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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定是远上百里,想到军火的爆炸会将那片天空至少染红三日,他不禁笑起来,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咳。

真气急入,那人恨声道:“你该死,但不应该是这般死法”

“那该如何死死在你手上吗的确,你今日救了我,可我不想回报”

“你没有必要回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抽签时动了手脚”

“穆风初次出征,经验不足。常项老奸巨猾,烈王就这一个儿子,断不能让他出了事。而你”轻笑:“定是要直捣黄龙了。常项心思缜密,必不会一味进军攻掠而忽略腹地,定是处处设伏,就等着诱我军深入好一并歼之。且探马来报,言城内百姓安乐,秩序如常,如此果不其然。我知煜王雄才大略,不将一切宵小放在眼中,可正因为是宵小之辈,才更阴险狡诈,不惜一切算计,一切牺牲,只为功成。我不敢说煜王此战必败,煜王定是设了调虎离山之计意图诱敌而出,不可谓不妙,可是常项备战已久,粮草丰足,恐是轻易不肯迎战,况我军一路收复失地,所向披靡,他亦毫无动静,怕不就在此处等我们中他的埋伏。而且他请了临纳妖人助阵,若是协同而来,即便我方得胜,亦恐损失惨重,若是煜王再有个好歹,我怕”

238手足情深

略去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下隐痛。他在抽签时动了手脚,的确是不想让宇文玄苍犯险,更是他不想看她心痛。

宇文玄苍说的对,只有死人才会在活人心中占有更重的分量。如此,那时他便已经有打算了,既是不能拥有她,便在她心中留下重重的一笔。

“煜王平日便喜欢以硬碰硬,却不知凡事都有另外解决的法子,而我”

“一个阴险狡诈,一个诡计多端,倒是旗鼓相当了。常项纵然此次逃脱,但只要他活着,下半辈子也定要窝火郁闷”

“哈哈”

宇文玄逸得意大笑,却再次呛咳,飞出的血沫溅在宇文玄苍的腮边。

宇文玄苍似是踏入一个雪窝,身子一斜,却是牢牢的缚住背上的人,再以真气灌入。

遍身的痛楚在真气的催动下愈发强烈,却抵不住心底暖意。

有星点的雪飘入眼底,微微的氤氲着潮气,模糊了寒冷,模糊了隔膜,模糊了这一片天地。

“四哥”

这声音极低,带着沙哑,恍若飞雪落在肩头,轻轻的,静静的。

宇文玄苍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这个人这般唤过自己,他们曾有的亲昵与毫无芥蒂早已不知不觉的被一个个冰冷的封号取代,煜王清宁王好一点的是四皇兄六皇弟,四哥也出现过,却是不无戏谑,不无挑战,然而现在仿佛又回到了两小无猜的岁月,他跟在自己身后跑着四哥,我要骑马四哥,这个招式要怎么用四哥,你的剑借我看看好不好四哥

雪花凉凉的落在眼角。

他动作一顿,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腿从雪窝中拔出,继续前行。

雪片纷飞,迷了前路,四围茫茫,让人不知何去何从,却是,却是自唇角缓缓漫起一丝笑意

“先别管我,将靴子里的雪除了吧。”宇文玄逸靠在亭柱上,有气无力的打开宇文玄苍意图查看他伤势的手:“别以为我是好心,我是想如果你冻坏了脚,一会要谁背我离开”

宇文玄苍唇角不动声色的一勾。

玄逸总是比他细心。

刚刚误入雪窝,鹿皮靴子便灌满了雪,这会已经牢牢冻在了腿上。

笼了火,于是破败的亭子里多了几许温暖。

只是柴草并不多,大雪封山,砍来的枝干又冰冷潮湿,好容易着起来,却是满眼的浓烟,宇文玄逸呛得直咳。

宇文玄苍将他扶坐起来,气运掌心,自后心徐入。

“冰雪优昙呢”

宇文玄逸闭着眼,曾经艳红的唇早没了血色,倒是干涸的血迹在惨白的脸上勾出一片惊心动魄。

“没了。”

宇文玄苍有些气,这宇文玄逸纯粹是找死来的

如此一来,力度加重,宇文玄逸身子不禁一颤,却是咬住牙,不肯哼一声。

“气浪伤了经脉,先拿冰雪优昙顶一下”

他自怀中取出青瓷小瓶,递到宇文玄逸唇边。

“宇文玄苍”

一声怒吼忽然自风雪中杀出,与此同时,一道利刃劈风而出,正正击落他手中的青瓷小瓶。小瓶应声而落的瞬间,一个纯黑铁甲的高大身影冲进亭中,激得那本就不很旺盛的火堆摇了几摇,险些熄灭。

宇文玄苍冷冷的看着来人:“现在看来是你要害他才是”

宇文玄铮怒气未歇,却是嗅到冰雪优昙独有的芳香,一时微怔。又见宇文玄逸脸色白得瘆人,顿什么也顾不得了,蹲下身子抓住那人猛摇:“六哥,你怎么了六哥,你怎么了”

宇文玄苍被挤到一边,毫无愠色,而是好整以暇的坐到火堆旁烤手,慢悠悠道:“他身上各处负伤,筋脉重损,你若再摇下去,估计他就散了”

宇文玄铮即刻松了手,却见手中的人如雪片一样轻飘飘的倒在地上。

“啊,六哥”

想扶起他,却又不敢碰,犹豫片刻,恶狠狠的看向好整以暇的那个。

“你把他怎么了”

宇文玄苍露出一丝忍俊不禁:“这个问题你倒不如问他。”

宇文玄铮大脑出现过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又被冰雪优昙的香气吸引,方忆起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遂狠瞪了宇文玄苍一眼,自怀中取出同样的青瓷小瓶,剔了塞子,徐徐喂入宇文玄逸口中。

“喂,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应该称我煜王,或者四皇兄。”

宇文玄铮咬牙。

不过看六哥现在的样子,宇文玄苍似也没对他下什么手。

记得火光骤起的刹那,六哥一把推开了他,自己却迟了一步,他只见那冰色的身影像飞蛾般舞动了一下,就消失在冲天烈焰中。

那一刻,他几乎吓傻了。

怔了半天才想到要往里冲,却被将士们死死按住,那一张张不停开合的嘴,一个个纷乱繁杂的声音都是在诉说着一个信息,六哥,他

烈焰翻卷,气浪滔天,火舌滚着浓烟岩浆一般飞速铺来。

将士拖着他,扛着他,飞速离开了那人间炼狱。

大军虽混乱却有序的按着宇文玄逸事先规定的路线与城外的西、南二路军会合。

当时宇文玄苍正端坐马上,眯着狭眸一个个的打量涌来的兵士,神色冰冷。

见了不停挣扎怒吼的他,眉心微蹙,然而却十分轻易的从他的凌乱中拼凑出三个时辰前的惨烈。

当时他只见白光一闪,那马上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愣怔片刻,方大惊失色。

六哥纵然不死,必身负重伤,宇文玄苍是想看自己的对手到底是生是死还是想趁他未死却无力还击之际刺上一剑

一时再顾不得,趁军士在主帅忽然消失微有慌乱之际挣脱了身子,提步而去。

他的轻功是远远比不上宇文玄苍的,眨眼便不见了那个踪影。

恨极,却只能循着他消失的方向一路寻去。

莽莽雪原,方向难辨。

他不知转了多久才看到一点不同的颜色。

那颜色在苍茫的白中特别显眼。

是血。

已被雪盖了一层,却仍触目惊心。