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眼睛过大下巴尖得可以当锥子使的柴禾妞,莫鸢儿的美貌她没有继承半分,关键是年纪天啊,苏穆风该不是有恋童癖吧
“等等。”
她起身要走,苏穆风却拉住她的袖子,然后向候在一丈开外的秦柜儿招招手。
秦柜儿如日本女人颠着脚的就过来了,恭恭敬敬的奉上一个乌漆木茶盘,上面摆着几样水果点心。
007两小无猜
“都晌午了,饿了吧快吃点。”苏穆风拿了块百合酥给她。
虽然蒋妈一日三餐不曾落下,却也仅仅是白饭素菜,这等精致糕点是不多见的。锦儿怀疑自己之所以能够和一个小娃娃发生友谊也多是看在糕点的面上。
她吃了两块,从袖子里取出条干净的帕子,拣了几块核桃粘仔细包起。
苏穆风知道她这是要带给莫姨娘,每看到她如此,心里就难受得别扭。
锦儿却只知道,只要见了心爱的糕点,莫鸢儿便会开心得像个怀春的少女,系上水袖,小小的木屋便是一派鸟语花香。
她照例连句话都没说扭头就走,他照例冲着那小背影喊了句:“明天,老时间,老地方,我等你”
“哥哥这是要等谁啊”
身后突然传来个娇滴滴的声音。
苏穆风未及回头已皱起眉头:“玲珑,你来干什么后院是你能来的地方”
“哥哥来得我为什么来不得”苏玲珑骄傲的下巴一扬,冲那边点了点:“那就是天天勾着你来到这闹鬼地方的丫头莫贱人的野种”
锦儿走得并不远,早已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只做不知,可是最后这句她实在无法听不见了。
就在她转身的工夫,苏玲珑已经遣了随身的丫鬟带她过来,而苏穆风的一干随从皆在他杀人的目光下垂了脑袋,大气不敢出。
“玲珑,你好歹也是一个郡主,难道嬷嬷没有教你什么话才比较符合你郡主的身份”
“既然有人能干出不合身份的勾当我只说几句话又怎么了”
苏玲珑虽看上去与锦儿年纪相仿,说出的话却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尖酸刻薄。
她先看了锦儿洗得发白的衣裤,唇角一牵,挑着鄙夷,目光移至她的脸,片刻惊怔后立刻眼睛一瞪,回手找来随同的婢女:“给我掌她的嘴”
“玲珑,你敢”苏穆风立刻拦在前面。
“不过是个带疤的丑八怪,我有什么不敢”苏玲珑毫不示弱。
然后两个主子便纷纷指使下人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下人这个为难,这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主,顺了哪个逆了哪个倒霉的都是他们。
“哥哥,你竟然帮着外人帮着一个野种”
“啪”
巴掌竟是锦儿甩出去的。
前世,也曾经有一个女人,指着母亲的鼻子,大骂她是“野种”
苏玲珑不可置信的捂着腮,抖着手指对着锦儿:“你你活腻烦了”
言罢“哇”的哭出声来,飞跑而去。
苏穆风急了,苏玲珑此一去定要同母妃告状,到时
他急唤人撵去,自己也追了几步,却返身回来对着那攥着拳头的小人儿安慰道:“你别怕,一切有我”
锦儿直到回到小木屋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她竟然打了郡主,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快要没命了在这个时空,人命似是不值钱的,她打来此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何况她身处王府,又是顶着一个难堪的身份当日不死已是造化,按理她应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活着,可今日为了自己,为了莫鸢儿,为了前世残留的痛楚回忆,竟做出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纵然苏穆风力图让她放心,可是那小郡主
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衣着光鲜耀目得以致她竟没有注意到她究竟是个长得什么模样的小女孩,印在心底的只有她的娇纵和不可一世。
手不禁摩挲着粗糙的蓝色衣襟,又拂向额角。
那个疤痕已经恢复了,只可勉强摸出月牙样的印记。
这三年,她从未对这具小身体的容貌有丝毫在意,此刻忽然平白无故的生出几分伤感。
莫鸢儿无声无息的走进门来,轻轻蹲在床边,抚摸着那弯月牙。她的表情异常平静,眼中盈着水光,轻声道:“没事的。”
锦儿不知她口中的“没事”指的是她的疤痕还是她的性命,只不过这一晚,莫鸢儿剪了她额前的几缕发挡住了月牙,而她忐忑不安了一夜,哪怕夜风吹动年深日久的门梁发出的怪异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
她是多么珍惜这次重生,她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活着,可眼下似乎这么简单的要求都难以达到,况且还有莫鸢儿,若是自己死了她竟不知何时对这个可怜女子产生如此难以割舍的情绪,遭受辱骂的时候,她想的竟不是自己,而是她。只是如果自己死了,那群人会放过她吗她们不是早就想除掉她吗到头来,还是连累了她
思虑翻覆了一夜,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
暖融融的阳光抚平了些许不安,却依旧心重如磐,连出去玩的心思都没有,似乎只要踏出这个门,就会随时随地被人捉走,面对无法想象的恐怖。
就这么在屋里困了十日,一天中午,即便步入盛夏却因为恐惧而被她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苏穆风出现在门口,横眉怒目:“锦儿,你还要我等多久”
多日不见,他变黑了许多,人也好像精壮了些。
他也不顾莫鸢儿的目瞪口呆,只奔到床边就将锦儿拎下来。
锦儿拼命挣扎,又踢又咬。
他急了,大吼:“没事,一切都没事,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心被狠狠砸中,她惊愕的睁开眼,似是初识般打量起面前这个男孩。
剑眉飞扬,星目朗朗,直鼻如削,薄唇紧抿那紧张而愤怒的神色
“是穆风你是王爷的儿子”莫鸢儿忽然奔过来,揽过他仔细打量:“像,真像”
她的眼里蓦地盈满水汽,唇瓣轻抖,倒弄得苏穆风手足无措。
臂忽的一紧,却是被锦儿拉着跑出了门。
先是她跑在前,后变成他拽着她。他的速度太快,锦儿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二人直奔到池塘边,锦儿突然站住了。
绿茵茵的草地上盛开着一把薄绢绘牡丹的伞,伞旁是两个淡青薄纱衣裙的丫头,伞下则是水粉轻衫碧色绫裙梳双丫髻的苏玲珑,虽只是小孩子,各式佩戴倒不少,从点翠点蓝的珠花到压裙的如意配,手上还煞有介事的摇着一把金丝绣的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