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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看陆沈云,「我还是我,没有改变。」

「我不必目睹过去的你,都知道你变了,朝黎。」紧追而来的心痛让陆沈云把话说得很重:「被毁掉的人不是他,是你被逼迫改变生活方式的人也不是他,是你」

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更有拒绝不想要的爱情的自由,如果说生死就像朝黎所说的是个人抉择,他又为何要把绍约做出决定带来的後果扛在自己身上、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的人生呢

「陆沈云。」朝黎的神情近乎溃堤,他长久维持的面具终於被人弄碎,「要是你有一个弟弟因为你而自杀过,你却还必须每天和他相处、不停目睹那个不再认为自己是自己的他,你告诉我你会不会自责会不会愧疚你不会,是你没有过兄弟」

「那你的死又能解决什麽弥补什麽早就发生的悲剧,不是你一个人消失在世上就没事了」陆沈云加重音量和语气怒斥:「你的赎罪方式根本就是可笑的逃避」

「我只是想保护他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

「朝黎,你疯了吗你也疯了吗」陆沈云抓住他的肩膀,尽管语气带有愤怒,眼里却满是不舍,「你到底懂不懂现在的你脆弱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他妈的想保护谁啊」

陆沈云的话让朝黎愣住了。

他很脆弱是,他当然脆弱了,陆沈云说得没错,在那场意外过後他连向父亲坦承实情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不想让父亲知道他害弟弟变得不正常,他更不敢让父亲知道弟弟因为他而变成了疯子。

他总是依靠伪装的性格假装自己很勇敢,其实真正的他根本就软弱不堪。

过去他选择逃避绍约,现在他仍是选择以死亡再度逃避绍约,他控制不了自己,好像这一切该以血腥落幕才能让他的良心好过,事实上不过是他没能承担责任、无法承担罪恶,懦弱的他永远只是逞强而不是坚强。

他一直知道躲藏在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但从来没人晓得,也没人懂他,为什麽陆沈云会知道为什麽眼前这个只喜欢依自我任性行事的人,会发现那个没人留意过的他呢

朝黎觉得心里一阵酸楚,这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傻傻地看著陆沈云。

而陆沈云还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到了对方,他并不想这麽严苛对待刚从危险脱离的朝黎,但他更怕有些话要是不趁机说清楚,凭朝黎的性格依然会发生下一次的悲剧。

「你就没想过,万一哪天绍约恢复理智後发现你所做的自我牺牲,反而会让他再去寻死吗还有你父亲呢他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甚至差点死掉,他会怎麽想」

「绍约不会再自杀了,他割开我的手时有多开心,你知道吗他笑得就和从前一样天真。」边说著,朝黎边尽力扬起一抹微笑,「他答应过不会让我爸知道,他们再也不会有事,他们会回到还没收养我之前那段幸福的日子。」

陆沈云抓在朝黎肩上的手指更紧,不明白这男人怎麽会如此之傻,难道他一直认为他在绍家是多馀的吗他究竟有多在乎家人在乎到任由过去的伤口把他的人格折磨到什麽也不剩,宁愿去相信一个疯子的承诺好获得解脱

「那我呢朝黎,你想想我吧,你想我会有多不舍看你被绍约这样伤害,我会有多难过多痛苦」

朝黎的神情浮现少许不安,他不了解为何陆沈云会说出这种话,这麽温柔又在乎他似的语气会是对一个玩物说的吗他不自在地稍稍往後,带著犹豫发问:「你的意思是你会因为我而伤心」

「我当然会,朝黎,我或许是还不懂什麽叫做爱情,但现在的我很确定我喜欢你,我在意关於你的一切。」

「我──」朝黎浑身僵硬,更感到有些呼吸困难,拒绝过绍约爱情带来的创伤过大,让他听见陆沈云口中的喜欢就不禁紧张,他并不厌恶,只是慌乱,「不能──」

他没有去想陆沈云究竟喜欢他哪里,他只想告诉对方他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对他有好感,但他说不出来──面对陆沈云如此真诚的眼神。

「没事的,黎黎。」他以微笑安抚朝黎的心,他懂朝黎在想什麽,「我不是要你也喜欢我,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份心情,我不会要求你的对等回报,更不会因为得不到你就去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现在的陆沈云已经知道朝黎是一个外表和内在反差极大的男人,他过於善良也过於介意欠与还,这让他面对任何感情都会立刻变得畏缩不安,但所谓的喜欢只是一种纯粹的情绪,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把爱情变成伤人的武器。

「陆沈云,我」朝黎真的不晓得该在这种时刻回覆什麽话语才正确。

不想给朝黎过多刺激,陆沈云让话题到此为止,他换回平常的表情,一脸不满警告朝黎:「说起来,你的体内有一堆血是我输给你的,你的命可是属於我了,敢再乱来的话我不会饶过你。」

这算是在体贴他吗朝黎心想,同时有点无奈,「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血,只希望我不会变得和你一样厚脸皮。」

「厚脸皮有什麽不好的」陆沈云轻快一笑,「哎,我们这算是融合一体吧你有没有感觉很爽」

下流脾气又起,完全不把对方意指他不要脸一事放在心上。

「又不是全部都你的血,还有其他人捐的吧」

「不管,我的血比较特别。」

特别什麽特别色吗朝黎白他一眼,不想搭话。

刚刚持续谈话导致分心,现在松懈下来就更加感到双手抽痛难耐,朝黎摸上包扎处,脸色不太好。

陆沈云主动替他按下紧急铃,打算把医生叫来再多给点止痛药,「你的伤有点严重,神经和肌肉都稍微受损了,以後可能多少会留点後遗症。」

朝黎沉默几秒,又复而一脸不在意道:「无所谓,手还能用就好了。」

陆沈云很想问,那钢琴呢要是再也不能碰钢琴也没关系吗但他也晓得朝黎沉默的理由,他不会残忍到在这种时候提出挽回不了的问题。

「对了,绍约人在哪里你──你没把这件事情和我爸说吧」

「你不能担心自己就好吗」陆沈云不太高兴而撇嘴,他脸漂亮,即使是不屑的神情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我可不知道你弟畏罪潜逃去哪了,至於你爸,放心,他不是出差吗等他回来也要一段时间吧。」

朝黎一听不禁好奇问:「你怎麽也知道我爸出差」

「呃」──就我偷删了你爸的简讯嘛,「我去你们公司问过。」

此时医生正好进门打断谈话,他替朝黎重新注射止痛药,又叮咛不少注意事项,声明要等到伤口痊愈才准许办理出院手续,说完便走人了。

「好吧,既然要住院一段时间,你替我回家一趟。」朝黎挪动肩膀挣脱又扑过来的陆沈云,「去帮我拿点换洗衣物,还有」

「啧,你当我是谁我早就请认识的店送了好几套过来。」陆大少爷花钱从不客气,而且还对朝黎的全身尺寸超级熟悉,「你家那些相片也处理乾净了。」

「哦,说到这个,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眯眼,朝黎又露出招牌杀气冷笑。

哇啊果真还是这样的朝黎魅力逼人擦擦口水,陆沈云尴尬地笑说:「这真的要说吗我怕你等等情绪激动,对伤口很不好欸。」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