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妇递来的糖开水。
村长见势,想了想便问道:“小宁丫头啊”
林小宁笑着打断村长说:“村民们不让我们林家砍树给流民打家具,可这流民现在也是桃村村民了,怎么就不能用山上的树呢,村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村长,您说,里正为何不管这事。”
“村长,您想想,我林家没有山上的木材就买不起那些个家具吗”
“村长,如果我林家自己把事给解决了,那你们这村长与里正还要管什么事”
村长面色发青,暗道:“这个丫头,猎户出身,做的事尚且先不提,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与胡大人一样,怪不得与胡大人能结忘年交,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村长,桃村建村不过十年,是百家人,各家各姓,没有族长,没有家族归属感,您这村长当得也不舒坦吧”
“当然村长大人,村民闹事,您也思虑成疾,如今都病三日了,真是叫丫头我看得好生心疼。”
“你心疼个屁”村长暗骂。
“为解村长忧思,丫头我今日来给村长大人献上一计。”
村长眼睛终于亮了:“什么计策”
林小宁不急不缓道:“这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村规自建村起是订过的,只是从来没有人拿出来用过。要知道,桃村虽没有族长,但是有您与里正,那村里谁最大”
村长迟疑地说:“里正最大。”
“不,村长最大,所谓现官不如现管,里正管的是十里八乡之事,可桃村周边几十里,只得桃村一村,里正也只得管着桃村之事。但你村长管的是一村之事,明正言顺。这一村之事管好了,里正还有事吗”
村长一愣:“丫头,你的意思是”
“对,村长,您这村长当了十年,十年来只会瞧些小灾小病,收几颗菜,这挂名村长还得当下去,里外上下都不舒坦,换了谁谁会舒坦啊”
“丫头你快快往下说。”
林小宁看了看村长,微微一笑:“村长,如果我林家给村民找一些赚钱的事做,那村民还会为难林家吗,您这村长当得是不是有滋味些”
“赚钱的事”村长与村长媳妇眼“嗖”的一下发光了。
“什么赚钱的事,丫头,快说快说呀。”
“村长不急,听我慢慢说,这抱枕的生意,在清水县是做不了多久了。但我有其它的来钱的法子,也是妇人的活计”
“不计汉子妇人的活计,能来钱就成。”村长与村长媳妇急急脱口道。
“别急啊,能来钱的法子自然是有,可您这村长,是不是也要大显身手一把了,村民是百家人,但一村之长也是官。”
“可这官也得村里人认才行啊。”
“村长您可知道,如今我家那抱枕的生意也不打算做了,为何,因为城里西街的百姓,也能仿着做,这不怪人家,会针线活的妇人一看就会做。如今我要给出的路子,一般人看到一时半还想不出怎么做,所以这生意能做些时日,等到村外的人想出怎么做时,我再想别的来钱的法子。但是村里不计我林家带来的那99人,光之前的三十几户,就有近二百号人吧,如若是哪个人把这来钱的法子早早卖于村外之人,那我们全村人的财路就都断了。”
“我明白了丫头,这是要保密,等以后人家想到怎么做,咱村里人的钱也赚到了。”
“正是这个道理。所以等村长大人您身体好些了,就端出官架子,在村里召个会,把这些事情说个清楚明白,让大家有个数,如果大家愿意跟着我林家干,我林小宁也绝不藏私,好活计自然是少不了桃村一份。还有这村规也得拿出来读一读了,让村里人知道,无端生事者要受什么处罚。”
“是得读读村规了,”村长脸上踌躇满志:“丫头晚上我就把会给开了。”
“那村长开会时,把所有会纺线染色的人记下来,会算术的人,种地种得最好的人都给记下来,还有其它什么特长与手艺的,也记下来,我有安排。”
“好的好的,都听丫头的。”
、第二十四章 付家姑娘会算帐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是真理。
第二天,黄家泼妇就拉着黄毛子来林家赔礼了,一劲儿说自己太混,做娘的人了竟和几个娃较劲,还送了八个鸡蛋,说是给这四个娃补补。
李木匠也亲自上门来,说之前加价是听了自家婆娘的混话,村里村人的,哪能这样呢,价钱照旧。
至于砍木材给流民打家具之事,所有村民都缄口不语,悄无声息的没了动静。
林老爷子与林家栋脸上又充满了忙碌的喜悦。
王刚架着马车,带着银子,跑遍清水县城周边百里,收来大量羊毛。还带回十几张“独家提供”的合约。注明三年内,羊毛只提供林家,不得提供他家。林小宁看着合约夸王刚聪明,王刚面无表情道:“是少爷的交待的,说是二小姐的想法肯定是来银子的,材料方面不能让人抢了先。”
“这大哥真是百年不遇的好男人,不声不响地知道交待王刚这些事,想得细啊,还会打猎杀鸡,真是又粗犷又精细的好男人,一定得给他找个好老婆,给自己找个好嫂子。”林小宁偷笑着想。
学堂二间现在暂时做成临时作坊,一间纺线,一间染色。
村里包括那99人,所有会纺线的妇人女子,都在纺线。
所有会染色的妇人女子,都在染色,只染四种色,红色,粉色,青色与黑色。
羊毛纺成线,头一回听说,以前不都是把皮毛剥下来做袄子的吗不过这林家隔三差五的进城,见识多,我们照做就是。反正打出来的毛衣裤什么的,林家都收,价格还高,一套衣裤200文工钱呢,手快的二三天就能打一套出来,这一个月下来,就差不多三两银子哦,真是不敢想,妇人女子能这样挣钱。
心灵手巧的妇人女子,则围在一起打毛衣,毛裤,手套,帽子。这林家二丫头,怎么想的呢,几根棍子一削,就能把纺好的线打成衣服与裤子。真是新奇,穿上身暖和得很,而且轻得很,外面再套一件单衣,一点也不像棉袄那样鼓囊囊的笨重。
村长现在一个月有三两月钱,成天喜气洋洋的在临时作坊里神气活现地走来走去,心想:“现如今我才明白那丫头说的村长也是个官,村长就应该这样神气才对,里正那儿生着闷气呢,我可不惧他,现在全村的人都听我的,带着他们赚钱,能不听我的吗,哼。”
林小宁与大哥在县城找个了房屋中人,二天后,花了三百两,在东街置了一个带着小后院的铺面。铺子以前是卖成衣的,生意一般。
去县衙办理过户,胡县令贼笑着:“丫头啊丫头,怎么想到置办铺面了。”
林小宁笑嘻嘻地把带着的一篮子草莓与一包三七粉递去:“胡大人啊,这不怪您狠心塞给我那99人吗,不知道多能吃,像从饿牢里放出来似的,把我家都吃穷了。还有一大半都是女子,这才置了个铺面,做些女人的活计来卖,贴补家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