤,开口念道:“小超义儿”一愕抬头,冷超似已目含湿意,只是不肯让众人看到,忙低了头下去。

只听沈姑姑道:“众位听见了,这可不是妾身空口白话。小超,你义父灵前,别人不让你磕这个头,难道你就磕不得了吗你这模样,还算什么男人,还配称老爷子为义父了吗”

她这话说到后来,已微带冷笑。

这话果然极为厉害,正击中冷超心口。只见他一咬牙,不理瞿宇搭在肩上之手,已向下磕去。瞿宇一惊忙伸手去扳,却没有扳住,被他一磕到底。瞿宇见他硬来,不由大怒,见他还要磕第二个头,当下手上加劲,他这招已用上虎爪之力,冷超如果还是硬来,不怕他肩骨不断。没想那少年性子极犟,又向下磕去,瞿宇实没料到他腰肌那么好,只凭一腰之劲就可抗拒自己的腕力,身子反被他带了一晃。冷超这一头又磕到了底。

场中人本望着沈姑姑,这时才注意到冷超。瞿宇从出道至今,有伯父护着,一直顺利。连同今日之战,虽未胜得,但一人连战三位师叔,传出去已足以名动江湖。这时却被一无名小辈削了颜面,不由脸色一青。他提起六合真气,直向冷超肩上压去,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磕成这第三个头。场面一时极静,那冷超偏偏也是个拗性子,这个头非磕不可,只见他这个头磕得极慢极慢,慢到了如蜗牛踱步,但毕竟还是一点一点地磕了下去。瞿宇一张面皮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足有一盏茶时候,冷超这个头终于碰到了棕垫。场中一时声音雷动。那瞿宇紫胀了脸,松手一跃

,怒道:“沈姑姑,你这一招算什么先前你一口一声未亡之人,一口一声先夫,我给你留点面子,不提也罢了,现在却居然如此生事以为我瞿门能容你姑侄横行2

,你是哪年哪月,几时几刻嫁入瞿家的八字庾帖何在大媒何在六亲何在又是何处拜堂何处洞房何处花烛当时门中长幼谁在喜钱赏了何人族谱上可有你名字你只要举出一项明证,我宇少爷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沈姑姑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这事本是她心头隐恨,哪当得人特意提起。

那边刘万乘也开口冷笑道:“沈姨娘,没想你还留了这手”

他“沈姨娘”三个字如鞭子一般抽在沈姑姑身上,只见她身子不由一颤,似想起当年的落拓生涯,没想今日还要受这般屈辱。她本是要有所争的,但那三字太狠,狠得她心一时都灰了。

这时冷超上前一步护住她。开口道:“我姑姑与义父两情相悦,原不必得你们世俗小人赞同。”

沈姑姑得他一句,似重定了神,有了勇气,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承认我也好、不承认也罢,我和百龄一起过了这么些年,端茶倒水,功劳苦劳不论,我总是他眼前的人了。我就算没明证,他给超儿的亲笔信你们可都看到了,他这义儿可不是假的。我们又不和你们争六合门主,又不争瞿门门主,你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又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